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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前吃东西很慢,骨节修长的手,被光映照得格外好看。

凌霜辣椒醋一顿撒,反观徐司前则没有放辣椒。

“你怎么今天不吃辣椒?”她问。

徐司前停筷道:“我都可以。”

“那你吃辣豆花吗?”凌霜望着他继续问。

徐司前愣了一下说:“吃的。”

“哦。”凌霜垂着脑袋,搅拌碗里的醋和辣椒,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心里好像总是藏着一把尺,在那量东量西。

周浔安、徐司前……她知道自己不该那样做,但就是会情不自禁,像个写完作业,找人偷偷对答案的小学生。

“怎么了?”他抬头,一双黑眸幽暗深邃。

“没怎么。”凌霜战术性喝水。

“你刚刚又在拿我当他替身。”他用的是肯定句。

凌霜一口水呛住,使劲咳嗽,徐司前总是能一眼看穿她。

她在他面前,像是没有秘密一样。

徐司前放下碗,走到对面来给她拍背顺气:“我又不介意当他替身,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没……”

“没拿我当替身,还是没激动?”他追问。

“都没。”凌霜嘴硬道,“是这辣椒太辣,我呛住了,你别多想。”

凌霜想,她这算不算花心啊?她不想徐司前不高兴,但又忍不住思念周浔安。他们两个要是同一个人多好,可又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徐司前见她不吃了,站起来说:“走吧,去找那个清清足浴。”

凌霜连忙起身跟上。

*

清清足浴就在市中心,坐两站地铁就到。

凌霜进门出示证件,表明来意。

老板娘不是太好说话,板着脸说:“警官,你们是南城警局的,怎么突然上我们肃城查案?”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特殊服务?”徐司前低头点了支烟,隔着一层迷蒙的烟雾,慢悠悠吐出这句。

老板娘打量徐司前一眼,立刻紧张起来。

这男人虽然长相英俊,但气质冷峻,那双眼睛漆黑迫人,跟淬毒似的,一看就不好说话。他们肃城可没有这么吓人的警察。

开门做生意,她尤其擅长察言观色,连忙笑着走出来说:“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有特殊服务?警官,你可不能乱说,现在国家查得严,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徐司前弹掉烟灰,语气淡淡:“那就配合调查。”

老板娘点头:“是是是,配合,你们要怎么查?”

凌霜环顾四周,发现柜台上摆放有打火机。

“这些都是店里放着给客人自己拿着用的,也不收钱。”女人忙说。

凌霜的关注点不是这个,她看出这打火机的样式和她看过那个打火机不太一样。

凌霜从手机里调出照片问老板娘:“这种打火机有吗?”

女人仔细查看后说:“这是我们两个月前的打火机,当时开业匆忙,上面没印店面标,用完那批就不用了。”

“开业是什么时候?”凌霜问。

“八月份。”女人如实说。

凌霜又说:“我们还要查一下监控,方便吗?”

“方便方便!我肯定全方位配合。”说话间,女人领着徐司前和凌霜去监控室开电脑。

两个月前的视频都还在,画面也比较高清。

但是查找难度很大,清清足浴开业至今,生意兴隆,每天来做足浴的有一两百号人。

两个月,这里陆续出现过近6000人次。

而且,单看视频很难确定那些人的具体身高、具体年龄。

做足浴又不用实名登记,要想在成百上千的人中找到没有头的死者简直是天方夜谭。

凌霜有些焦虑。

两人看到半夜,徐司前看过手表说:“走吧,先去酒店,明天再过来继续查,反正死者就在里面跑不了。”

徐司前的话,给凌霜一种莫名宽慰,她吐了口气,站起来。

来之前,他们没订酒店,这会儿陆陆续续看了几家店,都没有空房间。

肃城这两天在开音乐节,大大小小的酒店宾馆全部满员,就连天价星级酒店也满客。

凌霜在预定软件上看过一圈,总算找到一家有空房间的酒店。

电话打过去,对方说还有两间房。

等两人打车过去,前台说就只剩一间房了。

一间房,她和徐司前也没法住。

跟在他们后面进来一对情侣,开口就要订房间,凌霜连忙说:“最后一间房我们预定了。”

凌霜说完示意徐司前把身份证拿出来去办理登记。

“你不住?”他发现她没拿身份证的意思。

“我再去找找别的房间,你先入住下。”凌霜说。

徐司前把身份证收回口袋:“你住吧,我可以在楼下坐一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后面的小情侣很着急:“你们俩到底住不住?不住的话,我们住。”

前台也在等,房间卖给谁都行。

来回跑了一整天,骨架都要累散了,凌霜一咬牙,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徐司前的身份证一同递进去说:“住,我们住。”

“你们又不是情侣,一间房住不下……”男生看出两人关系说。

“谁说我们不是情侣的?”凌霜一把抱住徐司前的胳膊,让他充当起了工具人,“我们就是情侣。”

徐司前也配合着搂住凌霜后腰。

小情侣见状,轻叹一声气,推门走了。

大堂里静悄悄,墙上的钟表哒哒哒地响着,前台把房卡递过来说了房号:“304标间。”

凌霜握着那张卡,手心在冒汗,这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妈呀,她刚刚脑子抽了,才要抢房间和徐司前住……

她扭头看向徐司前——

男人表情淡定,眼底隐隐有笑,模样尤其可恶。

凌霜把房卡塞给他说:“你住吧,我在楼下将就一晚。”

徐司前弯唇轻哂出声。

凌霜耳朵发烫,脸蛋绯红,她根本不敢回应他灼热的目光。

某人却不不依不饶:“凌霜,你刚刚抢房间的时候,看上去很着急。”

“我……我那是抢给你住的,你别曲解我的好意。”凌霜拔高声音强调。

他背倚着大理石桌子,双手抱胸看向她,神情有些散漫,语气更是说不出的坏:“是吗?可是你还气势汹汹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我以为你很想和我一起住,而且你刚刚还抱着我的胳膊撒娇……”

凌霜恼羞成怒:“徐司前,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才不要和你住!男女授受不亲!我今晚就在楼下待,保证不上去。”

前台接待的女孩见状,跟着憋笑。

徐司前表情一松,贴到凌霜耳侧说:“胆小鬼,别人在笑话你。”

他的鼻尖无意间蹭到了她的耳垂,酥酥麻麻,有些痒。

凌霜握紧拳头想打他。

徐司前忽然捉住她的手腕道:“走吧,一起住,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凌霜反驳。

男人声音低低的:“亲都亲了,赖账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