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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瑞龙想也不想,答:“肯定是我太太租的,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庞珊了,我猜是我太太杀了庞珊,她就是不想我有孩子……”

凌霜有些惊讶,田瑞龙竟然这么恨自己妻子,审问还没进行,他就立刻将锅甩给了妻子。

“你和你太太感情不好?”

田瑞龙表情冷淡说:“貌合神离罢了。”

“我看她对你挺真心。”凌霜说。

“真心?真心她就不会害死我的孩子,知道我盼望这个孩子多久了吗?她居然把他们害死了……”

“你怎么知道是岑丽晓做的?”凌霜问。

“八月份之前,我常常去看庞珊,八月下旬,庞珊丈夫不同意代孕,来南城大闹,岑丽晓让我暂时不要和庞珊见面。九月份时,她又和我说,庞珊把孩子拿掉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庞珊。”

田瑞龙越说越生气:“之前我每次去看庞珊,岑丽晓都要给我甩脸子,现在来看,她根本就不想我有孩子,怕我和孩子分走她的家产,南城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根本比不上我们云港的女人……”

凌霜听到这句,再结合余冬至的话,猜想田瑞龙和庞珊之间可能有些不寻常,她问:“你对庞珊有没有产生过什么暧昧情感?”

田瑞龙咬了下后槽牙说:“我对她是有点不一样,但那都是因为孩子,她一个孕妇,我能对她怎么样?”

“你多久见她一次?”

“一周两次。”田瑞龙说。

“你知道她有妊娠糖尿病吗?”

“知道,我是最不愿意她死的,警察同志,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人给我生孩子,我干嘛要杀她?”

*

岑丽晓和田瑞龙说的恰恰相反。

“我丈夫这个人,表面看着温和好说话,其实非常有心眼。八月份庞珊体检时,查出妊娠糖尿病。他当时就让我和庞珊说把孩子打掉换人。他说五十万不能白花,必须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岑丽晓看凌霜没有话要问,便继续说:“庞珊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是我怀的,但我已经看过宝宝长什么样子了,我不同意把孩子打掉,庞珊本人也不愿意,他丈夫闹,我丈夫也闹,我只好背着所有人给她租下一套别墅方便照顾她。”

“田瑞龙那么好骗?”

岑丽晓说:“他跟踪过我,也知道别墅在哪里,我也很奇怪,之前庞珊由我照顾时,母子健康,怎么我才去沪城出趟差,庞珊人就没了。”

凌霜抬了抬眉梢问:“所以,你怀疑是你丈夫杀害了庞珊?”

“是的,他不仅想杀害庞珊,还企图把这件事嫁祸到我头上,以便他能独吞我的财产。”

“独吞财产?”

岑丽晓苦笑道:“当年,我和他一起开公司时,他身无分文,我父亲出资让我做了大股东。我和他结婚时,有签订婚前协议,如果他在外面乱搞,他就净身出户,他杀害庞珊再嫁祸给我,就可以独吞全部财产。”

*

凌霜从传唤室出去,叉着腰,长长吐了一口气,怎么三个人都像是凶手?

徐司前看出凌霜在忧愁什么,走过来,笑着说:“凶手只有一个,真相也只有一个,三选一。”

凌霜侧眉问:“那你觉得是谁?”

徐司前看向她,似笑非笑:“怎么?凌队现在办案需要用我觉得了?”

“之前,他说凶手是女性,因为杀人后没有处理尸体……”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你觉得他说的对?”

凌霜背着手说:“我觉得有一定道理。”

不过,人性复杂,还是得靠证据支撑,岑丽晓说的情况是极可能存在的。

徐司前轻哼一声道:“你都信他了,还来问我?”

凌霜噗嗤一声笑了,她撞着他的肩膀道:“吃醋啊?”

“不吃。”他面无表情。

“哎呀,徐司前,你好难哄啊。”

他反问:“你有哄我?”

“还没,”凌霜轻咳一声问,主动来牵他,“你想怎么哄?我试试看呗。”

他将她的手塞进口袋说:“走吧,去医院换药。”

走出去几步,凌霜后知后觉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换药?我又没和你说过。”

“算命算的。”他这表情像是不高兴。

凌霜觉得他俩之间迫切需要沟通:“徐司前,你觉不觉得,你这次回来,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怎么,你想和我打架啊?”

“有吗?”他停下脚步看向她。

凌霜扬了扬眉毛说:“当然有,昨天你和我说你在热带雨林长大,今天又说算命算到我要换药,你这就是不愿意沟通,生闷气、冷战,你这样很幼稚。”

徐司前被她闹得没了脾气:“那是因为他设置了闹钟,从早晨五点一直响到六点,提醒我带你去换药。”

从五点一直响到六点,哈哈哈,想想就好笑。

“啊?原来,他连这个都想到了?好温柔。”凌霜故意憋着笑逗他。

徐司前松开她,生气道:“凌霜,你就差把‘我好喜欢他’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凌霜迎上他的目光,笑:“哦,你现在终于不装大度了?”

徐司前伸手捉住她的后颈:“凌队,你这是仗着我喜欢你,在这欺负人。”

“哪有?”凌霜被他说得有些耳热,表情也变得不自然。

他叹气幽怨道:“几天不在家,女朋友的心都被人勾跑了,好想报警。”

凌霜又忍不住笑出声:“不好意思啊,徐先生,报警也是我处理……”

女孩眼里亮晶晶的闪着光,模样可爱,很有小儿女情态。

徐司前发现,凌霜在旁人面前和在他面前是两幅面孔。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没办法,只能重新追了。”

“你本来就没认真追。”凌霜嘟囔。

“他都怎么追你的?”徐司前好奇问。

“撒娇,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会撒娇,女人心会飘。”

徐司前掀开车门冷淡评价:“投机取巧,不要脸。”

凌霜坐上副驾驶,没忍住又笑:“难道哥哥哥哥哥哥不会撒娇啊?”

徐司前侧身凑近,两指轻轻捏住她的唇瓣:“只有撒娇你的心才能飘?”

凌霜这样没法说话。

他轻笑一声,好脾气地松开她,食指从上而下碾过她的唇峰,慢条斯理剥开她的下唇,有潮湿的水液沾染到指尖。

他察觉湿意,收回手指,盯着看了一两秒钟,轻笑道:“啧,被你打湿了。”

凌霜觉得这句话的暧昧程度,绝对够在上世纪给他判个流氓罪,而且是牢底坐穿那种。

她的心飘没飘不知道,反正耳朵和脸颊快要烧熟出锅了。

正要找他理论,徐司前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轻哂:“凌小霜,几天不见,变得好调皮,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视线受阻,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声音,这全然就是周浔安。

和任何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样。

这不是像周浔安,而是……完完全全就是他。

她因这个怪诞的想法骇然,心脏扑通直跳。

她伸手,缓缓抱住了徐司前的手,低声问:“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手背上覆盖过来一层温和的柔软,女孩的手心很暖,有什么东西蔓延到了他的心脏。

徐司前猛地怔住。

他没说话,凌霜却喃喃自语:“徐司前,真的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他问。

“没什么。”凌霜松开他,耸肩看向窗外。

她不想拿徐司前和周浔安比,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像呢?

就好像是……周浔安的灵魂借住在徐司前的躯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