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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朱昊直播间走的那些货品,牵扯甚广。

各地警方接到任务后,第一时间安排相关人员进行点对点的排查。

不到四十八小时,已经有多名涉案人员被捕。

警方顺藤摸瓜打掉了一些地方性的窝点,这些人手上的囤货量有多有少。

他们手上的货,一部分卖给熟悉的圈子,一部分通过网络就近兜售给附近的瘾君子。

多方审讯后,警方从这些人嘴角套出一个消息——这些货品,全都来自一个叫“碰碰”的网站。

每次缺货,他们只要在网站上留言,告知地址,第二天就会有人联系他们,这些人神出鬼没,送货结束就会消失人海,连电话也不会留下。

而这个“碰碰”并不是国内网站,很难进行下一步跟踪排查。

晚上十点。

南城,某别墅内。

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正躬身在向长腿交叠坐在沙发里的梁轶之汇报工作。

“丹城、红市等232个点被各地的警察打掉。”

梁轶之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摘掉手上的黑色皮手套,咬了下后槽牙,目光冰冷无波。

那人继续说:“我们一共只有264个点,现在只剩下32个能用的,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下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硬干,直播间都查得特别严,根本带不了货……”

梁轶之把手套丢在桌上,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冷哼:“又是那些警察干的好事。”

“我听说,罪魁祸首就是南城警局的这帮人,他们还在查我们,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被动,畏首畏尾。”

“砰”地一声——

梁轶之把打火机丢在桌案上,烟也懒得抽。

“给六子打电话,把为首的先处理掉。”

“是。”那人领命,快步出去。

不一会儿,父亲给他打来电话。他人虽然不在国内,但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清二楚。

梁轶之吐了口气,恭敬回复:“国内的事,我已经在处理了,那帮警察,我早晚让他们完。”

年长的男人仿佛并没有因为“生意”不能做不高兴:“需要开辟新的渠道,我最近会重新排布。国内最近危险,带佑宁回来,我给她相中一个夫婿。”

梁轶之有些烦躁,但没有忤逆父亲。

挂断电话后,他径直去往二楼。

保姆有每天和他汇报,梁佑有乖乖吃饭,也没有出门。

梁轶之推门进去,屋内只亮着床头灯。

暖橘色的灯光下,女孩正聚精会神地捧着一本书,脸颊白皙干净,长睫毛在清透的皮肤上落下两片细碎的影子。

他走路声很轻,没有惊扰到女孩。

“还没睡觉?”他问。

女孩听到声音,吃惊不小,乌润的眼睛对上他,无辜又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眼泪。

“马上睡。”她合上书说。

梁轶之发现她脚上今天没有穿袜子,白嫩的脚掌露在被子外面。

男人目光仿佛有实感,梁佑宁立刻把脚藏进被子里。

男人居高临下望着她,眉骨轻动:“看的什么书?”

梁佑宁冷淡道:“你最不喜欢的书,睡前童话。”

他不置可否,将她手里的书抽走,掀开被窝,在她身侧坐下。

女孩瞳仁骤缩,颤栗着背,刚要往里躲,被他强硬摁住肩膀。

距离很近,男人身上的烟草味漫进鼻尖,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捏住了。

洒落在肩膀上的长发,被他一点点聚拢,男人冰冷的指腹在她脖颈上短暂停留又暧昧摩挲……

屋里热,她只穿了一件泡泡袖的裙子,纤细的手臂紧缩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看到了,手指滑下来,缓慢摩擦。

触感和小时候一样柔软,像是入口即化的布丁。只是,小时候她愿意和他亲近,现在,她不愿意。

父亲的意思是要把她送人。她是他从小到大的玩具,凭什么要送给别人?

利益?布局?见他的鬼去。

只有他梁轶之不要的、玩腻的玩具,才会施舍给别人。

而她,他到现在都没舍得碰过。

既然要把她送人,那就先揉碎她,玩烂她……

他被那种疯狂畸形的欲念驱使着,闭上眼睛,轻嗅她手臂上的香气。

茉莉和甜橙混合的味道,纯洁又充满诱惑。

他想用牙齿去咬,用舌头去舔,让整个屋子溢满这种味道,甚至想听她哭。

“梁轶之,你要干嘛……”女孩声音有些颤抖,脸蛋因为他这个动作烧热起来。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知道这是只有情侣间才可以有的触碰,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排斥。

梁佑宁立刻慌乱推他:“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他看到她脸红了——

骨刺梅的颜色,粉粉嫩嫩。

他那阴暗冰冷的心,因为这抹红,变得柔软起来。

他在她身旁躺下,顺带将她扯进被窝,说:“今晚我住在这里。”

“梁轶之,你这样,我很害怕,你能不能别这样……”她低声哭起来,眼泪和清莱夏天的雨水一样,透明潮湿。

他喜欢清莱的雨,那些暴雨可以将门口石块上残留的血迹清洗干净,将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带走。

长大后,他成为那些血迹的制造者,麻木冰冷。

清莱下不下雨,他从不关心。

可是他现在喜欢她抽抽噎噎的模样,仿佛他也能把自己的灵魂平铺在地,任她冲刷、洗涤……

在那个短暂的片刻里,他希望自己可以变得干净。

梁轶之松开她说:“你讲一个故事,我就走。”

梁佑宁有些不信,可他到底没有真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她点头,翻开书页,给他讲了王尔德的《快乐的王子》。

快乐王子有铅做的心脏,是一尊雕塑,故事的结尾他被丢进了熔炉,唯一的圆满是燕子曾问他:“我能亲吻你的脸庞吗?

梁轶之在她说到这句话时,坐了起来。虽然是故事里的台词,他却当了真。

他拧过她的脸颊,一点点贴近她的唇瓣。

事出突然,梁佑宁竟然忘了躲避,她轻颤着睫毛闭上眼睛。

“怎么不躲我?愿意让我亲?”他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唇瓣上。

梁佑宁窘迫地别开视线。

梁轶之松开她,站起来,说:“晚安,我的好妹妹。”

梁佑宁在他走后,烧红了耳朵,心脏也跳得很乱。

事情从他说他们不是亲兄妹那天开始,一点点变化……

她想到梁轶之那句话:我们家没有好人,你也不是。

她也该被丢进熔炉,被火炼化。

他刚刚是不是也发现了?

凌霜和周浔安因为蹲守朱昊,一夜没睡。

早上五点,任务结束。

回家也睡不了多久,凌霜索性把车开回队里。

天还没亮,凌霜有点困,摸了支烟塞进嘴里,正要点火,被周浔安伸手夺走了打火机。

“哎呀,就一根,我提提神。”她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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