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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他赶紧救救她。

于是忍不住对谢玦发出阵阵哀吟,尾音坠落一颗颗破碎的露珠。

直到她喉间的哀吟戛然而止,谢卿琬登时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上首。

谢玦自然没有漏过谢卿琬眸中一瞬的失神,他强压下身体的某种冲动,以大掌覆盖住她的眼睛——他害怕她眸中的某些神色,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他的一切防御和克制。

谢卿琬开始忍不住哼唧起来,声音也是破碎的,不成句的:“皇兄……啊……你在……”

“先别动……”谢玦不知自己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强完整地说出了这句话,“很快就好了……”

……

蓄势已久的雷电终究从层云中劈落,厚重云层的平衡骤然被打落,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亦有无数雨珠尽泄而出。

雨大到连成了一条线,又连成雨幕,将天地相接,成了横亘于其中的一堵堵厚重闷湿的墙。

帘帐轻轻飘动,内里是一种更闷湿的气息,细细闻甚至还可以嗅到一股轻微的血腥味。

……

谢卿琬如今其实已是月事末,没有什么葵水了,但往往这个时候,却是最疼的。

而这原本还要继续持续下去的疼痛,却在方才得到了大幅缓解。

当她意识清醒了许多时,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异常好看的修长大手,从她的裙裾边下移出。

她有些发怔般地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看着谢玦将手慢慢浸入一盆清水,伴随着气泡上升到顶部的是微红的血丝,她还好似被抽魂般地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谢玦将手从清水中伸出,优雅地用绢帕擦干手上的水珠,尔后,一个沁凉的物体贴上了她的脸颊——是那只如玉的手,还余着浸过水的凉。

谢卿琬的脸颊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脑中再次出现那些天旋地转的场景来。

皇兄……皇兄怎么能……

谢卿琬的舌头打结,说不上话,整个人却还在被震的晕晕乎乎的余波中。

那可是执笔定江山的手啊,可以轻易决定整个大晋所有人的生死,平素持的是御笔,落的是黄绢,可他却用来……

谢卿琬脸颊发烫,尽数噤声。

用来那般伺候她。

一时间,除了害羞,更有种诡异的虚荣感弥漫上了她的全身。

但是……但是皇兄今日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儿,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谢卿琬不觉得谢玦会那么快从先前那种矛盾自厌的状态中走出来,除非……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外力影响。

正当她慌张地思索缘由时,耳畔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他近到几乎咬着她的耳垂:“还疼么?”

伴随着他声音一同响起的是,窗外突然鸣响的巨大惊雷声。

谢卿琬本能般地往谢玦怀里蹭了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有些卡壳地道:“嗯……不疼了。”

她很快将这句话同皇兄今日的异常行为联系在一起。

“皇兄……你是在?”

他避而不谈她的问题,却突兀地说起另一个话题:“我事先仔细净手过了。”

短暂的怔愣之后,谢卿琬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顿时霞飞双靥,又惊又慌:“啊……”

他居然在向她解释这个。

谢卿琬一时无言,只觉脸颊烫得烤人。

一闭上眼,都是那只白得惊人的手,和那清水中格外妖冶鲜艳的鲜红血丝的景象。

怎么……怎么可以……谁教他的?

……

谢玦次日在处理政务的间隙,偶会抬起他的左手,盯着它,从上到下地看一遍。

尔后又神使鬼差地放在鼻端嗅了嗅。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又立马如触电般地弹开自己的手。

但他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的气味,那不知道是不是他幻觉的淡淡的幽香,以及独属于血液的腥甜。

如此奇异,又令人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