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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灿语气凉凉的,瞥了眼站在几米开外的男人。

他送给淼淼的东西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做成的,估计早就做好了,要送人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行,不需要像她一样着急忙慌地赶工。

更重要的是。

他能一口气送淼淼那么多东西,怎么就想不起来送她一样?

连她这种手工废,都准备了两个人的礼物。

明灿心里有点堵,走到吧台倒了杯凉水喝。

淼淼跑过来问她可不可以看电视,明灿瞄了眼时间,还不算太晚,于是允许他看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就要洗漱睡觉。

帮淼淼开电视的时候,明灿发现,方才随手放在桌上,装着剩下那条发带的盒子已经消失不见。

池潇回房间继续收拾行李,明灿想了想,走进去帮忙。

现在的池潇比不久前去雪场旅游的时候麻利许多,比对着明灿给他列的物品清单,东西一样一样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整整齐齐。明灿随意地扫望一圈,发现他都弄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帮忙的。

这间卧室也是个套间,自带一个小客厅。

明灿的礼物盒现在就放在小客厅的茶几上,里头的发带平平整整躺在拉菲草上,没被动过的样子。

明灿瞅着那条发带,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快步走过去,想把敞开的盒子合上。

“干什么?”池潇忽然出声,“送出手的礼物,还想拿回去?”

“我才不会那么小气。”明灿阴阳怪气道,“该送人的东西肯定会送到人家手上,绝对不会做出送到半路又收回去,还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这种抠门的事儿。”

池潇:……

他缓步走到茶几旁边,弯腰捡起盒子里的发带,拿在手里轻轻摩挲布料。

明灿心平气和地问:“怎么样?”

“不错。”刚说完,池潇想到什么,扬了扬眉,改口道,“喜欢疯了。”

明灿:……

当着明灿的面,他漫不经心地捋了捋头发,将发带系到额间,蓝色那面朝上,和冷白的肤色对比明显。

“搞什么。”明灿撇撇嘴,“前面都扭在一起了。你不会用啊?”

“以前都用松紧式的。”池潇说,“套上就行,不用系。”

明灿毫不犹豫地捧一踩一:“那种没质感,这种开放式的才高级。”

“是是是。”池潇转过来,和她面对面,问,“哪儿扭在一块了?”

明灿指了指他太阳穴上方的位置。

池潇慢悠悠地调整了一会儿,叹气:“搞不定。”

明灿:“你去镜子前面弄呗,在这儿又看不见。”

“看见了也不会弄。”池潇说,“手残。”

您都手残,世上就没几个健全的人了。明灿腹诽。

“要不,淼淼妈,你好人做到底。”池潇看着她,语气稀松平常,“帮我系一下吧。”

明灿一怔,仰头望着他,下意识道:“你太高了,我弄不到。”

池潇点头。

仿佛在说,这是个问题。

下一瞬。

他后退了几步,坐到沙发上。

海拔一下子降低,到了触手可及的位置。

池潇抬起眼,望着愣站在茶几旁边的明灿,目光坦坦荡荡:“现在行了吧。”

明灿攥了攥袖口,不知怎的,竟然没有掉头就走。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看他系得那么丑,真是暴殄天物。

她出手帮个忙,是为了给自己的礼物找回场子。

于是硬着头皮朝前走,接过池潇递过来的发带,膝盖一弯,镇定地跪到了沙发上,靠近他。

熟悉的薄荷味道充斥鼻息间,有点凉。

明灿双手扯平发带,轻轻贴到男人额间,绕了一圈,到脑后。

目光不受控地下移,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大概是认识以来,除了雪山上仓促的一扑之外,离得最近的一次。

他皮肤很白,睫毛密而长,不太卷,直刷刷地盖在眼窝上。

鼻梁窄而高挺,鼻尖旁边,有一颗颜色很浅的痣。

明灿直身跪着,视线要比池潇高一些。

她两只手臂环过他的脑袋,这个动作,好像在抱他,让他的脸埋到她颈间。

明灿的思绪蓦地凝固了一瞬。

只听“嗒”的一声轻响,她脚上穿的拖鞋掉到地上,池潇不自觉低头,直刺刺的短发刮过明灿手腕,有点痒,她下意识说了句:“别乱动。”

池潇抬起眼,不紧不慢地道:“遵命。”

他声音很低,因为距离太近,几乎是通过骨传导来到她耳中。

明灿系发带的手非常不稳。

直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因为刚才是从正面给淼淼系的,所以她习惯性地也这么给池潇系,其实完全可以绕到他身后去系,何至于这么暧昧地“抱”在一起。

明灿呼吸有点乱,指尖随便打了一个结,拉紧。

前面弄整齐了就行,反正他也看不见后面。

收回手,明灿坐下来,佯装淡定地觑着他,说:“好了。”

池潇点头,八风不动地坐着,似乎对她弄成什么样子并不在意。

“这上面的图案是你绣的?”他问。

“嗯。”

“什么含义?”

“冰山。”明灿说,“符合你高冷男神的身份。”

“是吗。”池潇抬手摸了下发带中央,指尖滑过白色的绣线,他短促地笑了下,“我怎么觉得,是火山。”

“什么火山?”明灿的心跳急促起来,直截了当地否认,“明明就是冰山,哪里像火山了?”

池潇:“我瞅着,好像有个火山口。”

“才没有。”明灿凑近看了眼,发现山巅上确实绣得有点秃,“反正,我绣的就是冰山,你要是觉得不像,就当我没绣好吧。”

池潇:“我就不能当它是火山?”

明灿:“不行。”

池潇:“淼淼发带上的是柯基,为什么?”

明灿:“因为他喜欢柯基。”

“哦,区别对待是吧。”池潇说,“我又不喜欢冰山。”

明灿被堵得说不出话。

她感觉脸颊烧了起来,跪坐在沙发上的腿也有点麻,全身好像都通了电。

“算了。”明灿说,“随便你,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想要下地,费劲地抻直一条发麻的腿,往下一踩。

“嘶——”池潇装模作样倒抽了声,“你踩到我了。”

“踩的就是你。”明灿低头找鞋,穿着袜子的脚抬起来,十分精准地又踩到池潇脚背上,顺便碾了碾,仿佛泄愤,“哎呀,又踩到了呢。”

鞋子这种东西,似乎一离开脚,就注定会掉到沙发或者床底下这种看不见的地方。

明灿半天找不着拖鞋,一只脚干脆一直站在池潇脚背上,颐指气使:“我鞋没了,你去找给我。”

池潇:“行。”

顿了顿,见她还踩着不松脚,他抬眸,问:“踩得爽吗?”

明灿挑眉:“还行。”

池潇:“我也挺爽的,要不你再用点力。”

明灿:……

好贱。

她立刻高抬贵脚,坐回沙发上。

池潇慢悠悠地起身,却没有如明灿预料的那样,蹲到地上去找她的拖鞋。

“你去哪?”明灿眼睛跟着他,“要拿新的拖鞋的话,也该去外面吧?”

池潇绕到沙发后面,淡声说:“不急。”

明灿:“我很急啊。”

“那你先别急。”对上她暴躁的视线,池潇抬了抬下巴颏儿,慢悠悠地说,“坐着等会儿,我有礼物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