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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呼吸发颤,心跳被压在喉咙口,指尖触到他的衣衫,变得有点发麻,她一点点扯住叶南容的衣衫,用自己纤弱的身子贴住男人坚硬的后背。

嫣然的脸庞在氤氲的烛光下变得绯红,盈透的眼眸闪烁不定,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她的极限。

身后贴来柔软,带着微微的颤抖,以及幽浅的甜香气息一并传递到叶南容身上,他睁眼,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不过转瞬,眉头就折起。

厌烦不加掩饰。

他有自己的抱负,更想娶一位情意相投,知他懂他的女子为妻,而不是被一桩他压根不知道的亲事,强压着娶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不了解的女子。

“夫君……”

搭在他腰上的手臂不安的瑟缩,说话的声音也轻轻在颤,叶南容神色复杂,他知道她没有错,但他也难以对她温和起来。

叶南容打断她,“不累吗?”

凝烟眼圈一下就红了,这般主动已经是她豁出去,她的夫君却不愿。

局促和难堪让她想把自己藏起,她知道叶家如今在朝中是怎样的地位,而她只是小小知州之女,门第悬殊。

她孤身嫁来京师,本就无所依仗,若是夫君不喜她,她该如何在叶家立足。

“凝烟不累。”她忍着羞耻,学着册子上那样,将掌心贴到叶南容的胸膛,细弱的声音透着央求,“今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叶南容胸口发热,他说不清是因为烦怒,还是因为贴在胸膛上的那只手。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低语声,那是祖母安排来听门的人。

压抑许久的怒火升起,叶南容握住那只细弱的手腕,反身。

宽阔的身躯没有预兆的欺来,将凝烟眼前光亮遮去,她受惊屏着呼吸,眼睫慌乱扇动,“夫君。”

叶南容什么话也没说,不温柔的压下。

……

叶忱离开皇宫已经是深夜,他坐在马车内,翻看官员递来的折子。

忽的,他一把合拢折子。

杨秉屹闻声看去,叶忱压在折子上的手绷的极紧,他当是上面的内容惹了叶忱不悦,可他很快意识到不对。

叶忱唇角抿的很紧,唇色发白,额头沁着细密的冷汗,压低的眉宇下,那双不轻易显露情绪的深眸里,此刻浮动着危险。

“大人。”杨秉屹声音微提,莫不会是……

不待他揣测,叶忱已经下令,“去悬寒寺。”

杨秉屹立即吩咐车夫调转方向。

悬寒古寺坐落在山崖边,面朝悬崖,三面被树木所围,韧长的藤条攀附古旧的大殿外墙,幽静的如同世外之地。

叶忱与一白须僧人对坐在庄严的佛像之前,面前香炉燃着烟缕,叶忱阖紧眼眸,蹙拢的眉心随着僧人的诵念声缓缓舒展。

叶忱睁开眼,平和的眼眸里丝毫不见方才的异样。

“施主可觉得好些了?”僧人说。

叶忱颔首,“多谢住持。”

心脏如同被生生撕开的痛楚已经不见。

他出生时,心口就带了一道如疤的印记,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道印记总会无端生出痛楚,从皮肉一直穿透进心脏,没有规律,无迹可寻,伴随至今。

方才在马车上,这痛楚又一次袭来,比以往强烈百倍。

此间住持探得因果,他前世为偿罪孽,曾像一人许诺,愿亲尝其痛。

所以这世上有一人,只要是他所受的苦楚,都会反噬到他身上。

亲尝其痛?

叶忱嗤之以鼻。

“施主当真没有解决之法。”叶忱言语平和客气,压来的气势让人生畏。

僧人望着面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深藏不露的男人,轻叹摇了摇头,起身从佛像前取来一个盒子。

“此佛珠乃雷击木所致,贫僧加以功德加持,施主戴上之后,可以压制对方带来的影响。”

叶忱接过珠串戴到手腕上,润圆的佛珠贴上皮肤,余缠心口的尖细钝痛也终于随之消散。

“住持费心了。”叶忱双手合十,转身离开。

“施主。”

僧人在他身后开口。

叶忱停下脚步看过去,“住持请说。”

“贫僧说过,今生之果,都乃前世因,这是施主的债,施主想要彻底消除孽债,还是需找到那人。”

叶忱思量几许,含笑点头:“我知道。”

转过身,嘴角的弧度仍在,眼里的温色却已不见。

他若是信因果报应,畏首畏尾,又怎么还走的到今天的位置。

他是要找到那人,因为他不能让自己有弱点。

平静无波的漆眸浮上冷意。

必要时,或者说只要可以,他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守在殿外的杨秉屹看到叶忱出来,走上前问:“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叶忱望向逐渐被拨亮的天际,“回府。”

*

五更天刚亮,凝烟就听到屋外婢女叩门,推门进来的是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方嬷嬷隔着帘子朝里间道:“夫人可醒了?老奴让人进来伺候。”

凝烟立刻便清醒了,其实真要说起来,她几乎没睡多久。

一双眼睛不仅透着乏累,还略微有些红肿,她其实娇气,小小一点痛都挨不得,昨夜那样如同撕裂的冲撞,她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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