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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听话, 我不是要走。”谢蕴清吻着苏语凝的唇角,极尽温柔,“衣裳淋湿了不能再穿在身上, 否则该着凉了。”

苏语凝哭得太厉害, 以至于止住了泪水, 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 双手紧紧抱着谢蕴清的脖子,用力贴紧严丝合缝,就连他想替她将泛潮的衣裳褪了,都无从下手。

月儿从净室出来, 声音也还哽咽着, “少爷,水已经备好了。”

谢蕴清略一颔首。

月儿偷偷抹掉眼泪, 轻掩上门走到院中,一转身就变了脸,一把揪住夏云的耳朵将他往外扯去。

夏云歪着头呲牙咧嘴,“疼疼疼……”

月儿红着眼瞪他,松开手道:“你说,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知道什么?”夏云捂着被揪红的耳朵装傻充愣。

月儿会相信他就有鬼了, 看少爷出现的时候他和汪殳连一点惊讶都没有她就知道不对了。

而且一息之间局面颠倒, 顾氏竟然是杀害先夫人的凶手, 谁能想到。

她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但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 夏云不说是对的, 可就是忍不住替她家小姐揪心, “你们主仆俩心眼一样的多, 害夫人都伤心成什么样了。”

这也是夏云没有料想到的, 按照少爷的预计应当还能早一些回来,初七是他定的最晚时日,一直拖到现在,必然是中途还有生变故,眼下他也没法问。

此刻夜色早已黑透。

屋内,谢蕴清将苏语凝抱在腿上,低垂着头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烛光在他眸中映出柔和的光晕,“现在妧妧就在我怀里,我哪里都去不了,是不是?”

苏语凝颤着眼睫点头,谢蕴清想让她安下心来,却不想圈在脖子上的手臂反倒收的更紧了。

谢蕴清宠溺轻笑,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心疼与不舍,他抚着苏语凝的发,“妧妧等急了是不是,是我不好,应该再快一些。”

“我从……清早起来……起来就在等……”苏语凝终于肯跟他说话。

声音委屈的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她将脸埋在谢蕴清的颈侧,细软呜咽的声音让人揪心,“一直等……一直等……你好慢。”

每个人都让她不要等,可是她和清清说好了的,说好了是今天就一定是今天。

清清不会骗她的,清清没有骗她。

只是太久了,她等的好害怕,苏语凝吸着鼻子颤巍巍道:“雨大……雷也大。”

谢蕴清能感觉到她说话时扫在他肌肤上的气息都是发颤的。

“你再不来……我就要生气了。”

谢蕴清抱紧了她,厮磨着她微凉的脸颊,万分庆幸道:“好在我赶回来了,差点就惹妧妧生气了。”

苏语凝终于松开了他一些,挂满了泪水的粉腮微微鼓起,紧抿着唇瓣唇角压下,用力忍着不哭,通红的眼眸里盈满了泪水,还有谢蕴清的身影。

她看着谢蕴清眨眼,眼眶里的眼泪似乎要藏不住,眼睫一下一下颤的厉害。

谢蕴清轻柔地吻去她的泪水,“妧妧不哭……乖宝……哭得我心都疼了。”

薄唇吻过她的眉眼,哭红的鼻尖,还有紧抿着发颤的唇瓣。

他吻的用力,半月的分离,他没有一日不思念她的,而小姑娘也去回馈了他同样的思念。

苏语凝本就哭得脱了力,一吻罢,她更是失神地靠在谢蕴清怀里,攥在他衣襟上的手无力的垂下,神色迷惘的小口喘息。

谢蕴清轻抚着她莹润的唇瓣,指腹轻轻压下,可以看见贝齿间的小舌。

苏语凝扬起小脸,眸中再一次变得水雾蒙蒙起来,直勾勾的瞧着他的唇,“清清,我想你了。”

明晃晃的目光直白的让人招架不住。

谢蕴清轻笑了起来,曲起指节刮了下她的鼻尖,“水要凉了,先去沐浴。”

显然小姑娘没有注意听他说得“先”字,闷闷不乐地哦了声。

谢蕴清哑然失笑,弯腰替她褪下绣鞋,才发现鞋面都是湿的,罗袜也被印透,一双玉足冰凉。

微拧起眉心将她的足握在掌中,“怎么鞋子都湿了?”

苏语凝想了想道:“我从家里过来……就湿了。”

她踢了踢脚,嫌痒。

谢蕴清心头一惊,“妧妧是走来的?”

苏语凝点点头。

谢蕴清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夏云,但一想就能知道小姑娘那时候是怎么样的无助和慌乱,才会冒着大雨从苏府跑到谢府。

“清清,你在不高兴。”苏语凝用手指摸他的眉心。“生气了吗?”

谢蕴清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腾出手来解了她的衣带,抱着她去了净室。

直到热水将她的小脸都蒸了红,谢蕴清才将人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苏语凝乖巧地坐在床上,等谢蕴清给她穿上寝衣,哭肿的眼睛还没消下去,微微弯着朝他笑,真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修长的手指勾着系带打了个结,怀中蓦然一软,是小姑娘贴了上来,她仰着头,软腻腻的叫他。

小别胜新婚,谁说不是呢。

谢蕴清想了想,将才系上的结又复挑开,省得麻烦。

他用手背怜爱的轻抚过苏语凝的脸颊,唇角轻勾出清浅惑人的笑,微俯下身循循善诱,“妧妧……将自己变成甜的可好?”

苏语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谢蕴清唇畔的笑意愈深,返身去桌边拿了蜜罐子。

沾了蜜的指尖顺着她的颈项落下,薄唇轻贴蜿蜒厮磨。

“妧妧这么聪明,无需我再教了,是不是?”

恍惚入睡的时候,苏语凝还不忘问他——

“甜么?”

眼眸已经倦得撑不开,细哑哑的嗓音就好似被欺负过。

谢蕴清唇色白发,气息略也有不稳,“甜极了。”

待人睡熟,他才捂着肩头起身。

夏云去到书房,见他白色的寝衣上透出血迹,大惊失色,“少爷,您受伤了!”

谢蕴清除了脸色有些白,看不出其他异样,从前腿疾发作,他都能扛着一声不吭,更别说这一点皮肉伤了。

他冷冷地瞥了夏云一眼,“你喊得再响点。”

夏云立刻闭嘴噤声,合着夫人不知道呢。

谢蕴清道:“替我包扎。”

衣领打开,是寸长的剑伤,好在并不算深。

夏云仔细看了一下,是将要愈合的伤口又崩裂开,他嘴动的比脑子快,“伤还未好,少爷还是节制……”

对着谢蕴清似笑非笑的目光,夏云立马改口道:“顾氏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要下死手。”

包扎好伤口,谢蕴清拉上衣襟,缓缓说:“有两拨人,我不确定是不是谢予安,但看他今日的样子,恐怕是已经知晓顾氏做得那些勾当了。”

“官府都只传来消息说是生死未卜,二少爷却一口咬定您已经死了。”夏云脸色一变,“难怪您延误了回来的时间,还负了伤。”

谢蕴清并不觉得稀奇,摆摆手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与他还能兄友弟恭?”

他都对谢予安动过杀心,反之又有什么可惊讶的。

谢蕴清起身往外走。

他去到谢承的书房,并不见人影,招来吴总管一问才得知他去了祠堂。

“我知道了。”他眼底不经意的露出嘲讽,转瞬即逝。

祠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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