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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脸色大变, 一息的沉默之后,怒拍桌面喝道:“你好大的口气!”

谢承目光锋利如刃,逼视着挡在二人之间的玉屏之上。

织造纺是谢家的根基, 祖上就是靠着织造纺发的家, 虽然现在的盈利比不上其他产业, 但却是代表着谢家的荣耀, 他要织造纺,无疑是要让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谢家没落了!

谢蕴清语气淡淡:“用织造纺换谢家上下无恙,这买卖不亏。”

谢承充耳不闻, 直直的盯着玉屏, 忽然跨步上前,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敢这样要挟他。

“你再往前一步,那我刚才所说的,可就不作数了。”微凉的话语从汪殳口中说出来,乖张肆意。

谢承咬牙停住脚步,“阁下既然敢做, 怎么没胆子露脸。”

“激将法对我没用。”谢蕴清端茶一笑, “郡守大人应该已经派人提了货, 再交接到少府押送的官差手里……时间不多了。”

谢承惊怒的手心打起哆嗦, 转身往外走去,“你休想得逞!”

谢蕴清依旧是端的八风不动, “晚辈就在此等候, 一炷香的时间, 应该足够你去将房契地契拿来了。”

狂妄!傲慢!目中无人!

究竟是哪里来的煞星, 千方百计地要与谢家作对!

谢承站在楼梯口, 看着延伸向下的楼梯,额头冒出汗来,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在地。

小厮紧跟在后,伸手搀扶,“谢老爷留心脚下。”

谢承难掩愤怒,“滚开!”

汪殳坐在谢蕴清对面,看着面前的香炉多问了一句:“要是他一炷香还没来,我们就不等了?”

谢蕴清看了他一眼,笑问:“你是和夏云在一起待久了,所以被传染了?”

汪殳被噎住,觉得有点晦气。

……

这日,谢家织造纺外人挤人的不知围了多少百姓,看到织造纺的牌匾被摘下人,无人不是交首唏嘘。

更是有人摇头感慨——“这是要变天了哟。”

消息传到谢老夫人耳朵里,她拖着病体柱着拐杖,去见了谢承。

谢老夫人痛心疾首,拐杖用力敲在地上,将谢承骂的个狗血喷头,“你父亲将谢家交到你手里,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连祖业都守不住!”

谢承脸色煞白自觉羞愧,无颜面对老夫人,一言不发的让她骂。

“你还想瞒着我,你瞒得住吗!”谢老夫人眸中含泪,越发悲不自胜,厉声喝道:“满江宁都在传顾平阳下马,谢家现在连祖业都守不住,百年的世家要败了!”

谢承闻言已经无地自容,满目的悔怒,从粮仓开始就在布局,那个姓柳的究竟是什么人,他誓要把他抓出来!

“您放心,我一定会将织造纺重新收回来。”谢承咬牙跟谢老夫人保证。

“你最好记得你说得话!”谢老夫人气血上涌,咳的满脸涨红,一口气闷堵在胸口,面色痛苦。

谢承大惊,“来人,快送老夫人去休息!”

而倾云轩就如同是从谢府隔出的一片独立天地,静谧美好。

秋千架上的玉兰已经过了花期,伶仃几片还挂在枝桠上的花瓣也被微风吹了下来。

苏语凝坐在秋千上,晃着小腿伸手去接,花瓣稳稳的落在她掌心里,她欢喜的回头将手里的花给谢蕴清看,“清清你瞧。”

谢蕴清俯身去贴她的脸,浅声问:“瞧什么?”

苏语凝将手掌又往他眼前送了送,“我接到了。”

眉眼弯弯的等着他夸。

“妧妧好厉害。”谢蕴清轻喃着吻她的手心。

他的唇触到花瓣,紫红色的玉兰衬得面容白皙如玉,唇上的温热浅浅的穿透花瓣,落在苏语凝的掌心上。

苏语凝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呐呐的开口:“好看。”

谢蕴清微直起身看着她,眸中有不解。

苏语凝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就像抱着什么极喜爱的东西,脸颊贴着他蹭啊蹭的,“清清好看。”

谢蕴清反应过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心内的窒郁倒是随之消散了。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前因为擅自提高田租,自己从中抽利而被谢予安赶走的庄头,不知从哪集结了一批农民状告到了衙门。

告的是谢家欺压农民,高抬田租压低收粮的价格,以至于租田庄的农民不堪重压,苦不堪言。

林伯南皱眉看着他:“我不过上任多久,你谢家前前后后就惹出了多少乱子!”

谢承早已是怒火攻心,“那个庄头是蓄意报复,一年前他因为私抬田租被我赶了出了,我念在他家有老小没有将他送押官府,想不到他却恩将仇报。”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林伯南刻板严谨:“拿出证据来。”

好在谢予安之前留存了那个庄头的罪证,又找来了其他农民出面证明,确认庄头是怀恨在心才故意诬告。

田庄的事算是不大不小的了了,但谢家的名声又是一落千丈,连带最受影响的就是钱庄的生意,将南意外数家分号的股东直接因为亏损而纷纷撤银。

另一面,聚隆钱庄借势迅速扩大,更是直接将分号坐落到了江宁。

早在此前谢承就托人查过这个聚拢钱庄,只知道是黎苍郡的几个地主员外开的,经过织造纺的事之后他又去查,果不其然,聚隆钱庄背后的东家也是那个柳公子。

一时之间败势已定,任由谢承四处奔波也阻止不了。

那人藏在暗处,又对谢家了如指掌,目的就是为了让谢家彻底没落。

谢家能一步步走到江南之首的位置上,必然是得罪过不少人的,可都是上上辈的事了,这个柳公子究竟是何人!

谢承独坐在书房内,神色颓败,谢家在他的掌管下落到了如今的局面,他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无力回天的绝望让他赤红了眼。

谢予安来到书房,吴总管小声提醒他,“老爷现在心情不太好。”

谢予安点点头,走了进去,“父亲。”

屋内光线昏暗,沉闷压抑,谢承抬手压了压眉心,“你怎么过来了?”

谢予安道:“我是来与您商议钱庄的事。”

静默半晌,谢承低沉开口,“你说。”

“我翻过所有分号的账本,已经有好几家连月来都是亏损,存户大大减少,现银又不断被兑出,再这样下去,恐怕还要欠账。”谢予安神色忧虑,“依我看,不如将亏损的分号先关了,及时止损。”

谢予安说完心中十分忐忑,钱庄是家里最大的营生,起码现在外人看来谢家还是有东西的,若是将钱庄一关无疑就是告诉所有人,谢家真的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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