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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没问题,”洛安转身对医生小姐说道:“沙耶小姐,请带上设备,有好几位伤员急需救助。助理教授,你也和我们一起来吧。”

通讯频道里突然没有了声音。两位同伴一片寂静,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过了一会,助理教授才再次说道:“你们先去,我稍后过来。这里的设备保存着挖掘信息和标本数据库,加密也很草率,简直是一个宝藏。”

中尉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安,你和医生先去,我需要有人在这协助我维持系统运转,很快就有人来支援你们。”

洛安迟疑了一会,转头看看医生。漂亮的银发小姐把一个包裹背在背上,神色平静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两人一前一后再次启动气密舱的内侧大门,往外走去。

科林的惨叫声还在黑暗中回荡,简直成了荒野中游荡的野兽,时不时发出让人心惊的狂笑。笑声中还夹杂着剧烈而急促的喘气,像是破败的风箱,随时都会裂开。

这让洛安心神不宁,想和医生小姐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在黑暗中走着。中尉时不时传来通讯,纠正一下前进的方向,将寂静的尴尬融化几分。

这时,走在身边的医生小姐却依旧淡定。她轻轻问道:“你不害怕吗?”

“有一点吧,”洛安觉得自己音调中的颤音实在是掩饰不住:“医生,你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恐惧来源于未知,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医生小姐的语气轻快又活泼,真的是非常好听:“我名叫沙耶,你呢?”

“洛安。”

“嗯哼,很好的名字,”沙耶满意的点点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

“对,其他人。他们好奇又胆小,对别人的秘密想知道的不得了,但是很快就承受不了了。”

“他们逃走了?”洛安想了想,马上意识到医生小姐可能是在说与她一起工作的同伴。这些胆小鬼竟然把一个女孩独自丢在这里,要知耻,要知耻啊!

“逃走。嗯,也是个说法……”沙耶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同情和失落,轻声低吟又像是在唱歌:“他们,不适合这里。”

过了一会,她似乎从低落的情绪里出来了:“你那个同伴叫的可真难听。”

工程师科林先生的惨叫声已经远去,但是依然在空旷幽深的黑暗中回荡。

“他受到了惊吓,”洛安为刚认识的人辩解道:“有很多人受了伤,还有人遇难,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维持理智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是因为他们太固执了,”沙耶摇摇头:“不能因为每天都在下雨就认为干旱永远不会降临。池塘早晚会干涸的,聪明的小鱼已经在学习岸上呼吸了。”

这个比喻真可爱……洛安忍不住笑了笑:“对于鱼儿来说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是呢。但是总有一些小鱼会适应岸上的生活,”沙耶说道:“只要想想能活下去,或者将来池塘又会充满水,就是值得的。”

“那你能教我适应干旱的方法吗?”洛安觉得身边这个女孩真是非常好相处,和他印象中严肃的医生很不一样。

“嗯,好呀……”沙耶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认同:“你知道吗?生灵还不会说话以前就有了创造音乐和欣赏音乐的能力。在人类的心灵深处,遗留着对古老时代的朦胧记忆,这也许就是被音乐触动的原因。只要找回这些记忆,黑暗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沙耶小姐就用她美妙的嗓音唱起动听的旋律:“Te-Te-Ke-Li——Li!”

仙乐般的咏叹调震颤心灵,似乎真的唤醒了什么。困扰着洛安的不安和紧张随即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