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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季清鸢和她身侧伫立的气势逼人的四个男人,又不敢多看,飞快地低下头:

“他……他执意让弟子转告您,他名为……辞玉。”

“辞玉”二字,如同两道无声的惊雷,骤然劈在寂静的小筑。

季清鸢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猛地从软榻上站起,失声追问:“辞玉?哪个辞?哪个玉?”

曦月被她骤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慌忙道:“是、是辞章的辞,美玉的玉!”

随着曦月话音的落下,季清鸢脑中一片空白。

辞玉、辞玉、会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玉面公子兰辞玉吗?

不可能,他早已……早已……

思绪仿佛回到若干年的梨花似雪飞的梨花镇,后来飘着的成了真的雪,而那人,也倒在她怀里,却依旧努力含着笑想安慰她。

凡人之身,无比脆弱,他却依旧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想起当年,季清鸢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去看看!

“他在哪?带我去!”

季清鸢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急迫,一把推开不知何时挡在身前的人,甚至顾不上厅内瞬间变得诡异莫测的气氛,脚步踉跄地就要往外冲去。

很少见到她这般失态的模样,还是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原本静立旁听的几人顿时纷纷蹙眉,出声阻止。

岑川惊呼:“阿姐!你先别着急!”

江岫白也试图阻拦:“师尊!残卷一事还未……”

北冥离金眸沉暗。

而向来姿态最为从容平静的宋听澜则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在曦月说出“兰辞玉”三个字的瞬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那层温润如玉的假面便头一次慢慢碎裂。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和翻江倒海的嫉妒瞬间席卷了他,负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冷的白色,骨节也跟着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那张总是带着清浅笑意的俊脸,此刻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种近乎僵硬的惨白。

他死死盯着季清鸢失态的背影,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为另一个男人而起的巨大波澜,胸腔里那颗心像是被无数根浸了毒汁的冰针反复穿刺。

如同回到了他最弱小、最自卑的那年。

刚经历灭门之痛的他是寡言的、冷淡的,而兰辞玉不同。

那位公子是俊美的,文弱却温和的,小镇里的姑娘都心有好感,老人皆赞不绝口。

……偏偏阿鸢也亲口承认过,喜欢那样的人。

忌惮、嫉妒、恐惧、强烈的危机感笼罩着他,如同蒙下一层阴影,隔绝了所有的光亮。

数百年来深埋心底、模仿着兰辞玉温润表象下滋生的扭曲阴暗,似乎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几乎要冲破他残存的自制力。

兰辞玉…兰辞玉…明明只是个死了的凡人,偏偏当年差点便与阿鸢成了亲,百年后更是阴魂不散!

宋听澜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尝到了喉间翻涌的铁锈味。

季清鸢此刻哪还顾得上身后男人们各异的心思。

她的心神早已被那个名字攫住,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她几乎是半拖着不知所措的曦月,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瑶池小筑,朝着安置伤者的客院疾奔而去。

剩下四个男人留在原地,空气死寂得可怕。

生了危机感的又何止宋听澜一人?

北冥离紫袍无风自动,金眸中情愫翻涌,他死死盯着季清鸢消失的方向,牙关紧咬:“辞玉……又是谁?”

这个名字,他从未听她提起过。

“师尊也不曾向我提起过。”江岫白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刻骨的阴冷。

他黑沉沉的眼眸扫过宋听澜那失魂落魄、面色惨白的模样,唇角勾起一丝了然又恶意的弧度:“看来……宋剑首对此人,颇有了解?”

岑川碧绿的眸子里充满了敌意和忌惮:“怎么又来一个?那个男人与阿姐是什么关系?那个什么辞玉很厉害吗?”

无人回答他。

宋听澜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只剩下骇人的冰冷。

他不再看任何人,一言不发,转身便朝着季清鸢消失的方向大步追去。

……

安置伤者的客院厢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苦涩气息,阳光透过窗棂,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曦月领着她走到客院,指了指具体的屋子,便自觉退下。

季清鸢走到门前,心跳如鼓,颤着手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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