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说网kanshuyy.com

他们走在回程的路上,他拉着她的手。

……有时幸福到,徐云妮甚至会生出一种淡淡的伤感。

哪本书里曾经读到这样一句话——【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你必定爱上他了。】

他们算不上初次见面,只能说是初步确定关系,但爱上是一定的了。

难过的产生有诸多原因,徐云妮分析,大体还是对未来的担忧,担忧异地,担忧聚少离多,担忧他们各自生活的圈子,还有未来的发展,总之,老一套。

她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只有毫无耐心的人,才会用想象来体验人生,她还没尽最大的努力经营好这段感情,就准备靠臆想来制造矛盾了。

有病吗。

徐云妮警告自己,再不要去想了。

她开始计划周末的游玩顺序。

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第二天上午,时诀打来电话,说崔浩突然联系他,让他周末回去。

SD有个时诀的私教学员的家长找来,说孩子下周一要参加活动,着急排练个节目,周末就要练出来。崔浩说了时诀有事,人家说可以刷三倍课时,活动非常重要。

要是普通会员可能崔浩找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但这位家长属于店里大客户中的大客户,私教课一口气能存两百节,她本人是做服装生意的,SD很多演出都跟她的公司租衣服,价格给得很优惠,没有任何理由推脱。

徐云妮中午赶去公寓。

也许是映照了心情,今日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徐云妮陪时诀一起看了票,订了周六下午一点。

徐云妮算了算,明天的这个时候,她面前的人,就要消失了。

他们安静了一会,徐云妮非常想问一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但是又觉得,这么问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来一趟,衣食住行,都要花钱。

他连钢板都没拆,就要回去给人上课了。

他又不可能用她的钱。

她太想当然了。

他们中午就在公寓吃的,时诀做的面条,然后他们屋也不出,就在那聊天。

他躺在床上,她坐在椅子里,窗外是阴天,没有阳光,被暗青笼罩。

他们聊着琐碎的内容,无头无尾,但也不停息。

下午,徐云妮去开会。

本该是打起精神的重要会议,她却去得不情不愿。

开会的地方不在办公室,而是在一个多媒体教室里,地方大,人到得比较齐。一般这种例会都是做做总结,然后提一下下周的工作重点,时间不会太久。

徐云妮一进屋就看见冯鑫源,她先去跟张渤辅导员打了招呼,然后就去坐到冯鑫源身边。

冯鑫源的朋友不是学生会的人,不参加开会,说是会议结束后再过来一起讨论。

离开会还有五六分钟,徐云妮把自己的笔记拿出来,跟他先研究了一会。她得知冯鑫源那两个朋友正好要做项目修学分,程序应用面越广越好,现在正在找需求。

“那太好了,”徐云妮说,“我这方面真不太懂,不过跟食堂工作人员沟通,还有功能规划调研方面,我肯定能帮上忙。

他们聊了一会,就准备开会了。

开场主持是学生会主席,一名大三的学姐,她介绍了参加会议的老师和学生干部,说明会议目的,总结一周工作,然后大家一起提出暴露出的问题和解决方案。

到了这个环节,徐云妮就举手上去发言了。她准备得比较充分,也提前演练过,发言非常流畅,把时间压缩在五分钟以内。

徐云妮发言结束,主席团讨论了一会,有人觉得她提出的小程序的方案有些麻烦,但有冯鑫源鼎力支持,方案也顺利通过了。

下一个上台的是王禄。

他上台也是先问候领导和同学,然后脸一沉,说道:“……近期,我注意到我们学生会内部存在不良风气,已经严重影响大家日常工作,损害组织形象,今日我不吐不快……”

徐云妮一顿,抬头看。

王禄拿出电脑,播放了一段录音。

声音出来的一瞬间,大家都看向坐在前排的顾茗清。

这应该是顾茗清昨天请客的场景,除了她,还有几个学生会干部。

这巨大的八卦,使得会场氛围立马被点燃了。

顾茗清面露震惊,瞪着眼看着王禄,说:“你干什么!”

主要这录音内容比较劲爆,顾茗清在自己人面前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往外说,然后对自己心仪的干部,想让他们帮忙挖竞争对手的黑料,又极尽谄媚,属实丢脸至极。

录音里出现的几个人,都在教室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下面的老师也听不下去了,把录音叫停。

“你们怎么回事?”一名老师站起来,把顾茗清和王禄叫出教室,“来,你们俩跟我过来。”

徐云妮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再瞄一眼前面老神在在的张肇麟。

原来前线斗争已经这么白热化了?

她完全不在状况。

她的脑子彻底被时诀占据了。

会议继续。

下面还有对有突出表现的部门和个人进行表彰的环节。

徐云妮跟另外两名同学一起,荣获优秀干事。

接下来是几番领导发言,然后就结束了。

徐云妮跟冯鑫源一起,跟他两个朋友对接了一下,又讨论了半个小时左右,初步了解情况,相互添加了联系方式,正式散会。

徐云妮一路跑回公寓。

天越来越暗沉,气压比较低,空气里隐隐有了水汽的味道。

时诀已经整理了一点东西。

徐云妮进屋就帮他一起收拾。

她一上手,时诀就不收拾了,坐到椅子里抽烟。

徐云妮将他叠好的衣服装到行李袋里,一件又一件。

这是什么感觉呢?

徐云妮难以形容,她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胸口像堵着什么,呼吸困难,她想缓解一下屋里的氛围,又不敢轻易开口。

就在她僵持到极致之时,时诀叫她:“徐云妮。”

徐云妮抱着衣服,回过头。

他依然坐在椅子里抽烟,静静看着她。

青色的傍晚,屋里静得能听见灯丝的震颤。

他说:“今晚不走了,行不行?”

徐云妮张张嘴,愣了大概三四秒钟,这问话代表什么,她太清楚不过了。

她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