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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桓生擒觉吾。

平谷一战,定阳军大胜,丁洪率主力军追杀出百里,直至西羌残军遁入莽莽梁山,穷寇莫追,这才率军折返。

挟此大胜,才进辕门,又得一讯,典军校尉卫桓,生擒了先零羌大酋长幼子觉吾。

丁洪大喜:“果然英雄出少年!”

他上前,亲自扶起卫桓:“好!”

侧边有人快速将卢丘战况说了一遍,丁洪上下打量卫桓,见冷峻少年英姿勃发,更是满意。

“悍勇慎敏,如此英才,当委以重任!”

先前两军对战卫桓已建勋,如今又擒觉吾立下一大功,丁洪大喜,当场擢卫桓为武卫将军,兼左护军。

这是正式跃上为将级了,而且还是掌有实际兵权的将军,卫桓功勋确实当得,但这般爽快,也可见丁洪此刻的满意。

卫桓一拂下摆,拱手:“标下领命,谢府君!”

丁洪大笑,虚虚扶起:“汝当戒骄戒躁,勤勉不怠,再立功勋。”

卫桓冷峻沉稳,神色丁点未见变化,“标下领命!”

……

丁洪赞赏诫勉,卫桓不骄不躁,才罢,徐乾叔父徐笙立即笑道:“恭喜定之!”

武定四方曰桓,外甥入营统军,是大人了,符石提前给卫桓取了表字,定之。

徐笙一句恭喜,犹如开了闸,随丁洪归营的大小诸将纷纷笑语,高低恭贺,气氛热烈。

只不过比起初任校尉那会,徐乾符非等人的纯粹恭喜,这些军中高层们就明显复杂多了。有不少是真正夸赞英雄出少年的,也有些是持观望态度的,当然,也少不得嫉妒卫桓年少得高位心下泛酸的。

形形式式,不过表面都十分热情,毕竟对方已同样跻身上层,且丁洪也在场,谁也不会扫丁洪面子。

卫桓看得分明,不过他早就调整了自己的应对态度,抱拳半圈:“谢诸位,改日我请诸位一聚。”

虽声音清冷,但礼数一点不缺。

“好,我等着!”

“行!……”

丁洪带笑看着众人寒暄一阵,见差不多了,便抬抬手,“诸位,当值的继续当值,其他人且先回去。”

高强度作战持续四天,都很疲惫了。

拍了拍卫桓肩膀,再勉励两句,也让他回去,丁洪转身回中军大帐,徐笙跟着,汇报觉吾的情况,还有重伤的郭廉。

“这个郭廉,险些折我一万精兵!”

徐笙一退下,丁洪脸色当即阴下来了,怒斥:“好功冒进,枉我委以重任!”

斥了几句,他道:“待伤好了,且调任至邓威麾下,跟着邓威理事罢。”

这话一出,张济立即蹙眉:“主公,不可!怎可如此?!”

这邓威,管的是粮草军需,郭谦一个掌军的前线大将,这一下子调去打理后勤,还是跟着以往矮一头的邓威?

这怎么行?

郭谦可是跟随丁洪多年的老人,往昔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这回虽有错,但并未引起严重后果,哪至此啊?!

况且人还重伤着,这简直是太过了。

薄恩寡情太过啊!

张济皱眉仔细分说,丁洪最后才阴着脸道:“罢,既文尚这般说,那就先记下过错,暂原位听用吧。”

不情不愿,但好歹改了决定,张济松了口气。

“还有那这个觉吾,……”

话锋一转,丁洪沉吟,这个觉吾,将来未必没有大用处,但先前军中查出一大串细作的事,他还记着,

只为防西羌卷土重来,他们会在原地驻扎的。

张济想了想:“或许,可先遣人将其押回定阳。”

……

中帐内的事,外头自然是不知的。

这边卫桓和徐笙等抱拳别过,转身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徐乾符非一行。

“好样的卫兄弟!果然英才了得!”

徐乾一拳锤在卫桓肩膀,大笑。

武卫将军为列将军,是军职,作嘉奖册封;而左护军,则是常任武职,掌实际兵权的。

由于战事频频,建功者时有,这擢册为列将军者不少,却不是人人都能有常任武职的。

卫桓一战成名,一举跃身军中上层,且这是面子里子都不缺了。

徐乾很为他欢喜,哈哈大笑,起哄一阵,又问:“如今卫兄弟任的左护军,应当是在左军领其中五营,这手底下的副将和裨将,你可有看好的?”

升了上去,身边配置自然不同,这些班底都是很重要的。徐乾很熟悉军中运作,立即提醒卫桓,并说如果有看好的,他可以让叔父帮忙运作一下。

这个卫桓自不会拒绝,只军中关系盘根错节,他还不算了解。

可惜符石不在。

徐乾明白:“既如此,那我先给我叔父打个招呼吧。”

让徐笙给留意一下,尽量给安排好一些的人。

“诶,徐哥,既你和我哥哥这般投契,你来也可啊!”

这说话的是符非,一群小伙子兴高采烈,听着听着,符非灵光一现。

这次徐乾也是立了功的,虽没卫桓这般大,但升职是没问题的,且他军中有人,连升两级得个升个裨将或者牙将,也不是没可能的。

这样的话,他直接过去卫桓手下,岂不美哉?

“诶?很是!”

徐乾一顿,恍然大悟,登时一击掌,高声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卫桓年纪比他小,如今位置他高,徐乾却未有芥蒂不悦,他是真心钦佩有真本事且强的人,一时醒悟,立即喜形于色。

“不行,我先去寻我叔父。”

这和他家里原先给他规划的路线有些偏差,所以刚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如今想起心里大急,急急忙忙告辞,赶紧找他叔父去了。

徐乾风风火火,眨眼不见人影。符非他们也没敢闹太久,身上还有差事,簇拥着卫桓回到营帐,不得不赶紧告别当值去了。

这群小伙一走,帐内立即就安静下来。

卫桓微微蹙起的眉心这才松开,他实在不是一个喜好热闹的人,方才这一阵,他甚是忍耐。

厚厚的营帐遮挡日光,帐内半昏暗着,身边重新安静下来后,他也没叫人点灯,自己把铠甲卸了,坐下随手拎起一瓶金创药,倒在掌心,往脖子抹去。

颈侧、手背、腰腿,一场大战下来,多多少少有些伤,大部分都是骑兵阵围困那会被箭擦过的。

不过很轻,他连军医帐都不需要去。

本来这点小伤,卫桓是毫不在意的,只是稍得闲暇坐下后,他却生了些苦恼。

身上的倒还好,衣裳一遮就是,只是这颈侧和手背位置一旦落疤,回去姜萱肯定会发现的。

她最见不得这些,只怕又要在意后怕了。

他苦恼,不过这种苦恼并让人厌烦。

也没办法,这位置她总要见到的,也不知勤点抹药,疤痕会不会轻些?

卫桓又倒了一回药,仔细给颈侧手背的划伤又抹一遍。

这才塞上瓶子。

做完这些,他又忆起姜萱。

也不知她早晚来回,可一直安生?

要说卫桓出征在外,这唯一记挂的就是姜萱。他不能每日去接送震慑,也不知有无宵小生出不好心思?符家的婆子和那个陈四,接送也不知尽不尽心?

但可惜的是,大军获胜后会原地驻扎一段时间,以防西羌卷土重来,班师回定阳遥遥无期。

卫桓蹙眉想了一阵,是越想越不放心。

他沉思许久,侧头往西边看一眼。

他想起那个被俘的觉吾。

……

卫桓不放心姜萱,姜萱同样在担心他。

有符舅舅在,她这边战事讯息还是很及时的,大前日便有战报传回定阳,定阳军和西羌正在平谷展开一场大战。

这可是一场正面大战,双方所有军马悉数投入,冲锋肉搏的厮杀。

这可是卫桓第一次战场,就遭遇上这种最高级别的战事。

她坐立不安,心里惦记着,粮行的事都有些心不在焉,匆匆打理好,每日急急赶回去等着,等符石下值带回最新战报。

一开始,战报并没详细到个人,只知道是胜了,大胜追截。

这不管是胜是败,都少不伤亡,姜萱的心也没放下多少,和姜钰两个继续眼巴巴等着。

终于今日傍晚,符石带了喜讯。

“桓哥好样的!”

符石喜形于色,一照面就哈哈大笑,“阿桓斩敌近千,破骑兵阵,又生擒先零大酋长之子觉吾,立下大功啊!”

他眉飞色舞:“府君大喜,当场擢阿桓为武卫将军,兼左护军!”

符石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样的!果然有先祖遗风!桓哥好样的!”

姜萱登时大喜,和姜钰对视一眼,她又急问:“那阿桓可有受伤?”

“应无,若有也只是皮外伤,行走自如无碍。”

前线也有他的老友,知他记挂,将卫桓几个的情况也大体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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