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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面目微染一丝红晕,眼神有些慌乱,卫桓何时见过她这般女儿之态?

有些痴了。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的,怕她不自在怕吓到她,只此情此景,他怔怔的,慢慢地往前靠了过去。

灼热的鼻息近在咫尺,他的脸越来越近,姜萱心跳也不禁快了起来。

她大约知道他要干什么。

有些慌,心里乱哄哄的,下意识往后一仰,却撞在他的臂弯里头。

他将她圈在臂膀和椅背之间。

“阿桓……”

她绷紧,低低一喊,下意识抬手,挡在他的胸膛上。

“寻寻……”

他低低应了一声,似叹慰,似呢喃,定定凝望她,一双深邃凤眸柔光满溢,隐有一种渴求终得的痴意。

姜萱心绪百转千回,本欲推开他的一双顿了又顿,僵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

她微微阖上双目。

卫桓狂喜。

他屏住呼吸,慢慢的,慢慢地靠近她。

微微低头,一点一点的,轻轻贴合上两瓣红唇。

如花瓣颜色淡淡粉红,柔柔的软嫩的触感,轻轻触碰上,一阵战栗自尾脊直达心脏,心脏不可自抑在颤栗着。

他微闭双目。

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浅浅地碰触着,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分开。

他微微低着头,眉心碰触她的额头,二人气息都急,灼热地混在一起。

直到姜萱推了推他,他才坐直回去。

“我要回去了。”

姜萱脸皮热热的,有些烧,垂着头快速收拾案上的公文,“我那边事儿不少。”

她没看他,低声说完站起就要走。

“阿寻。”

才举步,就被卫桓握住腕子,“我送你。”

他凤目晶亮,眉梢眼角洋溢着甜蜜欢喜,忽想起一事,“阿寻你等等,我要送你一个东西。”

他拉着她,快步回到外书房,拉开左手边的木屉,取出一个扁平的黄杨木匣子。

“那日就说送你了。”

后来因一连串变故耽搁差点给忘了。

这小匣子可在他怀里揣过不少时候,当时还盼着能借它表露情意呢,虽如今不用了,却也是卫桓亲自给她挑选的第一支簪子,意义很不同,一想起来,他忙飞奔折返取回。

“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样儿,我随便选的。”

他瞄了她一眼。

“嗯。”

姜萱低头应了一声,正要接过小匣,不想这会院门传来说话声,却是符石匆匆来了。

她一慌:“我回去了。”

小匣也顾不上接了,飞快转身,急步回隔壁自己书房去了。

“阿寻!”

卫桓本来要追上去,不过符石事急步快,三步并作两步入院拉住他,“这是怎么了?”

望一眼姜萱急匆匆背影,符石有些奇怪,姜萱向来温和有礼,这听见他来没停下打个招呼还是第一次。

这么一打岔,那抹纤细身影已从飞快侧门出去了,十分失望收回视线,卫桓只得敛起心神,先处理公务。

他把小匣子揣回怀里,只得等会再给她了。

……

这么一等,就直接等到晚上。

这一天都非常忙,从上到下忙得连轴转,卫桓还得抽空去了一趟城西大营,有心想寻姜萱说话,可根本分不开身。

一直忙到深夜,才大致忙完手头事务,匆匆过去一趟催促姜萱下值休息。

已经亥末了,接下来的几日还是高强度工作,虽很想独处,但惦记着她休息,卫桓还是把心思压下了,将人送到房门前,叮嘱:“你快歇下。”

她身体可不比他,他一夜不睡没什么影响的。

姜萱瞅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正要转身入房,后头卫桓想起一事,忙唤:“阿寻!”

怎么了?

姜萱不解回头,卫桓把那个又在他怀里揣了一日的黄杨木小匣取出来,“差点忘了。”

他递过来。

瞥见这个小匣,难免就想起今早那事儿,他唇角翘起目光灼灼,姜萱却很不自在,瞪了他一眼,飞快接过小匣进屋,“啪”地把门掩上了。

卫桓半点不在意,侧耳静听轻盈的脚步声转入的内室,又站了一回,这才依依不舍转身。

……

姜萱直接把外间的灯吹了,这才转入内室。

立在屏风后,能看到卫桓的身影映在房门的隔扇窗纱上,他站了有一会,才肯离去。

轻轻吁了一口气,她掬起铜盆水拍在脸上。

水是凉水,深秋的夜里寒,水冷冰冰的,脸颊上微热的温度一下子就下去了。

平静下来,心情复杂。

站了一会,在镜台前坐了下来。

手里还攥着那个黄杨木小匣子,看了一眼,她拨下搭扣,打开匣盖。

一支红梅累丝的嵌明珠流苏簪子静静躺在红丝绒的垫子上。

昏黄的烛光映照,明珠浑圆晕光朦胧,赤金流苏流光溢彩,簪身流线修长,精致简约不笨重,卫桓嘴里说随便选的,只一看就知他用了十二分的心。

姜萱抬手,食指轻触了触唇。

轻轻叹了一声。

这样也好。

不得不说,这样直接的肌肤之亲,很强势地给了人一种真切感。

她清晰地意识到,她和卫桓的关系,是真真的不同了。

是好事,她长吐了一口气,把小匣子阖上,腾出镜台下一个小木屉,将它仔细收好。

......

整理好心情,再和卫桓相处,姜萱觉得自然了不少。

不过实话说,两人也没多少闲暇时间独处,连续几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忙碌是有成效的,大家齐心协力,两战的阵亡伤残兵士及家眷的的情况统计出来,由于时日短,情况还没有很太糟糕。

具体情况由符石及徐笙等人继续跟进造册,卫桓和姜萱则抽出一个时间,去城郊视察田庄。

田庄土地已重新丈量过,规划妥当,第一批军眷和残兵已经进驻了,正忙着建房,深秋的冷风并不能阻挡他们的热情,有些皲裂的面庞喜笑颜开,小孩子在欢笑着帮忙捧着泥石。

深秋时分的并州郊野,干枯褐黄一大片,风干冷干冷的,只姜萱心情却很畅快,与卫桓并肩而骑,她侧脸笑道:“咱们再去看看育幼堂吧!”

寒风吹散她的声音,只欢跃却掩不住,卫桓立即应道:“好!”

二人调转马头,率一众亲卫往南奔去。

育幼堂建在南城门十余里处,就在军田边缘,和其中一个军眷区是建在一起。

无法自理的由年老的军眷带着,稍长些的练武再习些字,等再大一些学习之余帮助农庄干活,待到十三四岁了,从军或者干什么,就自己决定。

姜萱并不打算建个温室把人圈养起来,这样是不对,从小干力所能及的事,学会自力更生非常重要。

离得远远的,便见黄土夯的数十排房子已建好墙体,正在搭瓦片,这样的黄土房子厚实暖和造价不高,还能建火炕,非常实用。

得迅卫桓姜萱来,远远一大圈男女老少迎上来见礼,“见过府君,见过姜大人。”

卫桓言简意赅:“起。”

“谢府君。”

这里头有工匠,还有一大群以后入住的孩子在帮忙,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年纪的姑娘,正是个熟人,徐乾的妻子程氏。

育幼堂缺一个管事,当时姜萱斟酌说要不考虑女的,或者多配一个女的副手,毕竟这类地方有女管事更好一些,徐乾次日便举荐了他的妻子程氏。

程嫣是边塞武将之女,性格爽朗骑马打猎样样都行,以前因女子之身多有局限,姜萱领了头,她早心下大动了,徐乾知她,回家给说了,她忙催促他一大早就跟着往郡守府去。

这姜萱知道,程嫣是能做事的人,她欣然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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