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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那个坎儿一迈过去,萧迟以火箭的速度原地满血复活。

他立马就开始琢磨该怎么让裴月明也喜欢上自己了。

然而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人就被推开了。

“好了,洗个澡睡吧。”

萧迟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感觉太不自在,不过考虑他情绪不对,就没有推开。她等了有小一刻,感觉差不多了,轻轻拍两下他的背,松开。

“夜了,明儿还得上朝,早些歇了吧。”

温言一句,观察萧迟脸色,感觉好多了,裴月明也就放了心,回头扬声吩咐备水。

……装死没法装太久,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

“去吧,王鉴回来了,让他伺候你,下回别打他了,打坏了你自己先不乐意了。”

说着,她趿鞋下地了。

萧迟只好“嗯”地应了一声,怏怏去洗澡了。

然后他很快发现,更让人不爽的还在后头等着。

飞速洗了个战斗澡,回到内殿。灯已经吹了,墙角和床头各一盏留烛,罩上薄纱灯罩,烛火微微跳动,映得灯纱红亮亮橘色一团。

萧迟恢复生龙活虎,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然而一撩起帐子还未来得及上床,他的脸就垮下来了。

裴月明背对着他,正在叠锦被。

不是秋被,而是厚厚的冬被,一叠好几条。

她把被子叠三折,折成长条形,一条一条摞在中间,发现他盯着,抬头冲他笑笑:“好了,我多加了两条,保证不会打搅你了。”

“晚安啦~”

她探身吹了留烛,卷巴卷巴秋被,躺下,沾枕即睡,宫宴还挺累人的。

“……”

萧迟盯着那条内增高的楚河汉界,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裴月明够体贴了,让人开库房把他旧枕头送去针线房,给设法给垫一下,拿回来让他先顶着。毕竟这阵子成天加班,不能再睡不好了。

还在想着楚河汉界增高了两回,保证她翻不过,不会打搅他。

萧迟之前还不觉有什么的,他心里纠结着,正好少受点影响,因此并没有意见。

然后这会纠结完了,他就发现自己把自己坑着了。

憋了一阵气,把五床锦被使劲往下压了压,可惜上进的材料质量上佳,他松手,那被子很快弹回来了。

“……”

踹了一脚被垛,其实他想把它挪走的,但这样明早就没法解释了,皱着眉头纠结了一阵,最后只得放弃,不甘不愿躺了下去。

一点看不见她,连桃花香都稀薄了。

最后萧迟坐起身,把被垛整个往下挪挪,他躺下能望到另一边枕头,看见她脑袋轮廓,心里这才舒服了。

他侧身向着那边,不甚满意闭上眼睛。

不行,他得尽快把法子想出来。

……

萧迟一大早就醒了。

醒时天黑漆漆的,才寅初,距离他平时该起的点还早了大半个时辰。

才睡了两个时辰,只他心事尽去,却精神抖擞。

醒得早,也不困,他本想陪着她的,但那楚河汉界实在让人憋气,杵那他都不好偷渡过去了。

另外,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慢动作起身,怕惊醒她,然后蹑手蹑脚绕到她那边来,看了她好久一会,对准她的唇,偷偷亲一下。

甜软温香,心脏怦怦,欢喜又甜。

离了这么多天再到亲到她,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眷恋惦记,一时感觉之前真是傻透了。

面子什么的,彻底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萧迟忍不住伏身搂着她,都舍不得走了,坐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起身出去。

他一出内殿,就惊醒了打盹的王鉴,王鉴忙忙领着小太监迎上来,被萧迟示意噤声。

一行人轻手轻脚梳洗穿戴,而后萧迟出了嘉禧堂,往嘉乐堂去了。

到了前院,就不需要拘着了,呼啦啦一群人进去,很快灯火通明。

萧迟这么早来干什么呢?

他这是特地腾时间出来继续琢磨昨天的问题的。

最近太忙,他心里又急切,这才忍疼舍了暖融香闺,自个儿跑来嘉乐堂苦思冥想了。

……

该怎么样,才能让她也喜欢上自己呢?

追求女孩子,萧迟这辈子都没干过,一时十分犯难。

他拿出处理要紧政务的态度,十分严肃铺纸研墨,开始沉思。

这姿态,唬得太监们噤若寒蝉,忙蹑手蹑脚顺着墙根溜出去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扰了主子大事。

萧迟没注意这些,他开始回忆起认识的男同胞,看哪个有参考价值的没有?

皇帝,不行的,九五之尊,但自己的感情生活也是一团糟。

段家舅舅们?他和舅母们男女有别,见都少见,连详情都不知道,没有参考价值。

葛贤冯瑞蒋弘周淳等人就更加了。

他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个萧逸。

他现在挺讨厌萧逸的,但不得不说,这家伙从小到大的都格外有女人缘的,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就常有小宫女看着他脸红。

他嫌弃唾弃一句装腔作势,而后开始琢磨萧逸的言行姿容以及处事风格。

越想眉头皱得越紧,还是不行,他真学不来。

把萧逸的名字也叉掉,雪白宣纸上满满全是叉叉,萧迟团团把纸扔掉了,发现模仿学习的路子走不通,他只能靠自己琢磨。

写写画画,圈了又叉,萧迟想来又想去,最后得出结论,得先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才行。

她知道了,给反应了,是进是退他才好施展啊,一直这么暗戳戳是不行的!

哪怕死缠烂打,也总得她知道怎么回事才行啊。

想到这里,萧迟想起一个词,叫“烈女怕缠郎”。他很小就听乳母和嬷嬷八卦闲聊听说过了,据说俗是俗点,但祭出这一招,成功率那是非常高的!

他连忙摊开一张新纸,写上烈女怕缠郎五个大字,而后底下添上重重一杠。

嗯,这个留着当重要备选,最后实在不行的话,他就上这个。

脸皮子一旦肯揭下来,这下限还挺高的。萧迟觉得,只要能成功,这个没问题,他可以接受的。

写好了一个备选,那又回到正题了。

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知道自己喜欢她呢?

直愣愣上去说肯定不行的,他都不知怎么开口。

最好是通过一些什么事情,然后她心里就明白了,这样感觉会好一点。

可该怎么追求女孩子,萧迟全无经验啊,他甚至没见过,他身边男人都不用追媳妇的。

抓耳挠腮,毫无头绪。

他是不是得找一点什么东西来参考学习一下?

心念一动,视线也跟着动,一侧头,然后他对上了王鉴的大脸。

“……”

王鉴忙冲主子讨好笑,殷勤递上手里新沏的热茶,“主子,您喝茶。”

余光很自然瞥到案上,萧迟忙伸手盖住:“下次不许胡说八道了。”

他见王鉴还有点一瘸一拐:“怎不歇着?等好了再来。”

王鉴忙道:“小的无大碍了,小的惦记着殿下,想着回来伺候殿下呢。”

小瑞子这小子最近走路越来越虎虎生风,王鉴危机感大盛,一好立马就销假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把那小子甩出去冷静冷静。

其实王鉴没大事,他还是宁王府大总管,谁敢打坏他?真打坏,萧迟还头一个不肯呢。

大力太监下手很有分寸,看着惨兮兮也够疼,但其实都是皮肉伤,也不重,养个十天八日就彻底好全了。

王鉴这点点一瘸一拐,是装可怜搏主子怜惜的。

萧迟深宫长大,哪里不知道。但他还是很在意王鉴的,真打重了他不答应,斜了王鉴一眼,也不戳破,抬下巴示意一下放常备药物的木屉,里头有瓶上用的金创膏,“赏你了。”

“谢主子!”

王鉴大喜,喜滋滋谢了恩,忙又道:“殿下,不如……咱们买些话本子回来看看?”

他还是瞄到纸上写的啥,心念一转就明了,连忙献计。

萧迟:“……”

他怀疑:“……行不行啊?”

“奴也不知,不过,这些穷酸书生一天到晚挖门盗洞琢磨这些东西,又住三六九流的地方,想必听说颇多的。”

要说追女桥段最多的,就是话本子了。

萧迟一想也是,皇家勋贵不用追媳妇,但底层需要啊,也是很能反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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