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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戚厌只是规矩领人进去,他甚至做起了泡茶的礼仪,不过也许是第一次,姿势比较笨拙,烫红了一块皮肤。唐董简直如坐针毡,茶水没有放毒吧?早知道是鸿门宴,他就不来了!

好在绯红很快就下了楼,换了件高领裙。

“让唐董久等了。”

“没、没有,我刚到。”

唐董为了缓和气氛,干巴巴地喝茶,结果因为太烫,一口喷出来。

戚厌没有躲开,他低低闷哼,额头碎发湿了,黑衬衣也粘有零星碎叶,一副可怜的样子。

唐董目瞪口呆。

他该不会……被打死吧?!

绯红抽了纸巾替他拭擦,“烫吗?疼吗?”

“我没事……”戚厌颈后发红,声音泛着一种破碎感,“你轻点,刚才的,还疼着呢。”

唐董:“???”

此时此刻,他应该在沙发底。

总比做公开处刑的狗好多了。

绯红则是从桌底下抽出一份文件,“有一个新城建设项目,唐董应该很感兴趣。”

你谈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唐董立刻精神抖擞翻看文件。

戚厌绷紧的弦松懈下来,绯红俯在他耳边轻道,“这下放心吧?我找唐董真是来谈生意的,就是吓唬你,我怎么能不要你呢。还有,我是喜欢你鲜红欲滴的肌肤,但你不要为了勾引我,随便弄坏自己,太疼我也舍不得。”

戚厌惨白的脸颊涌上一抹嫣红。

唐董也老脸一红,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文件里,他听力为什么这么好,连人家小两口的私密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半年时间转瞬即过,戚厌的腿却一直没有好得起来,病情反反复复的。有一次绯红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疯狂捶打的声音,她跨进去一看,戚厌状若疯魔,拿书砸着自己的腿,嘴里还喃喃着,“不疼是吧?有本事就一直废着!”

绯红抽走他手里的书,斥责他,“你这样更不能好!”

戚厌垂下头颅,睫毛镌着一圈阴影。

脆弱如琉璃。

“别多想。”

绯红扶住他肩膀,“时候到了,自然就好了。”

“那是什么时候?”戚厌掐着膝盖,眼神隐隐透着绝望,“我是不是再也好不了?医生说能康复……是骗人吧?我的腿没有希望,一辈子只能拄着拐杖了……我是个废物!废物!”他情绪开始波动,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绯红压着他的腰腹,夺他嘴唇艳色。

那温度,像是经年香炉被打翻,露出了一抹燃烧的猩红,很烫,很呛。

戚厌又扑进了一片奇异又颓靡的香气中,混合着烟草与皮革,又像一段奶油的檀香,他的身体与意志被蚕食得昏昏沉沉,只听见她手镯在身后晃动的缠绵声响。被做昏之前,他听见她一句,“嫣嫣,跟我结婚好不好,我一辈子养你。”

是假的吧?

戚厌再次醒来,他趴着睡在白羽被里,有人已经给他清洗过了。就算经历了那么多次,戚厌还是会感到羞恼难堪。身上覆盖一层丝缎般的香气,是她的烙印。

戚厌抬手。

他怔住了。

左手中指被套了一枚戒指。

尺寸刚刚好。

绯红端着早餐进来,便看见男人肩膀印着斑驳牙印,他靠在床头,眼也不眨盯着手上的戒指。

“吃完饭再看。”

戚厌如梦初醒,他拧过头,艰难地说,“……我们,要结婚了吗?”

“对,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啊……”

他神情恍惚。

“你要想结,一个月后也行。”绯红吻了吻他眼,“我都依你。”

她说得轻快,跑断了小秘书的两条腿,又是发喜帖,又是订酒席,以致于绯红一个月后再见到他,大为讶异,“你剪头发了?怎么这么少?”

秘书:“……”

可恶!不脱发了不起啊!发量多了不起啊!要不是看在你给我发年终奖的份上——

好吧,他也不敢动手。

金董公布结婚之日,官网瘫了,到处是心碎的声音。

特别是他还负责阚家那位没落小公主的学业缴费工作,对方收到风声,打了个远洋电话过来,开头噼里啪啦一顿骂,最后又哭得凄惨,说什么金绯红你个狼心狗肺的负心女。秘书想回骂都不敢,平白当了一回垃圾桶。

结婚地点是前Galileo资本所在的光航大厦,金董一整栋买了下来,准备当做结婚礼物送给准新郎。

秘书羡慕得面目全非。

早知道有钱如此快乐,姿色平平的他也买一条Z字开头的内裤了,说不定真的能勾引到美貌豪门呢。

3月2日,结婚当日,各界名流豪门携手赴宴,平日难得一见的人物齐聚一堂,只为庆祝绯红新婚快乐。服务生们态度热情穿梭其中,偶尔被大人物拍肩,要了一杯香槟,他们都兴奋得手抖。

而伴郎和伴娘,更是浩浩荡荡达到了四十人,男俊女美,气质独特,堪称颜狗盛宴,比起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也不逊色。

有几名锦鲤网友赢了官网的抽奖活动,得以婚礼一日游,他们甚至还被官方允许直播,幸福得快晕过去。因此当绯红一出场,他们就将镜头对准了对方。

[我的妈呀这体态!白旗袍婚纱简直绝了啊]

[呜呜呜姐姐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结婚呢!是大家的共享宝藏不好吗!!!]

[那个男人何德何能啊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吗]

绯红不搞走红毯那一套,毕竟准确来说,是她“迎娶”戚厌。绯红想到昨天晚上,她诱哄着男人穿裸背婚纱,可把他气得不轻,咬得她腰都青了。

系统忍不住说:‘宿主,你悠着点浪吧,万一男主被你弄怕了,就该逃婚了。’

它这话没多久,秘书急匆匆找到了绯红,嘴唇煞白,如同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世界末日,他哭丧着脸说,“金董,我没看住老板夫,让他……跑了!我前后都找遍了,没有,监控里也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绯红撩开珍珠镶边的头纱,她颈上没有任何饰物,仅是两扇精致窄长的锁骨足够点缀艳色。

“逃婚了?”

绯红发出很轻的笑声。

“腿都断了,可真能跑。”

秘书硬着头皮说,“我已经让伴郎去找了……”

“不必。”

“一定会尽快……啊???”

绯红随手拿起了婚桌上摆放的积木装饰,从中拆开一块。

啪嗒。

红色神庙垮陷大半,奄奄一息。

秘书顿时不寒而栗。

“他要跑,就跑好了,惯得他,要生要死得矫情。”绯红指尖旋转积木,又随手一扔,那血红积木泡进澄金酒液里,涌起无数雪白气泡。秘书正看呆了,就听见她雷厉风行地说,“婚礼延迟一个小时,你去找张董,问他要一批积木神庙,半小时送来这边。另外,替我发布公告——”

绯红勾唇。

“新郎跑了,我要限时举办一个积木大赛,谁是第一名,年龄三十岁以下,谁就是我的新郎。”

她眼波妖气蔓延。

“可能是新娘也不一定呢,盲盒真是令人期待。”

秘书吞了吞口水,“金董,要不要玩得这么大啊?”

绯红眉骨一扬,猖狂大笑。

“不就是换个床伴吗?我玩儿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