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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书鼻尖发红,强忍泪意,“这是给哥哥的吗?”

“给絮絮的。”

那一刹那,寒谷回春,周家哥哥难得放荡一回,他双臂缠住她的颈,学着绯红的手法,笨拙用舌尖来取悦她。绯红手指就按着他的后颈,男人那细细碎碎的绒毛从指缝间溢出,细软又可爱,绯红任由他咬颈,气息愉悦。

她温柔地说,“以后每一个元夜,我都牵哥哥去看春灯,哥哥走不动,我就背哥哥去,好不好?”

温热眼泪滑入她的锁骨。

周黎书哽咽地说,“好。”

系统感叹,不容易,终于有人感化了魔头宿主,让她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了。

宿主果然吃的是小意温柔挂的!

系统一查新出来的爱意值——

女主[寇绯红]爱意值:0.7%。

系统:……是老子错付了。

周露白被绯红带回了襄国,住在之前的冷宫西殿里,没有人来看他,也没有人敢探他。他像是被人遗忘了,如同一道影子,生长在荒凉无人的角落。

直到襄朝元夜,无名无分的他才被恩准,去见他的孩子。

不仅是双女,他在镜国诞下的双子也被寇绯红追了回去,养在他的“哥哥”周黎书的膝下。

周露白隔着一道窗户看她们。

那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周黎书坐在席上,正缝制着一件小儿衣裳,他的腰后爬着两个小泼猴儿,时不时撅起屁股对碰。周黎书偶尔抬头,对小女孩们说,“玩灯小心点儿,别戳到手了。”

吞吞扑到周黎书的脚边,被他扶了扶,吞吞说,“爹爹,你的兔子灯,好看,要玩玩!”

她甚至还怂恿咬咬。

咬咬很怂,磕磕碰碰地说,“姐姐,要玩玩,咬咬……嗯,不玩也成!”

那昏黄的烛光把男人的面容照得柔美,他咬着唇,显露出了怀春少年的羞怯秀气,“这个,不行,是娘亲给爹爹,只能爹爹玩。”

“嘭。”

周露白捏着窗扇,发出清脆的响动。

殿内的男人和孩子都看了过去。

周露白眼睛发红,状态显然不对。

周黎书很紧张,像是受惊的母鸡,把窝里的小鸡仔一股脑儿拢了过去,吞吞和咬咬趴在他手臂上。

吞吞天真地问,“爹爹,他是谁呀?”

周黎书踌躇片刻,还是轻声说道,“是你小爹爹,生你的小爹爹。”

至尊答应他,从今往后,便只有他一人,旁的,她再也不上眼。

她怎么说,他都信她。

吞吞发脾气,“不要,爹爹只有一个,吞吞只要爹爹。”

咬咬却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她颤抖着躲进周黎书的怀里。她不要,不要见这个人,他跟画像里的怪物很像,要咬咬复仇,做一个很坏的人。爹爹那么温柔,她不要杀爹爹。周黎书安抚了她半天,小家伙才渐渐平静。

等周黎书再看,窗户已经没人了。

周露白跌跌撞撞往外走。

他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他的国家败了,他成了最卑贱的俘虏。他留下的最后一道暗手,买通稳公,藏下一个女婴,只待日后卷土重来。那日在产房里,他故意发作脾气,便是让寇绯红尽早离开,好把女婴调出宫外。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被她发现了。

不,或许她早就发现了,觉着玩弄他甚是有趣,就将计就计,蒙他进鼓里。

他玩不过她。

好像自始自终,他都摆脱不了傀儡的身份。

周露白以为自己输无可输,但见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与自己形如陌路时,他心底仍是忍不住生出一阵绞痛。

爹爹是我。

是我。

“您不能再走了。”伺候他的人小声地说,“前面是频伽殿,有陛下的御驾在呢。”

周露白垂下眉眼。

“陛下不去陪着凤君,在池边喂蚊子?”

这话带刺的。

那人赔着笑,“您说笑了,陛下今日饮了些酒,怕熏着殿下和小殿下,便外出走动,散散味儿。”

周露白往那莲池走,他有了身孕,又是陛下点名要护好的,禁卫军投鼠忌器,根本拦不住他。

周露白走到女帝面前。

宫中庆祝元夜,于檐下挂了一盏盏春灯,她闭着眼,半边脸被衬出了松根石般澄亮的质感。

看着柔和又多情。

“是哥哥么?怎么出来了?我等下就回去的。”

醉酒的女帝与平日不同,更爱撒娇,周露白鬼使神差的,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疼,头疼,哥哥你揉揉我,下次,下次再也不喝了,你原谅我。”

她又唤了一声。

周露白坐在了她旁边,双手绕到她脑后,按摩着。

她却猛地扑过来,蜜煎煎地亲他。

周露白注视着这张让他爱恨交织的脸庞,原本伸向她脖颈的手垂留下来,被吻得痛楚抽泣。

某一时刻,她停了下来。

双眸半是混沌半是清醒,“你装絮絮干什么?”

她指腹擦拭红唇,吐出两个字。

“恶心。”

周露白的心头被这两个字刺得鲜血淋漓。

他明明知道自己该示弱,但出口却是讥讽,“是,我恶心,我怀的还是孽障。”

她挑眉,“一个阶下之囚,你以为你怀了寡人的孩子,寡人便不敢杀你?”

他冷笑,“一尸三命,求之不得。”

“噗哈哈哈你好天真啊——”

她掐住他的下颌,嘶哑着调子,眼尾沾红,在潮湿的春夜格外靡艳。

“有个古老传统,叫去父留子。”

“不如……就从寡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