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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宗飞升!

掌门听到这一句,可耻心动了。

这种先例并非没有,传说一个名为大音宗的宗门,就是他们的师祖吹唢呐吹得好,把大家的心境都给吹得超脱,直接飞升了!虽然掌门很怀疑他们是被吹懵的,可人家就是有那种好运道啊,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

能飞升还要什么鬼面子,掌门巴不得自己成为鸡犬中的一两只才好呢!

而蓝小友的一支天淡寒玉笛,也是运用得出神入化,说不定也能效仿大音宗的飞升轨迹!等等,不对,她刚才好像是抡斧头的吧?

这斧子怎么飞升?难道把宗门弟子都给劈一遍?!

那他是不是得多准备点厚甲,还是说把弟子练得皮糙肉厚点比较耐劈?他们的特产昆仑仙鹤倒是不必训练,这些夯货一身肥肉,雷劈也不怕!

灵虚掌门陷入了对宗门未来道路的思考。

此时蓝真真却被绯红吓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为了区区八滴心头血,她就死缠烂打到了如今,八十年都还要惦记着!蓝真真惯是天真无邪的性子,往日都有师兄们宠着、兜着、呵护着,自是不必理会这些繁琐的俗事,但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能把她给烦死!

偏偏对方已经不是那个初次登岛的孤身少女了。

她是新一任的道墟行走,是太上墟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有人还说她是小玉君,也就是昆山玉君的翻版,可想而知她的声势煊赫到了什么程度,一个外门弟子都有无数精英天才来跟随!

蓝真真觉得他们真是瞎了眼了,这样无情无义连同门师叔师伯都要杀害的人,怎么值得他们俯首呢?

最让蓝真真害怕的是——

太上长老们竟然真的考虑起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的提议!

方苍明沉吟道,“这阴阳化生经虽然是一门禁术,却也不失为一道彻底复原的法子。”

禁术的好坏,端看使用者的手段和目的,他们若能因此挽救一名宗门天才,让她死心塌地为宗门效力,方苍明是很赞同使用的。

不过此法阴毒,需要同宗同源的心头血,让人足足承受九次剜心之痛。

方苍明不禁看了一眼蓝真真,这姑奶奶平日里可没少得到弟子们的簇拥,看着也是活泼爽利的,据一些爱慕她的弟子说,蓝姑姑天真纯善,便是对待一些地位卑贱的低级灵兽,也不愿意让它们受伤流血。

那她怎么就舍得让自家族中的小辈放心头血呢?

听蓝小友说,她也不像是自愿的!

沈器则是迟疑了一下,他个人自然是不认同如此一命换一命的做法,然而眼睁睁看着一个绝世妖孽毁在一个小姑奶奶的手中,他如何能甘心?这一切归根究底,是蓝真真气量狭小,竟然对同门动用锁灵袖中剑,害得人家万劫不复!

他们太上墟的弟子,敢做就该敢当!

沈器开口道,“物归原主,天经地义,蓝师侄,你既然强行用了人家的心头血,今日又是你伤人在先,也理应付出一些代价。”

有了方长老跟沈长老打头,其余的太上长老也纷纷附和。

“蓝师侄,此事因你而起,你便让出九滴心头血,了结这桩怨事!”

“是啊,同门之间还清就好了,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蓝师侄,你虽有错在先,但若能及时弥补,宗门也会记你一等功劳的!”

这个时候的太上长老们不免有几分送恩情的意味。

蓝绯红啊,这个可是他们一步步看上来的妖才,天灵玉锻出了混沌灵根,百岁之前结莲心金丹,他们在她身上看到了昆山玉君的影子,不出意外的话,只等昆山玉君的考验结束,她便能成为昆山玉君座下的第八大弟子。

而她一人,足以顶过除了逢仙真君之外的六大弟子!

现在她正是龙游浅滩之际,他们帮上一把,就是雪中送炭,便是做不了蓝绯红的师尊,她也会领今日这份情,照料他们的后辈子嗣!

这一点,太上长老们很相信绯红的信誉。

要知道她做道墟行走,管束门人,驱逐外敌,击杀逃犯,这原是一份得罪人的差事,偏偏她跟师雪绛一样,笑得春光泼眼,温和无害,却都混得风生水起,这十洲三岛见了人,也尊称一声蓝行走。

虽然通缉犯们都爱称呼她为黄泉行走。

如此有威慑、有胆魄的人脉,此时不结交更待何时?

因此意见经常分歧的太上长老们难得出现了一次默契。

眼色一致,口径一致。

他们威严而沉默望着蓝真真,仿佛就在传达一份机密的天意。

——你今日不做也得做!

——蓝真真,你胡闹了那么多年,也该为宗门做贡献了。

——献出心头血,挽救我宗天才,这是你的价值所在!

蓝真真又一次尝试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

平日里这些太上长老们看在她师尊的面上,可没少讨好她,而蓝绯红的实力升上去了,压过她了,他们就一个个见风使舵,拿她祭天呢!他们倒好,耍耍嘴皮子就能送出一份恩典,可她呢?

她是被人活生生挖心头血的!

蓝真真想想都觉得心头发痛,不寒而栗。

她惶然抬头,迫切需要寻找帮手,然而她的靠山,大师兄师雪绛外出了,二师兄、三师兄、六师兄被杀了,而四师兄被废了,五师兄又做了对方的帐内小奴,一时之间,除了师尊,她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人!

蓝真真哭着喊,“师尊,我不要,我挖了心头血会痛死的!”

“师祖。”绯红突兀打断了她的哭求,“还请师祖交上阴阳化生经,让小徒孙钻研一番,也好让蓝姑姑不受多余的痛楚。”

昆山玉君略微低首,看她捧上来的双手,像是铺设了一层山雪的荔枝肉,指甲窄尖,泛着淡淡的胭脂红。

他神色淡漠,“你倒是敢。”

明目张胆向他伸手讨要的徒孙,蓝绯红是第一人。

徒孙含笑,“还请师祖成全。”

蓝真真不免得意地想,师尊可是向着她的,怎么可能会给她阴阳化生经!

而下一刻,昆山玉君的宽袖轻微晃动。

一枚玉简落在小徒孙的掌心。

蓝真真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她失声,“师尊,怎么会……您,您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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