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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银子!

花他的票子去嫖男人,想都不用想!

李千机搓了搓脸,咬牙杀出重围,等他钻到琳琅的身边,束发的带子松松垮垮,靴子也被踩丢了一只,但他丝毫不以为然,顶着鸟窝发型,很淡定接过一位公子的茶,旋即捏着琳琅的嘴巴,咕噜噜给人灌下去了。

“咳咳——”

琳琅呛得岔气,伏在他手臂上不停咳嗽,柳眉微蹙,“你干什么?”

“伺候你啊,娘亲大人。”李千机皮笑肉不笑,“来,外面风寒露重,儿子给你暖暖手。”

琳琅的手被他搓得通红,仿佛一只圆润的小红猪蹄子。

她俯到他耳边轻道,“别闹了,儿子,娘在给你找后爹呢,说不定成功之后,他们还倒贴咱们嫖资呢,你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羽毛般飘落的呼吸吹得他耳根痒痒的,换做平时,他肯定二话不说从了她,女人一撒娇,心肝抖一抖,多大的事儿。

李千机强忍着翻天的醋海,“我养你还不行吗?找什么后爹?万一是个没用的,吃咱们的,喝咱们的,穿咱们的,你乐意?”

琳琅毫不犹豫,“我挺乐意的。”

他气得直拧她胳膊,“你想得美,到最后还不是靠小爷养他们?你跟不跟我回去?”他使出杀手锏,“你要是敢在这里过夜,以后我不给你做饭暖床,让你天天喝西北风去!”

琳琅如同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你这孩子,有了后爹,哪里还需要你做这些琐碎的事?你也不嫌累得慌。崽儿,你放心,依照为娘的绝代风采,我保证这一晚让他们彻夜难忘,第二天乖乖给你当后爹,你等着享福吧。”

五哥哥的脸登时绿了。

还“他们”?怎么着,她还想全部收入后宫啊?她也不怕肾亏!

就他愣神的一会功夫,琳琅又跟蓝衣公子缠缠绵绵去了,众公子颇有眼色,一阵推杯换盏就先后告退了,丰盛的席面眨眼间只剩下三人。

“乖崽,去守门吧,你娘要跟楚公子秉烛长谈。”

琳琅顺手把没吃完的糕点盘递给他,看上去绿油油的一片,她满是慈爱,“守夜辛苦,别饿着。”

随后李千机被轰出了门。

李小狗的手指夹着吱吱作响的盘子,气得浑身发抖。

室内,风光旖旎。

“李小姐,夜已深了,在下伺候你更衣吧。”楚公子含笑抚上了琳琅的衣襟,他的眸子比常人浅淡,覆着一层雾气,隐约朦胧,又十分勾人。

“不急,我还有好多知心话,没同公子细细说呢。”

琳琅咬着他的耳朵,用最缠绵悱恻的语气,温柔道,“你该知道的,千金阁已被我大盛接手,内部也清洗得七七八八了。你们天上楼作为千金阁最大的情报据点,收留了六国无数潜逃的罪犯,一旦揭发,恐怕所有心血毁于一朝,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再无安宁之日。我想,楚公子是个聪明人。”

楚公子笑容清淡,“阿楚年少无知,总是以为,女子是水做的,是温和的,是良善的,不曾想,世上出了一位沉迷男色的继太后,又出了一位擅权弄势的长公主。”他少年时也曾听闻六国第一长公主的事迹,心神向往,谁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你死我活的身份。

琳琅颔首,“过奖。”

“长公主,你心狠手辣杀了四弟子,挑起秦国与犀奴的战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处处是生灵涂炭,你就不亏心吗?”

楚公子眯着眼,咄咄逼人,“如今,我们的阁主和楼主,你昔日疼爱的五弟子因伤失忆,我不得不怀疑,是你故意引诱他爱上你。把一个天真赤诚的少年玩弄于鼓掌之间,也是你们这些上位者为数不多的乐趣?”

琳琅没有否认,“如果天上楼放弃抵抗,臣我大盛,我可以考虑,放他一马,如何?”

楚公子冷笑,“你果真如传言所说,美如天仙,心如蛇蝎。在你眼里,人心就这般不值钱,可以当成交换的筹码?”

长公主唔了一声,倒是有些奇异,“你们男子争权夺势,逐鹿群雄,歌颂的是无毒不丈夫。轮到女主天下时,又诛我毒如蛇蝎,不择手段。”她眉眼上挑,淡淡的柳眉与殷红的唇形成了强烈的主宰气场,“本宫就是薄情冷血了,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楚公子湮灭了自己的幻想,袖剑锋芒一掠而过,划破了琳琅的衣襟。

琳琅顺势捏住他的腕骨。

“楚公子,小心了,本宫要不择手段了。”

她朝着楚公子微微勾唇。

“撕啦——”

衣帛撕裂的声响极为刺耳。

楚公子膝骨一疼,被狠狠摔在了墙上,唇边带血,难以动弹。

而琳琅双眼一暗,被推到榻上。

松绿色的软烟罗如云雾般堆叠,将月色淹没其中。

人影绰绰,暧昧蚀骨。

“儿子,你不好好守门,闯进来干什么?”琳琅枕着软厚的丝绸,她身上穿着蝉翼纱制成的红裙,衬出了柔顺妙曼的曲线。

“别叫我儿子!”他就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狗崽,喉咙气呼呼地咕噜,“我才不当你儿子呢!又苦又累还不给吃肉!你当我是个傻子吗?”

“不当我儿子?”

她双指夹住他鬓间落下的一绺墨发,是湿的。

小家伙急得出汗了。

松绿色的帐子叠了一重又一重,昏暗得只能勉强瞧见些许轮廓。他身躯高大,四肢修长,又是年轻气盛的武功宗师,将她轻而易举在囚困围城里。

可是对李小狗而言,他才是最倒霉的一个,他本不该开窍的,也不想开窍的,永远当个快快活活偷鸡摸狗的少年郎,多好。结果因为好奇贪玩,他多看了她一眼,多想了她一下,一头扎进了不属于他的情海里。他差点要淹死了,岸上的人只会冷眼旁观,从不伸手。

小五莫名悲愤,觉得自己像狗一样被人遛了。

“那你说说看,想当什么?”

少年胸腔里盛着炽热的流焰,似要将她灼烧殆尽。

“小爷要当日日睡你旁边的男人!你不许出声!也不许拒绝!小爷心灵脆弱,容易一命呜呼,不接受任何反驳!”

他叼起了她颈间肉,凶狠得不讲道理。

这是个第一次情窦初开的少年,世间万物还没有辜负他,眉梢眼角泛着明媚与轻狂,嚣张到天昏地暗。他指尖抵着琳琅的心口,大言不惭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小爷的败家娘们,除了不许买野男人,他什么都可以买给她。

他试着笨拙去吻她。

出千出得丧心病狂,吻技吻得乱七八糟。

琳琅双臂缠住他。

零星碎焰顷刻燃成荒野明火。

他微微喘息,额头泛着亮晶晶的汗珠儿,扭扭捏捏地问,“小爷赏你这个吻还不错吧?”

琳琅眉眼微弯。

“是不错。”

她仰起一截细颈,被他咬得红肿的唇吐出可怕的字眼。

“可是小五,你大师兄比你好多了。”

少年的血,寸寸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