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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轻描淡写让全场大乱,“毕竟,我也很想知道,你们这个定义为开放公平的星际时代,处处强调人类的生命权。”

女人红唇噙着迷人的笑意,话锋陡然一转。

“那么,用一百八十台炮口对着美丽女士的额头、脖子、心脏、大腿,是什么意思呢?哦,难不成是热烈欢迎的仪式?恕我见识少,孤陋寡闻。”

研究人员神色微变。

她怎么会都知道?背后长了一双眼吗?

黑发凤眼的女人半真半假地说,“实不相瞒,刚刚醒来,看到你们这群大男人,小女子有点害怕,便潜入了你们的星网,稍微了解一些基本常识。对了,骂我的,要小心哦,我们古时代人类的记忆力很好,记仇本领也不差。”

这是害怕的表现吗???

分明就是群嘲全场!!!

星网论坛出现了一分钟的诡异安静。

“看来阁下对西洛的成见颇深,实在是误会了,我们并无恶意。”

皇长子春温柔开口,“不如这样,您先休息,等情绪稳定了,咱们再好好聊聊。早早很想念您,一直在说,等同伴醒来,要一起去西洛最大的街道压马路,买衣服,喝下午茶。”

“您远道而来,一定要多走走,尝尝美食,看看这边的风景。”

四两拨千斤,这小子战术玩得还挺溜的嘛,不愧是未来要当执政官的。

可惜琳琅偏不顺着他的思路走。

“嘘。”

她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天生殷红的唇边。

时间于此刻静止。

女人吹了口气,轻柔如羽毛,用最柔情似水的语调放最狠的话,“二十岁的小家伙,跟先辈说话,你还不够格——让你的父亲母亲来见我。”

利用沉睡千年的时间差,琳琅狡猾将后来者定为晚辈。

众人心想,她说的没毛病。

可是怎么听,别扭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后来他们想明白了,这女人无耻至极,隔着不同的时代,竟然用辈分压人!

假如一国的皇长子都是她的晚辈,那他们这些,在她面前岂不是根本抬不起头来了?

说完,女人揉着太阳穴,长腿微斜,身子往后靠,雪白绑带折落椅子,“我累了,先睡一会儿,人到了再叫我。”

在全帝国的直播前,说睡就睡。

这……这简直就是!!!

研究人员被她的无礼气得心口发疼。

碧瞳少年一贯沉静温和,摆了摆手,“是我们失礼了,希尔博士,劳驾,把A-12甲弹小舰驾回去,别惊扰了贵客的美梦。实验室有些冷,请你们调到最适宜的人体温度吧。”他双手抚胸,以晚辈的身份,行了标准的弯腰礼节,“春先行告退,您好好休息。”

小红帽嗤了一声,“对这种人还客气什么,打到她服气不就好了。”

苏早早拉住小正太的红斗篷,“你、你别这样,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同伴。”

“看在你的份上——”

“看在你们帝国大明星的份上,能让我这个可恶的女巫稍微休息一下吗?”

女人颊边的发落下一缕,粘在唇缝上。

她还抢话,讽刺他!

琥珀浑身血液流动加快,气得原地转圈圈,“不行,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

长腿大法官捂住小正太的嘴,直接拖出了实验室。

研究人员投以佩服的目光,还是法官大人有办法!琥珀大人少年心性,热血冲动,最经不得他人的挑衅,发起飙来完爆一百台A-12甲弹小舰,“行走的人形杀器”当之无愧。

一年前,西洛帝国曾有两大实验室,一是白塔,二是红堡,后者专门制作药剂,正巧有天琥珀大人亲自取药,实习生搞混了药剂名称,间接诱发琥珀大人的第一次热潮期,当场暴走,威名赫赫的红堡实验室眨眼间沦为废墟。

失去实验成果的专家博士们抱头痛哭,哭到体力衰竭,精神恍惚,去了医院躺了几个月才好。

从那以后,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有意避着人走,生怕沾染小战神的坏运气。

接到红骑兵消息的西洛帝后整理衣袍,仪容威严到了白塔实验室。

研究人员害怕零号的不可预测,更敬畏皇室之威,壮了胆子,叫醒了危险品。

苏早早情绪低落,中断帝国直播,被大法官护着回了皇宫,又在羽毛床上痛哭了一场,也许是委屈,也许是难堪,她尽情发泄着自己的压力。

“凛,比起她来,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姑娘垂头丧气,像一朵蔫巴巴的小花,失去往日活泼的光彩。

“怎么会,咱们的早早开朗又善良,那么多人喜欢着你呢。”

法官执起她的手,轻柔落下一吻,“不必多想,不管是我,还是春大人,别的优点没有,护短最在行,我们不会看着你被人欺负的。”哪怕那是她的同伴。

“其、其实,也不算是欺负啦。”恢复过来的苏早早感到不好意思,挠着头说,“就是我不太适应,她是指挥员,我是平民,不认识我很正常啦,我、我会努力跟她做朋友的。”

凛失笑,揉她脑袋一把。

“笨女孩儿。”

别人把她当成无关紧要的小玩具,她倒好,一心想要跟对方做朋友。笨得天真,又笨得可爱,没有他护着,她绝对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她跟你不是一路人,你离她远点。”

“为、为什么?”

“她是大灰狼,你是小红帽。”大法官扮鬼脸恐吓她。

苏早早笑得乐不可支,歪了歪脑袋,娇俏地问,“那你是谁?”

“我是大灰狼脚下的那一丛荆棘,她敢对你伸手,看我不扎死她!”

“谢谢你,凛,你……你对我真好。”

“笨女孩,我对你图谋不轨,心思可不正。所以,你对我,永远都不要说个谢字。”

对方半坐在床边,慢慢倾身过来。

苏早早心慌意乱,在年轻男子含笑的眼眸下,禁不住手脚发颤,脸颊滚烫,闭上了眼睛。

“哎呀,哪里来的小蝴蝶,竟想住进小公主的秀发里。”

苏早早明白了,这家伙又在耍着她玩!

“你……可恶!”

她像一只小松鼠,嗖的一声钻进被窝里,又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看人。

大法官指尖果真停着一只蓝蝴蝶,尾翼仿佛燃烧着幽蓝的火焰,神秘而美丽。她正想问这是什么品种的蝴蝶,年轻男人竟说,“等早早再长大几岁,我这个禽兽可不会客气。”

苏早早羞怯得卷起了脚趾头,将脑袋闷进枕头,不愿再看他。

“好好睡一觉。”

大法官掖好被子,关上门。

他长腿微曲,倚在门板上,手掌突然一翻,将蝴蝶囚禁掌心。他浅笑着握住,拇指与食指摩挲着,蓝色粉末纷纷扬扬而落,又被窗口的风吹得一干二净。

“有点手段。”

他喃喃自语,“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的小甜心。”

另一边,西洛皇室对琳琅忌惮颇深,没有同意她立即离开的要求,而是借着各种借口将她留了下来,明面上撤除所有的监控,实际上是,“春,琳琅小姐初次做客西洛帝国,你要好好招待。”

皇长子春得体应答。

西洛皇室安排琳琅住进了白塔的一处住所,栏杆外盛开一簇簇娇艳白玫瑰。

少年领着琳琅去看了阁楼、卧室、书房、厨房、洗浴间,最后落在楼下的客厅中央,“一日两餐,上午八点,下午六点,三点左右会有下午茶供应,您喜欢什么样的点心?”

“比起那个,春大人更应该关心的,不是我的衣着吗?”

西洛皇室废除了皇室嫡系成员的“殿下”称呼,一律以“大人”代之。

琳琅扬了扬身上缠着的雪白绷带,她赤脚踩在绯红的地砖上,像一头湿漉漉刚刚上岸的海洋妖精。

春拍了拍手掌,宫廷侍女捧着金盘,整齐有序地进入。

琳琅放眼望去,得,全是稚嫩少女的蕾丝蓬蓬裙,还改到了膝盖,配着长长的白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口味。

“你们有裁缝吗?”

皇长子毫不意外她会发难,“有,就在门外,随时等候您的吩咐。另外,春还准备了一些纸笔,我想您可能会用到。”

琳琅瞧了他一下,做事滴水不漏,可以啊。

宫廷侍女将薄如蝉翼的纸张铺到案台前,琳琅从笔筒里挑出一支钢笔,揭开笔盖,溢出淡淡的油墨香味。

她一手拿笔,一手抵住桌子,长发屡屡滑落颈侧,差点沾上了纸页的油墨。春上前一步,想帮人搂住头发,谁知她不耐烦扔下笔,又从笔筒抽出一只黑色钢笔,咬在嘴里。

她双手捋住长发,快速卷了几下,盘成发髻,最后将钢笔斜斜插了进去,稳固发型。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春愣了一下神。

他陪过苏早早做发型,没有几个小时休想出门,像她这么干脆利落的,还真是少见。

她画画也很快,半个小时后交出纸张,又对皇家裁缝嘱咐了几句。

“不知这衣服有何来头?”

春匆匆掠了一眼,“莫非是早早说过的校服?无袖的?”

琳琅散漫坐在椅子上,夹在手指里的钢笔啪的一声,准确落入笔筒,“看来你们把她驯得很好,什么都跟你们讲了,藏不住一点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