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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临时加戏的内容是季重明与鬼王两人回忆初识,原本作为小说番外放出,在改编时由于支线过多而被舍弃。季重明在少年时得了病,被班主从戏班子里赶出来。他顶着满脸的痘疤,人人畏他如蛇蝎,三天没找到饭吃。最终他坐在破庙里,饿得眼冒金星、迷迷瞪瞪。

他要找东西吃。

找东西吃需要钱。

要得到钱,需要一个愿意买下他的人。

可他如今能卖得出什么、能让人出得起什么价钱?

雪下得很大,风铃低吟。少年在两个亡命徒的谈话声中听说附近有个舒意阁。舒意阁里有个中间人。中间人做的是买卖人命的生意。最近出的一笔生意是去刺杀一名皇族。杀皇族是诛九族的大罪,没人敢做。

少年不怕诛九族的大罪。他全家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只是饿,饿到极致像是骨头缝在燃烧。骨头缝在燃烧时人就会愿意做任何事情,即使是去死。

他扒了几口雪塞进嘴里。那种烧心的饿少了一些。少年在雪中跌跌撞撞、踉踉跄跄,他要趁着这一刻的缓解跑去舒意阁,去卖他的命。

卖一个馒头,卖两顿饭。梦想在饥饿面前毫不重要。少年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久,他只能一直走。要么来得及卖命,要么死在巷子里。

他不知道舒意阁原本便是鬼王手下的势力之一。

他终究是昏倒在了楼前。是时天上下着小雪,鬼王坐在舒意阁楼上,看见一个少年倒在雪地里,很快就要被雪给埋了。

他的脸上坑坑洼洼,并不好看。鬼王撑着一把深红的油纸伞,油纸伞上绘着白色的梅花。

“是个半鬼。”他的手下说,“好像以前是某个人族的戏班子里的吧?我见到过。是很有些名气的,想不到被人陷害得了病、沦落到这个地步。”

“嗯。”鬼王淡淡说着。

他对人族的戏子不感兴趣,只是看见了他腰间属于前任鬼王的一双儿女的玉佩。

他忽然有了一个极妙的想法。

少年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在温暖的室内。穿着青衫的翩翩公子救了他。公子翻着一卷书,自称是在书画摊子里做生意的书生。书生看见他昏迷,于是便救了他。

“你去舒意阁做什么?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我饿了。”少年干巴巴地说。

“会进那里卖命的,都是亡命之徒。”

“……可我饿了。”少年又说。

青衫公子沉默,旋即笑了。他命人准备了包子送上来,道:“我以前在戏院见过你。”

他捉了包子,将它递给少年。少年就着他的手便开始吃,狼吞虎咽。青衫公子又说:“我听过你的戏。”

少年的嘴停了停。

“你的命不是那么轻贱的东西。也不该这么早就被卖出去。”

——他自然会将他的命卖到更加适宜的场合。稍加培养、待价而沽。

少年却吃得更加用力了。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食物,眼泪从眼睛里落了下来。

鬼王看着他的模样,眼眸中多了一点轻视。

如此狼狈而普通的人类。

要拍这段戏其实并不算太难——尤其是对于易晚和喻容时两个人而言。喻容时注视着大口吞咽着食物的易晚,心里再次涌上了密密麻麻的感情。

易晚演得很好。他在舞台上时光芒万丈,像是彻底把那个自卑自傲的少年融进了自己的生命里,对一切细微的情绪转折变化都有独到的感知——这都离不开易晚这几天对这个角色近乎偏执的反复琢磨、研习。

可当他离开舞台时,一切光环褪去,易晚又变回了最平平无奇的、不引人注目的模样。

甚至在杨导提出加戏时,易晚也并没有什么高兴的反应。像是对于他来说,拍戏只是一种工作。

一种让他不得不站到许多人的目光之下的工作。

喻容时没有找司机,而是亲自开车。他在酒店门口接到了易晚。在脱去戏装、洗去妆容后,易晚看起来瘦极了。他脸蛋白生生的,正在檐下等他,转过头和池寄夏说话。

池寄夏这几天似乎都没怎么睡好,眼底下带着点睡眠不足的青色。他同易晚说话,眼里有警惕与探究。

画皮鬼……

喻容时忽然想起了那一声尖叫。

——难道,易晚利用池寄夏除掉了画皮鬼?

“……小池哥。”喻容时听见易晚对池寄夏说,“今晚我不在,你可以顺便多睡一会儿觉。”

池寄夏闻言露出了有些痛苦的神情,喻容时觉得这段对话很奇妙。

在他离开后,易晚上了车。

他刚上车便接到了一条信息。喻容时看着后视镜问他:“怎么了?”

“刘哥说那个私生饭还没抓到。”易晚道,“不过他说,这种人应该会再次犯案。只要我们保持关注,他总会再出现。”

“是么。”喻容时道。

喻其琛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以他那心高气傲的性格,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他想。

然后他就在后视镜里看见了……

属于喻其琛的黑色奥迪。

喻容时:……

喻容时在路口停下车,准备给喻其琛发个微信问他犯了什么病。正在这时,他听见易晚道:“喻老师,你是……刚刚看到什么了么?”

喻容时停下了发消息的手指。

“你觉得我看到什么了呢?”喻容时说。

易晚摇摇头。

“我不知道。不过……”

“应该不会是会打扰我的生活的事情吧?”他道。

汽车继续行驶,车上的两人没有再说话。

终于,在转过一个路口时,喻容时抬起眼,看向后视镜。

两人的双眼就这样在镜面中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

与此同时,刘哥也在和池寄夏通话。

“易晚在不在……不在?出去参加拍卖会了?和谁?”

在听见池寄夏说出那个名字后,刘哥震悚了。

国内男团最重要的便是健康向上的形象。那一刻,刘哥仿佛看见易晚被无尽的黑暗所缠绕。他只来得及给丁别寒发了个短信,便匆匆地叫上司机,决定奔赴拍卖会现场……

等等,薄家?

刘哥行动一滞,并迅速地拨通了另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温柔如水的声音:“刘哥?有什么事么?”

“今天你家是不是在举办拍卖会?”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道:“是本家的拍卖会。我是分家的,不过也被邀请了。”

“那正好,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刘哥心急如焚,“这关系到我们团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