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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课堂小讲轮到她,她的命定主题是“勇气”。高幸幸没在意这事儿,随意拿了本相关的书。

她演讲小稿还没写完,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谢呈发的信息,一条新闻转发。

她还没点进去看,谢呈又发来信息。

谢呈:【我真是牛逼了】

高幸幸云里雾里,点开新闻查看。

是一封讣告,关于陆氏集团陆老先生的讣告。

陆则言的爷爷去世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谢呈:【我上次就说了,哪是什么回国颐养天年,就是身子不行了】

谢呈:【陆氏集团要动荡咯】

高幸幸快速收拾好东西,到了校门口却被拦了下来,她没有请假条。

思索一番,她给祁乐打电话,祁乐再给班主任打电话,她最后才出了校门。

小跑过去的,她出了一身汗。

开门的还是上次那个女人,这次女人直接把她引进院子。

陆则言站在泡桐树下打电话,瞧见她指了一下一旁的石凳。

女人把她引到石凳处坐下才走。

过了一会儿,端了茶水上来。

陆则言穿着白色衬衣,身子挺拔,他头微微仰着,侧脸轮廓清晰好看。

高幸幸听见他说“六月三十号左右......”什么的,具体没头没尾也听不明白。

他亲人离世,她是来安慰他的,至少她是这样想的,可是陆则言现在的神情好像并不需要安慰。

很快,他便挂了电话走过来。

坐下,给高幸幸倒茶,语气有些打趣:“高幸幸,我没忘你生日。”

“我不是来提醒你这个的。”高幸幸抿了抿唇,小脸凑近了些,“我听说......”

“嗯?”

她看他,欲言又止。

怕冒犯。

可是又想,哪有爷爷去世不难过的呢?

“陆则言。”她声音小,带着极为明显的关心,“你是不是很难过?在掩饰?”

“嗯?”

陆则言表情微愣,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这姑娘是来安慰自己的。

虽然迟了大半个月,但却是第一个安慰自己的人。

陆则言握住茶杯,推过去:“我爷爷去世有段时日了,只是今天才公布而已。”

这是来晚了?

高幸幸觉得有些尴尬,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陆则言的“小心烫...”还没说完,高幸幸已经被烫的伸舌头,表情有些滑稽。

她脸也有些烫。

看出她的不自在,陆则言收回视线,看着她放在石桌上的书,岔开话题问:“这是什么?”

“下周一课堂小讲轮到我,我在准备小稿。”

“能看看?”

“还没弄好。”高幸幸顿了顿,把绘本递过去,“其实也差不多了。”

陆则言轻轻翻开绘本,嘴角有微不可察的笑意。

高幸幸捕捉到他的笑意,因为是儿童绘本,她以为他在笑幼稚。

她蹙眉:“我只是根据它写小稿,不是照着念。”

“嗯。”他语气极为清淡,抬眉,“你的小稿呢?念念?”

“......”

高幸幸看着他眼睛,片刻后低头打开写了大半的小稿。

她声音清丽,有少女的青涩,在蝉鸣的夏日格外让人心动。

“勇气有很多种,有的令人敬畏,有的平平常常。”

“勇气是第一次骑车不用安全轮。”

“勇气是吃蔬菜时,不做鬼脸,先尝尝再说。”

“勇气是不开灯,就上床睡觉。”

“勇气是你有两块糖,却能留一块到第二天。”

“勇气是你来到新环境,大方打招呼。”

“勇气是...寄情人卡给...暗恋的他,还签上自己的真名。”

“勇气是知道还有高山,就一定要去征服。”

“勇气是上探太空,下探深海。”

“勇气是我们相互给予东西。”

“勇气是必要时说再见。”

“勇气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介意从头开始。”

“是即使力量悬殊也一步不让。”

“是不问能不能,而问想不想。”

高幸幸抬头,对上陆则言晦暗无法琢磨的眼眸。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情绪。

大多时候,他眼底都不含情绪,有种世界崩塌也不关他屁事的从容淡漠感。

她愣了一下,喃喃道:“暂时写了这么多。”

陆则言扯了扯嘴角,垂眸翻阅那本儿童绘本,慢条斯理道:“这书挺好。”

高幸幸仔细看着他的眉眼,然后一朵白色伞状小花缓缓飘落,停在他发间。

高幸幸顷身向前,抓过那朵小花。

与此同时,陆则言抬头。

高幸幸有些局促,立刻摊开手掌,道:“这个...落你头上了。”

“嗯,谢谢。”

高幸幸指尖摆弄小花:“这花很好看,叫什么名字?”

“泡桐。”陆则言说,“你错过花期了。”

高幸幸侧头看,树上只剩寥寥无几的白色,地上倒是不少。

她捻着小花凑近鼻尖闻了闻,说不上好闻,但也不难闻。

“啊嚏——”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随意绑着的马尾早就有些松散,发丝垂落。

高幸幸扔了花,揉了揉鼻子。

下一刻,陆则言伸手将她发丝别至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