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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穿件衣服,早上气温低。”

“知道。”何东帆吃了块土豆,瞥她一眼,“你明早别穿短裤,冷。”

宁欣:“好。”

等何东帆收拾了桌上的残局,两人才离开。

顺着老板指的方向,他们沿着水泥陡坡路往上走。

‘酒足饭饱’,搭配清爽的山涧夜风。

宁欣惬意的张开双臂挥了挥:“好舒服啊。”

她话音刚落,一连串的狗吠声划过黑夜,似乎立马就要直直向她冲来。

宁欣下意识就贴上旁边的救命稻草何东帆,并双手死命的拽住他小臂,声线打结:“何东帆,有狗~”

何东帆思绪完全断了,只感觉到独属于女生身体的那份柔软紧贴在手臂上,存在感压过了所有一切。

他全身血液都往脑袋涌,尝试着抽了下手臂,但宁欣抓得更紧了。

真不是他占便宜,他就是没什么劲儿了。

凶猛的狗吠声中夹杂着铁链拖拽声。

宁欣脑海里浮现清晰的画面。

黑色的大狼狗,被冰冷的铁链栓住脖子,它只两只后脚站立,奋力地挣着铁链狂吠…

仿佛下一秒,铁链就会断裂,或者栓头脱落,然后它就会朝着她扑来。

黑暗,让恐惧感更甚。

“汪——汪汪汪——”

宁欣肩膀一哆嗦,闭上眼睛,脑门抵上何东帆手臂,拒绝一切的姿态,声音虚在嗓子里:“快点走~快点走!”

这怎么忍?

想紧紧的抱住她。

何东帆还是理智地压制了自己的邪念,用另一只手臂把人圈到胸前,站在她身后:“我给你挡着。”

往前走了几米远,吠叫声渐渐平息。

宁欣刚松口气,只听见一阵利爪挠门的声音,接着左右两边都开始吠叫。

宁欣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接着是更凶厉的吠叫声。

她转身又把何东帆抓住。

可左右两边都有狗,她都不知道该躲他哪边。

何东帆感受着她手上的力度,还有她的体温,他咽了一口口水。

他微不可察的匀了口气,然后抬手抓住她手臂,扯下,轻轻扣住她手腕:“跑。”

在宁欣的记忆里,那是很长很长的一段上坡路。

一路都是狗吠声,一波刚落,一波又起。

宁欣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害怕,还是跑着上坡路太累,她腿都是软的,基本借着何东帆拽着她的劲儿往前。

直到全部的狗吠声淹没在夜色里,只剩两道交错的、粗重的喘气声。

何东帆回头看了宁欣一眼,那双眼睛在暗色里很有温度,很灿烂。

宁欣本就混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感觉很不舒适,随即挣开手,喘气道:“没、没狗了。”

何东帆转身,倒退着慢慢的往上走,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

宁欣:“看、看什么?”

“不怕蛇。”他也喘气,还露出虎牙揶揄她,“怕狗是吧?”

宁欣:“……”

第二天一早,大伙儿集合,准备登山。

宁欣穿了宽松的长袖长裤运动套装,拿着绿色的小旗子,反反复复的念叨‘安全’相关问题。

很明显,那群不耐烦的少年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一声比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知道。

何东帆慢悠悠把外套衣袖挽至手肘,站在一旁抿着唇笑。

少年们排着队到达登山起点,哨声一响,立马就四分五散了。

宁欣在后面喊:“注意脚下,注意安全!”

哪有人搭理她?

宁欣看一眼一步两个台阶的何东帆,安排上:“何东帆,你体力好,你去牵个头,帮我看一下前面那几个。”

何东帆无语,一脸‘我服了你’:“他们是十三四岁,不是三四岁。”

而且最大的好像都十五岁了。

思绪到了这里,何东帆一阵胸闷气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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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刚认识她那会儿,是十五岁。所以在她眼里,也跟这群小崽子一样,是吧!

真是服了!

何东帆语气不痛快:“你能不能别把人当小孩看?!”

宁欣不知道他哪里来一股阴阳怪气。她斜眼看过去,用绿色小旗子戳他手臂:“快点去。”

何东帆觉得自己就是受虐体质。

他怎么就对她此刻的语气,此刻的动作,就那么喜欢呢。

他一把抽走她的小旗子,快步向上跑,爽朗道:“就去。”

何东帆一路嘿哧嘿哧跑,慢慢追上最前面的队伍。

起初他还没发现,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小元一直跟在他身后。

何东帆速度慢下来,小元便马上超过何东帆,何东帆加速,小元也在后面穷追不舍,仿佛在同他比赛。

何东帆乐了,幼稚!

不过,他能输给个小屁孩?

两人一言不发,默契的开始竞赛。

何东帆自认体力王,但也佩服小元的体力和意志。

很快到达最后一段阶梯,这时候,意志什么的已经不占优势,占优势的是腿长。

何东帆发力,很快甩开小元。

距离终点还有五米左右的阶梯时,他停下脚步,双手按在膝盖上粗粗的喘气。

汗水顺着他眉弓滑落,他余光看见小元从他身边掠过,他胸腔微震,无声笑了下。

然后是小元站在终点,往下吼:“你输了!”

“是!我输了!”何东帆直起腰,配合地挥挥手上的旗帜,“认输认输!”

他慢慢登上最后的五米,在工作人员那里拿水喝。

他拧起瓶盖,眺望远处的城市。

所谓登高望远,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陆陆续续开始上来人,宁欣是最后一波。

何东帆已经休息好,帮宁欣拿了瓶水,并拧开瓶盖。

休息好,大家一起照相,然后准备下山。

宁欣已经夺回自己的小旗子,带着绿队先行下山。

何东帆帮着工作人员把剩余的物资搬到小面包车上,同宁欣两个同事一起,是最后一批下山的。

一路也是闲聊着,然后宁欣同事接到一通电话。

“严重吗?不严重啊?严重啊?哦,行,行,好,我们离那儿不远。”

电话刚挂断,另一个同事就问:“怎么了?”

“你们队的武俊杰差点滑山下去。”

“怎、怎么样了?”

“他没事儿,宁副教好像为了拉他受伤了。”

“严重吗?”

“也没说清楚,应该不太严……”

他话还没说完,何东帆已经往山下冲,一步好几个台阶,连外套都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