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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一方面却又情不自禁有些心跳加速。

只要对方不是自己讨厌的人,面对这种仿佛告白一样的话,别管结果如何,多少都会有些窃喜吧,毕竟是被人家喜欢了。

莫北的心“砰砰”跳着,脸有些发烧,她想问清楚唐备是什么意思,却又觉得对方可能就是在跟之前一样开玩笑。毕竟类似的话,他似乎也说过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有些格外不一样。

果然都是月亮惹的祸吗?莫北逃避一样抬头看向天边皎洁的……残月,觉得对方可能并不想背这个锅,于是冷静下来,故作听不懂的样子回答了唐备。

“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已经被砸断了肋骨赶出基地飒了,你忘了?”

唐备没被这话吓到,态度突然无比认真:“我是说真的,莫北,你听我说,虽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点‘渣’,但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说完。”

莫北的手摸了摸扫帚柄,故作镇静:“说,本领主没那么小气。”

唐备心下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咱现在处在这个世界,未来如何一切都说不好,‘五大宝珠回归祭坛,重现光明后能回现实世界’是咱们根据官方资料片设定推测出来的,其实到底能否实现,你我说了都不算。”

莫北点头,这个她知道,只是人总要有希望有目标,不然光是之前黑暗压抑的世界就足以把人逼疯了。

唐备接着说:“既然未来不可知,咱就先把它丢一边去,不考虑,只说现在。相处这段时间,我觉得咱俩在互不讨厌的基础上,做到了和睦相互,甚至还挺心灵相通的,已经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莫北继续点头,心跳越发加速,觉得脸颊突然就烧了起来,为了让自己显得自然点,她克制住那份奇妙的感觉,故作镇定开口:“对,是好朋友了,那又怎样呢?”

因为扫帚就那么大,唐备和莫北挨得很近,借着并不算太明亮的月光,他能清晰看到少女脸上的绯红,不知怎的,明明早就暗中演练了无数次,心脏却依旧不争气地越跳越快。

“既然已经是好朋友了,那,要不要关系再进一步,比如说,当我的女朋友怎么样?不用考虑结婚的那种。什么柴米油盐,婆媳大战,家长里短都不用想,就享受甜蜜的恋爱过程。”

可能是今天要说重要的话,唐备打扮得很正式,穿了一身商城卖的黑白王子装,头发也换了个最新的发型,平日里惫懒的样子都收了起来,今天格外认真。

天上的月亮虽然只剩个月牙,但依旧很亮,从莫北的角度看去,唐备的脸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眉眼深邃,往日总是上挑着露出笑意的唇角今日却紧抿着,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莫北就觉得吧,如果换个角度审视这段话,的确是有些不负责任的“渣”,可换到她自己的这个真实情况,却又能感受到唐备的真情实感。

两个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人,依偎着走过这段未知的路程,互相鼓励,相互打气,在对方快要走不下去的时候扶上一把。

其实挺好的。

唐备见莫北不说话,猜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只能忐忑着继续开口:“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懂,我希望我们是自然的,就是你觉得我行,以后我们自然就走到下一个过程,如果你觉得我不行,也不用有什么耽误我时间的顾虑,反正我才比你大三岁,直接提出来就行,不是那种为了结婚而谈的恋爱,就是为了……”

“我懂。”

莫北打断了他的话,这一刻真的认为自己和唐备是心有灵犀。

“我也不喜欢那种太有计划性的恋爱,好像人生跟每天要完成的待办事项一样,几岁谈恋爱,谈了多久就可以提上日程准备结婚,结婚后几年内要小孩子,孩子几岁了又可以继续要二胎……那种一眼就能看到死的人生,我不喜欢。”

莫北现实世界中有个邻居姐姐,就曾经被这种人生规划压得喘不过气来,男友不咸不淡谈了一年半,对方提出要结婚,她觉得没准备好,但对方却很疑惑为什么。

想分手,但男友真说不出哪里不好,可要结婚,又觉得感情远远还没到那一步。家人无法理解她的想法,觉得结婚理所应当,她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是感觉困惑,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另一个年龄较大的姐姐一语道破——你想要爱情,要水到渠成,而人家只想要个妻子,只要能结婚、生孩子、和他这么不咸不淡过一辈子就可以,人选是谁其实不重要,只要符合他对妻子身份的需要就行。

他会顾家,会和你一起养育你们的孩子,会照顾赡养双方的老人,会按部就班过大多数人会过的生活。或许你们的感情和默契会在婚后渐渐培养起来,但那到底是习惯成自然的亲情,还是你想要的爱情,就不好界定了。

你的男友没错,他追求的是稳定的生活。你也没错,不想过那种一眼看到死的生活。你们都没错,只是不合适,与其迟疑,不如果断。

当时说着话时,莫北只是作为旁听者,懵懵懂懂被动接收了这些信息,其实并不真的理解,只是受到影响,潜意识拒绝恋爱,不想去“耽误”人家的未来规划。

但在这一刻,唐备说完他的那些话后,莫北突然就悟了。

她和唐备其实是同类人。

他们恋爱,他们结婚,会是因为“他们想这么做”,而绝不是被“年纪到了、相处时间差不多了”的理由所逼迫。

这么一想,唐备说的话的确挺不负责的,听着特别像那种浪费女孩子青春,却咬死不结婚的渣男们。

但那又怎样呢,莫北想,她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这种“危险”的爱情游戏,就只看谁先陷进去了,但至少从目前来看,莫北觉得那人不会是她。

有事业这个珠玉在前,爱情什么的,不过就是生活的调剂。

有最好,没有,似乎也没太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