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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里世界联姻,在开什么玩笑?

现场不乏清楚暴君性情的人,他们都知道,暴君的话,说一不二。

所以,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小业见对面的人依旧一脸懵逼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道:“联姻是什么意思呢?联姻就是两个世界结为姻亲关系,长官给这位傅先生下了聘礼之后,从此表里世界互为一体,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

傅凭司垂眸望着手中的执政徽章,应声道:“好。”

傅衡震怒:“胡说八道!你怎么能代表整个世界?你给我滚回来。”

师连心阴阳怪气:“我就知道,傅凭司就是你们派出来的一个阴谋。长官,你不能相信他……”

只不过,师连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外裂痕已然全面奔溃。

在过去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表里世界争论了无数次的“日月”问题,在这一刻终于得到诠释。

上三区的“日”与“月”失去了维护的力量,从天空开始倾坠。

在裂痕之外,是蕴藏的毁灭与黑暗。

天塌了。

无论是上三区,还是下三区,都感受到了这一刻毁灭气息的来临。迟了整整一个月才真正到来的世界末日就此揭露在所有人的眼里。

很显然,会议室里的人也没有意料到这一刻来临得这么快。当大家看向坐在首位上的暴君时,站在暴君身边的男人动了起来。

傅凭司单膝跪地,伸手牵住盛明盏的手,敛眸时神色认真而诚恳:“我代表不了世界,但我能代表我自己,接受这份聘礼,站在你的身边。”

“无论世界末日,无论明日新生,我爱你,永不背叛。”

傅凭司低头,以虔诚的姿态吻上盛明盏的无名指。

他是臣服于他的爱人。

盛明盏握紧了傅凭司的手。

外面是世界末日,但他们依旧相爱。

会议室里的人神色各异。

坐在角落里的裴南玉直勾勾地盯着盛明盏,面容沉冷。

同样是说不背叛,凭什么盛明盏就能接受傅凭司的爱,就不能接受他的爱。

他的爱才是独一无二的。

自从刚才会议开始前,谢令野提了一句“彼岸集团的掌权人”,在整个会议里,屠夫就时不时地观察着裴南玉。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裴南玉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直到此刻,屠夫见到裴南玉脸色沉冷地盯着长官,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续上一根久违的记忆之弦。

屠夫脱口而出:“裴南玉?”

毕竟是里世界S级执政官中排名第二的人,屠夫的反应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谢令野道:“啊对,他就是叫裴南玉,彼岸集团的掌权者。”

裴南玉依旧盯着盛明盏,没有吭声。

在灾变初期,裴家于西南基地的掌权辉煌至今已经过了无数年,就连里世界其他基地的执政官都已经不记得裴南玉这个名字了。

但是,屠夫记得。

西南基地成立之处,他就已经在西南基地了。他清清楚楚记得裴家当时的权势滔天,也记得当时的裴家少主裴南玉。

在执政署成立之初,裴家以为自己扶持起来一个为自己所用的傀儡势力。随着后来执政署的逐渐壮大,以及执政署逐渐脱离裴家的掌控,裴家开始震怒,开始打击起执政署。

那段时间里,执政署的不少麻烦都是因为裴家。

在第一次异种攻城之前的一年里,裴南玉已经隐约成为了裴家的掌权者。直到裴南玉失踪在第一次异种攻城之中,自此进入裴家的倒台时期。

裴南玉如今出现在上三区,还成为了所谓的彼岸集团掌权者,让屠夫生出一阵荒唐与后怕。

师连心听见屠夫又重新强调了一遍“裴南玉”三个字,很快联想到什么,开口道:“西南基地,裴家裴南玉。”

上三区的人得知暴君这个首席执政官后,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收集了不少关于“暴君”的只言片语,知道暴君最初是西南基地的执政官。

但是,西南基地跟裴家有什么关系?

正当大家思索的时候,裴南玉终于收回目光,很有礼貌地笑了笑,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除了我亲爱的室长大人,还有人能够记得我。”

“屠夫,我知道你。”

裴南玉看向屠夫,出声道:“西南执政署成立之初,你还不服,在当天来到执政署门口闹事,被暴君所镇压。”

提及起当年的事,屠夫饶是如今脸皮再厚,也不免有些挂不住脸,开口道:“当时不过是年少轻狂。”

“暴君不计前嫌,赐予你‘屠夫’的代号,还让你进入了执政署。”裴南玉道,“没有暴君,就没有如今的屠夫。”

“但是,你们当中谁知道……”裴南玉一字一顿,“没有我裴南玉,怎么会有后来说一不二的暴君!”

“我见过暴君最狼狈的时候,也见过暴君最辉煌的时候。”

裴南玉盯住傅凭司,大笑着质问:“傅凭司,我是他年少相识的过去,你算什么?你怎么配站在他身边?”

傅凭司神色冷凝,平静道:“我们配不配,不需要外人来置喙。”

所有人因为屠夫点出的裴南玉身份和裴南玉的话而变得面无表情,内心翻涌。

靠,煞笔。

这是所有S级执政官的想法。

什么玩意儿。

这是表世界为数不多、还能够剩下的四个集团所有人的想法。

盛明盏坐在首座上,平静地听着裴南玉的指责。直到此刻,会议室陷入死寂,他终于笑了起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裴南玉。”

盛明盏淡声道:“裴南玉,西南基地最初权势滔天的世家继承人,我昔日的高中同学,经常逃寝的室友,最爱玩弄人心,平等的不把所有人当成是人。”

“这是我对过去裴南玉的所有印象。而对面这个面红耳赤、狼狈不堪的败犬,如今有了一个鼎鼎有名的身份。”

盛明盏的声音微寒:“异、种、之、王。”

会议室里,因为暴君的介绍而彻底炸开。

堂堂暴君来上三区读书当大学生就算了,异种之王也来上三区打拼事业,还伪装成人类,和大家有模有样地开会,算怎么回事?

上三区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坐在裴南玉右边的,是机械旧部的云程。他陪着自家太爷爷坐在这里,眼下如坐针毡,想立马拉起椅子跑路,又怕自家太爷爷独自面对这么一个怪物。

好半晌后,自家太爷爷拍了拍云程的肩膀,道:“小孩子别怕。”

云程说不出话来,心想异种之王就不杀小孩子了嘛?

被盛明盏戳穿自己异种之王的身份,裴南玉没有半点慌张,而是彬彬有礼对所有S级执政官道:“是的,诸位,许久未见,你们依旧是一群废物。”

然后,他看向右手边上三区的一群人,一视同仁地微笑道:“你们也是一群废物。”

“都是废物,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裴南玉大手一挥:“是废物,就该去死!”

天塌后,世界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人们开始慌乱、尖叫、寻找与奔跑。

裴南玉大笑:“除了我亲爱的室长大人,所有人通通去死!”

直到此刻,异种之王才真正撕开人类的伪装,露出已然癫狂的毁灭。

特别行动区被黑暗所侵袭,空无一人的底楼开始往下塌陷。世界即将毁灭,整栋大楼最先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候,冰蓝色的光瞬间笼罩了整栋大楼。

一切恢复了如初的平静。

会议室已经乱了起来。

唯有坐在椅子里的盛明盏依旧安静,室内暖光落在他的脸上,冷白的皮肤被渡了一层温暖。

异种之王:“暴君,你应该履行我们当初的约定,让整个世界变成怪物的乐园。”

盛明盏漠视外界的毁灭,盯着这个怪物,冷冷道:“时至今日,我依旧有一个疑惑,当初裴南玉是怎么死的。”

裴南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的面容变得扭曲:“是一个蠢货!唐幽那个蠢货!这个该死的废物,竟然把我从城墙上推了下去。”

盛明盏道:“你很愤怒。”

“不不不。”裴南玉嗤笑一声,“我有什么好愤怒的?我还活着,但是唐幽那个蠢货早就已经死在了过去!”

“我最愤怒的一件事是,唐幽一个废物,竟然想要跟你表白!”裴南玉神情癫狂,“所有靠近你的人都得去死!唐幽死了,你身边这个男人也得去死!”

会议室里的人隐约露出一种“神经病”的神情,又不好显露出来。

盛明盏看着裴南玉发疯,神色间没有半点意外。

裴南玉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出生高贵,又不把所有人当成人。灾变之后,他不再认同人类的身份,提出把觉醒者命名为天眷者。

天眷者,意为受到上天眷顾的觉醒者。

在裴南玉这里,天眷者是高人一等,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存在。他永远自傲地相信自己,终会成为觉醒者,成为天眷者,最终要统治所有的天眷者。

成为异种之后,裴南玉的愿望得以满足。

异种内部,等级分明,成为最强大的异种,裴南玉就是所有异种的王。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盛明盏平静道:“你没有证据。”

裴南玉道:“唐幽自杀,就是最好的证据。”

盛明盏说道:“需要证词。”

裴南玉吼道:“唐幽早就死无数年了!”

盛明盏无动于衷:“那又怎么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栋大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人发现自己不再身处会议室里面,死寂的黑暗之中,有月光落在了城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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