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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入海洋之梦,是卷入那个沙滩、海岸、珊瑚海葵间遍布海螺贝壳的梦吗?

审判长进入那个梦?!

……我%¥#你做了什么啊?!!

白璃对林说“需要我去杀了他吗”时,林都没有产生过什么惊恐,但摩西这句话让他惊恐了。

要不是两年多的仪式师训练稳住了他的心神,林口中的祷词可能都会中断。此刻他只能强行镇定,保持着节奏说完自己这一段,才有功夫朝角落的灰翠飞快瞥一眼。

审判长依然站在那里,双手抱胸,身姿挺拔。他望着仪式阵这边,眼中闪烁着来自天花板上炼金灯的光辉。

看上去不像是失去了意识的样子,岩糖当时都站不稳靠着穴壁了。

但审判长能站着睡觉也不无可能,林穿越前看过的冷知识说,鸽子睡觉可以单脚站立。

审判长没有单脚站立……不,他在想什么啊!

林扯回飘远的思路,回忆从自己上次进入那片海岸的经历。

进去和出来,在外界只有一瞬,但梦中的时间流逝,与外界的比例不一定稳定,审判长在里面会经历什么,也很叫人担忧。

林分心打量着灰翠,嘴里则在赫果念完上一句祷词后,流畅地接住下一句。

“你不能否认,就如空气,就如大地,它就在那里——”

“你关心那家伙干嘛?”摩西在他开口的同时说道。

“这不是关心不关心的问题,那可是审判长啊!”林下意识在心中回道,接着从摩西的语气中品味出一点怪异。

“你。”林在心里说。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林问。

“也不能叫故意吧,”摩西无所谓道,“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仪式,和以前相比,现在的仪式发展得很精妙啊。我压制住了你的那枚碎片,但就像卖胶老头儿说的,联系不能否认,我主留下的海螺知道碎片就在这里,它的力量因此增强。这么一来,为了误导这个仪式,我只能偏转了海螺的力量,对面那个女人,或者战争疯子的使徒,他们两个总有一个会被波及。比起对面的女人,还是让强大的使徒进去好点,又或者你选择暴露自己?”

林:“……”

短短不到十分钟,他已经在摩西这里听到三个和六柱神相关的蔑称。那条龙,战争疯子,又加了一个卖胶老头儿。

赶快忘掉比较好,不然哪天不小心脱口而出,为此再进内务督察处的讯问室可不划算。

他平复了一点心绪,却还是感到困惑。

“摩西先生,”林问道,“你好像对审判庭……至少对矛盾双生,非常敌视。难道吹螺者的死,祂也参与了吗?”

如果梦神的死亡不是矛盾双生也出了一份力,林很难理解摩西这种微微恶意的态度。

林问完,捂住林左眼的那只手突然用力了一些。

林面不改色,再次接过咏唱。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摩西的声音低沉了些许,“不是我们敌视六柱神,而是六柱神敌视我们。”

六柱神……

在九百多年前,六柱神已经是六柱神了吗?

这和林想象的有所不同,就他所知,无论是普通的初等学校中等学校,还是高等学校或审判官学校这种特殊学校,所教授的历史,都从新历1年开始。在新历1年第一个礼拜礼拜一之前,不存在世界,也不存在人类。

嗯,六柱神是这么说的,生命的诞生由礼拜一的源血之母起始。

但在官方的历史之下,当然有更多说法流传,考古学家们违背官方说法难以发表的论文,又或者城区向外扩张时挖出的遗迹……即便林过去为生存和学习无暇钻研这些,他依然听过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流言。

前天梳叶说的,除六柱神和现在已知邪神外,还有更多的神存在,只是已经死去,这种说法在其中甚至算不上最离经叛道的。

吹螺者(尸骸)的存在,证明了这个说法,如今在林的猜测中,新历之前的这个世界,有很多神混战,其中有几个强大的神结为盟友,一举将其他的神驱逐,定为邪神——

好吧,也不算定为邪神,银月少女等邪神的行为确实很邪,信徒进行非自愿血肉乃至生命献祭十分普遍,林当审判官这半年已经各种见识过了。

总之,结为盟友的这几个神奠定了如今上百个地下城中的和平局面,完成了对绝大多数人类的统治,祂们改变历法,抹掉过去的历史,自称为柱神,以此彰显自己不同于其他神明的地位。

林是这么想的,他是穿越前为丰富课外阅读,看过《希腊神话》、《荷马史诗》、《封神榜》等等文学作品的初三生。神系的变更,神明的厮杀,神王的换代,都不算什么,六柱神再深残黑一点他也接受得了!

可摩西透露出的意思,好像并非如此。

“六柱神就是六柱神,”摩西略不爽地说,“柱神确实是不同的,但我的主,祂其实并不想……”

他的话被赫果打断了。

荡开的无形涟漪已经将整个审判庭总所扫查了一遍,就如摩西保证的那样,上面没有显示出林,林左眼那枚碎片,也没有因为联系的增强跳出来。

自己学生身上没多出什么东西,赫果先是为此松了口气,接着又反应过来,这可是她上任仪式科主任的第一个任务,无功而返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继续扫查下去也是无用功,是终止仪式,还是将扫查的范围扩大到总所之外,她必须向灰翠请示了。

赫果示意林接过仪式的控制权,进行暂停咏唱,来让只能使用一次的仪式阵,不会因为某个主持者的离开作废。

这是仪式有多个仪式主持者才能做到的事,单独一个仪式师主持时,可以用仪式暂断法来临时离开,但那有时间要求,也很容易出意外。

赫果又把捧在“海螺”放进仪式阵,做完后她后退数步,僵直竖起的尾巴终于软了下来。

“审判长,”她喊道,将情况说明,又问,“您觉得该如何?”

审判长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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