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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晨跟着向晚进了二楼的套房。

进屋后, 他快速打量了一番屋内。

看到整个房间都是按照向晚的喜好布置的后,他心里一松。

他不管钱进是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向晚的喜好,只要他有这份心意就好, 至少他不是嘴上说说对向晚好。

待两人在沙发坐定后, 向晚问主动:“哥哥,你要和我说什么?”

向晨看着她:“你好像不生我的气?”

向晚怔了片刻, 然后轻哼一声道:“昨天是有点儿生气的。”

向晨笑了,问:“那今天消气了?”

看见他的笑颜,向晚有些恼:“你别笑, 你再笑我真的要生气了。”

向晨收了笑意, 然后叹了口气说:“晚晚,有的时候太善解人意容易吃亏的。”

向晚低着头不理他。

向晨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晚晚对不起, 以前是我们想岔了, 以为什么都不和你说是在保护你,但其实……”

“我理解你们。”向晚突然打断他。

向晨看着她没说话。

向晚继续道:“毕竟我的来历并不光彩,你们家愿意接受我这个父不详的孩子已经是……”

“不要说这样的话。”向晨皱着眉打断她。

向晚红了眼眶, 然后又低下头沉默不言。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你永远都是向家人,永远都是我的妹妹。”向晨有些激动地说道。

向晚闻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她这样,向晨立刻缓和了语气说:“来之前爹地让我给你带话,他说即便没有血缘关系, 你也是他的宝贝女儿。还有,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爹地真的这么说?”向晚哽咽着问。

向晨点头:“当然, 爹地最疼你了,我都得靠边站, 你自己应该知道的,他怎么会轻易放弃你呢?”

向晚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当初为什么会和我妈咪在一起?”

在知道鹿离的过往后,向晚十分好奇向家林看上鹿离什么了。

虽然鹿离长得很漂亮,但向晚不觉得向家林是会因为一张脸就和人成婚的人。

更不要说爱屋及乌疼爱鹿离的私生女了。

向晨闻言迟迟没有动作,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他俩起初在一起是因为一个交易。”

“交易?”向晚震惊了,她不自觉地脑补了很多不好的可能,脸色也随即变得难看起来。

向晨一直看着她,看他表情变了,他立刻解释道:“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交易。”

向晚愣了一下,然后不解地看向他问:“那是哪种交易?”

向晨思索片刻,然后徐徐陈述道:“晚晚,其实我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向晚怔住了,好一会儿,她才瞪圆眼睛,然后喉咙发紧地问:“阿姨是被谁害死的?”

向晨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一个痴恋向家林的疯婆娘。”一说到母亲的死,他就有些怨恨向家林,连爸都不想叫了。

向晚疑惑地看向他,她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要不是向晨表情严肃,她都以为对方是在胡说八道。

向晨很快冷静下来,然后涓滴不惊地倾诉很久没有提起的那些过往。

向晚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在中途提出疑问,只安安静静地听着。

不过,她也只是嘴上不出声,随着向晨的陈述,她表情变换了好几次。

原来,向家林在和向晨母亲在一起前谈过一个女朋友。

对方是向家世交,顾家的小女儿,顾诗。

两人到了适婚年龄,郎才女貌,然后经长辈撮合在一起了。

当时的港城的上层圈子也都十分看好他们的恋情发展,都以为向家和顾家要强强联手了。

然后出乎众人预料,这段万众瞩目的恋情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结束了。

顾诗很漂亮是真的,但为人却一言难尽,她是顾家的老来女,被宠得不成样子。

和向家林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她就原形毕露,自私自利、目中无人。

她看上了向家林,便不允许任何女性接触向家林,甚至私下里下重手教训了很多和向家林有正常往来的女性。

向家林很快通过自己的秘书知道了一切,然后果断和顾诗提了分手。

向家林本来就没多喜欢顾诗,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家族需要。

所以在发现对方的性格缺陷后,他没有任何留恋提了分手。

谁知,就是这一举动,惹怒了向来顺风顺水的顾诗。

她不敢相信向家林敢甩她,更不能忍受别人的议论。

从那时开始她就阴魂不散地缠着向家林。

之后,向家林遇上了向晨的母亲,两人坠入爱河,向家林力排众议娶了家世普通的向晨母亲。

而在两人恋爱的时候,顾诗经常出现作妖,她深信是向晨的母亲勾引了向家林,于是恨毒了对方。

她阴魂不散地缠着向家林,直到他宣布结婚,才突然消失。

向家人以为她终于肯放弃了,松了口气后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向家人不知道的是,在得知向家林要成婚的消息后,顾诗恼羞成怒彻底疯狂,扬言要开车撞死向晨母亲。

顾家人这才发现小女儿有些疯魔了。

顾家二老虽然疼爱顾诗,却也不想和向家交恶,于是快速将人送去了海外休养。

这一去就是六年。

六年后,顾家自觉顾诗已经放下了过去,然后将人接了回来。

而这一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举动,终究酿成了大祸。

原来,顾诗出国的这六年不但没有放下过往,还更加坚定了要杀了向晨母亲的想法。

她等了六年,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开着车去实施了她的计划。

于是向晨的母亲在距离家门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被这个疯婆撞死了。

向家当时住在山顶别墅,两辆车因为剧烈地撞击直接翻下了山崖。

当时向家的车上不仅有向晨的母亲,还有向晨的爷爷奶奶,即向家家主以及向老太太。

向晨的母亲、向家家主以及开车的司机当场丧命。

向老太太命大,经过抢救捡回了一条命。

至于故意杀人的疯婆娘则罪有应得被烧死在了起火的车里。

听到这里的时候,向晚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突然想到什么,带着哭腔问:“奶奶腿上的疤是那时候留下的?”

向老太太的腿上有一条从小腿内侧延伸至大腿外侧的疤痕,每到下雨天老太太都会因为这个难受不已。

向晨不惊讶她会猜到,他点了点头:“是的,之前骗你说是摔的,是因为你还小,我们觉得这些事不太适合让你知道……”

他从茶几上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向晚,然后继续道:“再加上奶奶不太想提起这些过去,我们也就更不会主动和你说这些事了。”

向晚接过纸巾擦了擦脸。

擦干眼泪后,她头脑清醒了一点,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些事?”

她一直以为向爷爷和向晨母亲是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每年清明祭祖的时候家里人情绪也都正常。

再说了,向家虽然在港城很低调,但家主被人害死这种事,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她也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过,这太奇怪了。

还有,她从小在港城长大,从来没有在圈子里见过向晨说的顾家人。

听到这个问题,向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港城的人都被爹地吓怕了,他被顾家激怒,下手狠了点儿,港城的人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所以你才没有听过。”

向晚愣了一下,然后她脸色一白问:“你是说,顾家人都被爹地……”

向晨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想歪了,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爹地只是让他们破产,然后将他们全赶出港城罢了,杀人放火的事情他才不会做呢,他又不傻。”

说完他一脸无奈地捏了捏向晚的脸:“爹地在你眼里是什么法外狂徒吗?”

向晚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想歪了,她红了脸,嘟囔道:“是你措辞不当我才想歪的。”

向晨笑了,主动承认错误道:“好,是我措辞不当。”

向晚别扭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追问:“你刚刚说爹地被顾家激怒是什么意思?”

以她对向家林的了解,他不是个会迁怒别人甚至赶尽杀绝的人。

再说,这件事说到底都是顾诗的错,向家林就算不满顾家,顶多也是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不至于赶尽杀绝到整个港城都心有余悸的程度。

她直觉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这事很有可能还和她母亲有关系。

向晨笑了,说:“晚晚果然很敏锐。”

向晚催促:“哎呀,你别夸我了,你快说啊!”

向晨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严肃了表情解释道:“因为顾家贪得无厌……”

“怎么个贪得无厌法儿?”向晚好奇地问。

向晨沉默片刻,然后难得地露出一丝厌恶地神色说道:“出事后,顾家内部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想既然已经和我们家结了梁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我们家动荡,搅乱向氏,抢占向氏的生意。”

向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声音都拔高了不少:“你说什么?”

向晨讽刺一笑说:“是不是很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向晚气鼓鼓地说。

向晨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

他心情好了不少,继续说道:“还有更不要脸的,顾家的另一派想得比他们还恶心,他们想让爹地娶顾家二女儿,然后通过联姻化解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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