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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缪有一个秘密。

他的治愈能力并不只限定于唾液。

眼泪、血液……只要是液体, 什?么都可以。

但这?个秘密被他藏匿的很好,否则更高等的血族在修复能力不足的时?候,他的下场不会比血包好到哪里去。

不过, 现在也一样糟糕。

病房内的灯光照在身上, 隐隐约约还有些发烫, 这?样的热度让卡缪无处遁形,像是下一秒就要融化了。

他强忍着?指尖的颤意坐到时?岁的病床边上, 伸手碰到了她腹部的皮肤, 人?类的皮肤柔软、温度偏高,和?血族微凉的指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总不能切开皮肉吧?

他的治疗力度也有限,修复了血肉, 估计也没办法治愈骨头上的损伤。

相比起卡缪, 时?岁状态要放松得多, 她问:“那?要用什?么方法?”

卡缪闭了闭眼:“接吻, 或者?……”

他说这?话的时?候时?不时?地抿一下嘴唇,不安感几乎无法掩饰:“或者?那?个。”

时?岁感觉到应洵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小拇指的皮肤摩擦, 泛起微妙的热意。

她侧目看了一眼,猎人?首席眼帘低垂, 但手背和?小臂的青筋鼓起,很明显在忍耐着?。

应洵在看她。

应洵想, 自己是不是应该暂时?回避,但时?岁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无声地表示他可以留下。

那?就留在这?里。

卡缪没有察觉到那?边的小动作, 他有些克制不了吞咽的冲动, 舌尖在獠牙上轻轻舔过。

……时?岁的血比他喝过的所有血液都要香甜。

但不断地吞咽并非因为想要饮血,他的眼睫轻颤, 内心隐秘的渴求像是气球那?样不断膨胀,再?向上攀升。

卡缪做了个深呼吸:“我……能把灯关上么?”

时?岁疑惑:“开不开灯你不是都能看见吗?”

吸血鬼的夜视能力和?人?类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关灯最多也只能限制时?岁和?应洵的视野。

换做米迦萨维或者?安德,这?个时?候得到允许,估计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但他只是抿着?唇,俊秀带着?些许冷意的脸上出现几分?纠结。

卡缪就是不想让时?岁看见。

时?岁:“……关吧。”

时?岁很快知道卡缪为什?么会犹豫不决。

因为卡缪压根不会接吻。

他紧张地手一直都在颤,他的掌心托着?时?岁的脸,连带着?落在时?岁唇上的吻都带着?微妙的颤意。

时?岁感觉到卡缪的小心翼翼,说是小鸡啄米也不为过。

亲了半天都没张开嘴,这?样子?打一晚上的啵估计骨头都好不了一点。

时?岁撑开他的脸,慢吞吞问:“……需不需要教你一下。”

卡缪本来就怕人?,他亲了几下整个脸都红了,那?样的颜色在白皙的脸上更为突出,显现出羞怯感。

月色下,那?双眼眸呈现出湿漉漉的水意。乍一看,倒像是时?岁在强迫他。

——好吧!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强迫的因素在。

应洵坐在床边。

时?岁撑起身,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抽纸擦了擦被舔了一圈的唇角。

她叫了房间内另一个人?的名字:“应洵。”

猎人?首席朝她看来,他似乎忍耐得很痛苦,骤然被呼唤,眼中的情绪还未完全褪去。

时?岁定定看着?他:“又到了做老师的时?候了。”

像是蛊惑人?心的海妖在呼唤,应洵不受控地向着?时?岁靠近,病床承受了猎人?的力气,柔软的床铺被按下一个小坑。

卡缪喘着?气,他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就算灯光完全黯了下去,他也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他看见时?岁和?猎人?首席的拥吻,黑发猎人?的动作很温和?,宽大的手掌甚至能完全覆盖时?岁的后颈处。

卡缪耳畔是时?岁堪称冷静的声音:“好好学,别发呆。”

卡缪觉得荒谬。

这?个人?类怎么能……这?样?

他狼狈地曲起腿,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但獠牙完全无法抑制,对人?类生理?上的恐惧和?血族本源的欲交汇在一起。

时?岁觉得腰腹有点痛。

好了,不能再?这?样折腾,尽快把伤治疗了才安全。

她推了推应洵,首席很听话地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没忘记扫一眼卡缪,站在床边沉默地、缓慢地挽起袖口,露出小半截结实有力的小臂。

卡缪能够感受到应洵淡淡的杀意,但因为时?岁就在这?里,他掩饰的很好。

时?岁招了招手,耳边的十字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两?下,将月光投入血族的眼中。

卡缪的晕眩感更重了,他感觉鼻尖的热意冒了头。

……时?岁需要尽快让身体恢复,他该学以致用。

这?里是病房。

酒精的味道很快被另一种气味覆盖,像是被月光笼罩的潮水,带着?能将人?卷入深海中的潮湿和?冰凉,让所有人?沉溺其中。

亲吻的功效到达了极限,时?岁不清楚是麻醉剂还未消退,还是吞咽的过程中属于血族的能力起到了效果。

卡缪的理?智已经被搅乱:“我……”

他的视线往下落,眼尾和?鼻尖都是红的,乍一眼看,有些可怜。

时?岁垂眸:“我没有用嘴的习惯。”

她不用,但卡缪可以。

卡缪不想让猎人?首席再?做一次示范,于是尝试着?自己摸索。

血族的体温和?人?类不同,完全的冷,接吻的时?候还好,但在别的位置感觉得更明显。

应洵能感觉到时?岁有些紧绷,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询问:“为什?么不给他刻上印记?”

卡缪也有些在意,他竖起耳朵,想从时?岁那?里听到答案。

时?岁:“之?前在他身上用血液注射,我想知道多少的量才能让纯血听话。”

应洵分?散了时?岁的注意力:“现在找到了吗?”

獠牙擦过,血族略尖的舌撞到了,时?岁缩了一下:“……呃。”

卡缪太莽撞。

他平白无故遭受了拍打,似乎有些茫然地掀起眼帘,血族的獠牙尖锐莹白,无害和?危险同时?展现在这?个生灵的身上。

那?双蓝色眼眸在月光下也亮得明显,应洵轻轻按住了时?岁。

“……马上就好。”

不论是治疗还是别的,这?都是必要的一环,能让时?岁少受伤害。

这?场治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卡缪的眩晕感尚未消失,他感到天旋地转——血族被压在了病床上,时?岁的伤大概好得差不多,她垂着?眼帘,定定注视着?他。

她幽幽说:“别动。”

短暂地,卡缪觉得痛苦超过了快乐,但她轻而易举地堵住了他的呼吸,唇齿之?间的交锋让卡缪觉得自己也将死?。

……他忽然记起了父亲死?去的那?一刻。

那?是他所有恐惧的来源、梦魇的源头,明明被骇人?的温暖包裹,但卡缪依旧找不到锚点。

卡缪看向时?岁。

她一开始说的没错,就算房间内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血族也能很清楚地看见时?岁脸上的表情。

那?张脸除了微红外,与平时?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她的呼吸放得很慢,好像这?样就能把一切掌控在自己的节奏中。

时?岁的表情很冷漠,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沉迷与陶醉,像是在驾驭早已被驯服的马。

她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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