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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质一听就知道郎君想要干什么。她抽了抽嘴角,戳了戳他:“萤萤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女儿随口?说的,又无攀比之意,他又是何必呢。

卢行溪摇摇头,仍坚持着问女儿。

卢照雪想了想,“我现在?也没时间经营商铺。”

卢行溪太想送出去了,什么都替女儿考虑到了:“只是改一下名契,将铺子放到你名下。你什么都不用管,每个月都有收入。”

卢照雪摇了摇头:“等?我大一点再说吧。我也不怎么缺钱花。”她有爹娘给的零花钱,还有每年过年收的红封,她爹娘从来?不“贪污”她的。

卢行溪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他要让手下人把这些铺子做大,有更多的利润给闺女花!他的经商能力都能让整个大周越发富强,更别提在?自家身上了。

只是他也知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英国公府大多经营的商铺都是赚勋贵人家的钱,也会雇佣平民?百姓做活,如此一来?也算是拉动?经济。英国公府相关的商铺,包括长?孙质嫁妆里的铺子,几乎全都是这样的模式,不像其他人家,全都用家生子经营。

说到钱,卢照雪对?红玉道:“我想取二十两,放我书箱里。”

她房中的大丫鬟红玉是专门帮她管钱的。

见?爹娘目露疑惑,卢照雪直接解释道:“我们打算好好改装一下秘密基地,得花钱,每个人出二十两,很便宜的啦。”

卢行溪已经知道闺女的小团伙都有哪几个人了,点点头:这钱是得出。一点也不多呢。

“往后你们玩耍还有缺钱的时候,只管和爹爹说。”

卢照雪当然恭敬不如从命,抱住卢行溪的胳膊:“我就知道阿爹最好了。”又一点也不厚此薄彼地亲了长?孙质一口?:“阿娘也对?我最好。”

长?孙质含笑看着这个小人精。

晚上睡觉的时候,卢行溪还和长?孙质道:“他们几个一块玩,我也可以?放心了。”

长?孙质:???

“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哎,自打萤萤生出来?,我就有这样的焦虑了。”卢行溪摊开来?说,“哪天有臭小子想接近我们萤萤呢,我就觉得他心怀不轨。是是是,我知道萤萤还小,或许王临和徐翡他们也未必有那个意思,但我就是担心嘛。”

长?孙质:……

你的心也操的太早了吧。

她的脸有点麻木:“那现在?怎么就放心了。”

卢行溪笑着道:“如今他们六个孩子一起?玩,可见?彼此都当做朋友。尤其是灼灼、阿大他们也在?,若是谁有不轨之心,肯定?能够发现。”他的小萤萤,肯定?是没有开窍的,但是哥哥姐姐们总会护着她的。

长?孙质有些无语,想说他几句,又见?他自己开怀地笑起?来?:“我也知道是我多心,他们才那么小的孩子,又懂什么男女之情呢。”便是他自己,也是十多岁上才对?阿质动?心的。

长?孙质这才放下心来?。郎君知道这道理就好,孩子们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不必拘束,更不必想太多。

她是很赞成萤萤他们几个组成一个小分队,一起?玩耍和活动?的。这放在?现代?,不就是组了个社团么?几个孩子志趣相同,这不是很好么!年少时期的朋友,往往能相伴一生。

她自己虽然并没有几个手帕交,却很支持女儿社交。因?为她知道闺女的性子如此,做父母的不要强逼着孩子交友,也不要什么都管束着,只要引导如水流就下,也就是了。

这些理儿,也是她为人母亲之后才慢慢领悟的。她是第一次为人阿娘,好在?萤萤也是第一次为人女儿,都在?互相成长?着。

郎君虽然担心臭小子看上萤萤,但到底能控制住自己,他不会阻碍萤萤玩耍,还大力支持,这也就够了。谁让他宠女狂魔呢,总不能不让人家在?心里担心担心嘛。

*

程秋迟回了府,哒哒哒跑到梁之语跟前,和她撒娇:“阿娘,我想要二十两银子。”

闺女从未主动?要过钱,梁之语刮了刮她鼻子:“好,阿娘待会找给你。只是,你要来?做什么?”

程秋迟小声道:“我与几个小伙伴一道玩,还有了个固定?的地方,但我们吃的玩的,都得花钱。一人平摊下来?就是二十两。”

梁之语并不吝啬,只问她:“里面可有萤萤?”

萤萤是好孩子,闺女和她玩,她是最放心的。

程秋迟忙不迭点头:“嗯嗯!还有阿曜和灼灼,阿临,阿翡。”今日他们已经互通小名啦,就连原本在?她心里有些尊敬的两位殿下其实也好相处得很呢。

梁之语在?心里头一一对?过,阿临应是王将军家的长?子王临,阿翡的话,嗯,徐枢密使的独子徐翡吧。阿曜……难不成是官家的长?子秦曜?这么推测的话,只怕灼灼就是大公主秦晔的小名了,就和萤萤一样。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你真是太棒啦,交了好多朋友呀!”

程秋迟脸红红:“也不是我的功劳。我们最近还要一起?写一个本子,不过暂时不能告诉阿娘听。”

这孩子实诚,哪里知道她的好友萤萤全都倒给了她爹娘了。她还当暂时不能说呢。

梁之语当然不会强行追问,让孩子为难。她摸了摸女儿的头:“没关系。到时候阿娘总会知道的。你可要多努力呀!阿娘等?着看你们的大作。”

程秋迟笑了开来?。她弟弟程冬降这时候也跑了过来?,只夸阿姐厉害:“阿姐多了好多朋友噢~”

晚上程信回来?,特意给妻女都带了礼物。他想到之前闺女学校开家长?会,但是自己没去参加,可能惹了女儿伤心,下值时路过首饰铺子,便停了脚步。

给妻子带了一根金嵌宝石凤凰挑心簪,给女儿带了一件青玉,是卧兔的形态,可爱极了。

回了正?院,就把礼物送给妻女。

程秋迟当然喜欢阿爹的礼物的,轻声细语道:“谢谢阿爹。”

梁之语也不关心自己的簪子好不好看,只看郎君给女儿挑的玉器,见?他是真用心了,对?他的怨气倒也少了些,“郎君有心了。”

程冬降也插科打诨:“阿爹只疼阿娘和姐姐,不疼我。哎,小儿子就是没人疼呀。”

程信假装打他一下:“偏你小子多话。”

梁之语给女儿找了二十两银子,这时候装好了递给她:“明儿就给他们。若有不够的,再和阿娘说。”

程信自然好奇问女儿要银子干嘛。

梁之语便替她解释一二:“秋迟在?幼学也交了些朋友,吃喝往来?自然得花钱。你们男人家三不五时聚宴,不也得凑份子?”

程信得知女儿有了朋友,高兴不已,忙问她都有谁。

程秋迟刚刚得了阿爹的礼物,自然也不会撒谎,全都说了实话。

程信越听,就越皱起?眉头来?。“秋迟,和卢家女孩、大公主玩也就罢了。你是大家闺秀,怎好和王临、徐翡他们走得这么近?”

程秋迟还有些不大明白?,茫然地眨了眨眼。

程信于是耐心地解释给她听:“他们都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阿爹我也不是老古板,你们可以?在?幼学一同上学,一同习字,只是到了十岁也是各自考学。他们将来?要出仕为官,你也要嫁个好人家,根本不会成为永远的朋友。”

他真的觉得自己在?为女儿着想。他活了快三十岁,很清楚和朋友分道扬镳是什么感受。秋迟若是和他们玩得多了,迟早移了性情,但后来?越求而不得,只会越发痛苦。大家走的根本就是两条路啊!

程秋迟听着听着,眼睛里就蕴了一泡眼泪了。

梁之语被程信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嘴唇直发抖,搂了程秋迟在?身前,才指着程信骂道:“你还不是老古板?人家官家都送儿女入学,一同玩耍怎么了吗?你自己思想龌龊,看这么小的孩子都觉得不妥!”

程信也完全不理解梁之语怎么忽然骂自己,“我是好声好气和女儿说,免得她日后伤心。”

“你现在?就把女儿惹伤心了,你算得上什么好父亲!”梁之语知道女儿哭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那句“永远的朋友”,在?那么小的孩子心里,朋友当然是很重要的,她今日又得了那么珍贵的友谊,正?是开心的时候,却被亲爹一泼凉水浇下来?,这谁忍得住不伤心?

程信也注意到女儿的眼泪了,他忙给女儿擦,又说:“秋迟,长?痛不如短痛啊。你和卢照雪她们玩,阿爹是不是从来?不反对??”

程秋迟掖了掖鼻子,她为自己找着同盟:“可是,萤萤她们也和王临他们一起?玩啊。若我不能与他们成为朋友,为何萤萤可以??”

“你怎么只学坏的,不学好的?”程信严肃道,“你身子不好,将来?只要嫁个好人家,享受一辈子,舒舒服服的,也就是了。你想要得到的越多,岂非越伤身心?”

梁之语再也忍不了了,她上前一步,搂住女儿,张口?就骂:“郎君说的什么话!凭什么别的女孩儿能得到的,我家女孩儿得不到。秋迟是身子不太好,可她究竟想要什么,你知道么!”

“你不知道,只一味老古板地说着为她好,你又算得什么好爹!”

梁之语干脆道:“我听说了,卢家女儿日后要当将军的,我们秋迟,日后若是想要科举出仕,我也举双手赞成!”

程秋迟的眼睛扑闪扑闪,她阿娘说的是真的么。她也可以?考科举,他们不阻止?

到底是阿娘待我好。

程信却完全不可置信,他抖着嘴唇指着梁之语:“你胡言乱语什么?这话传出去,咱们秋迟又能嫁到哪家去?”

“嫁嫁嫁,一天到晚想着女儿嫁了就是好归宿,就有人照顾,”梁之语讥讽道,“嫁人怎么好,你怎么不去嫁?”

“你!”程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一向温柔的妻子,梁之语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居然说话如此刻薄。他们夫妻之间纵然不算感情很深,却也举案齐眉,互相敬重,谁想她今日在?孩子们面前居然这样下他面子。

“总之我不同意女儿科举为官!这些事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