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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一个女儿,这回夫人问她愿不愿意去云城,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李氏收拾好包袱,连夜坐上马车,过了七天,总算到了云城。

一路舟车劳顿,李氏却没见多疲惫,反而眼睛明亮,气色极好。

病也好了。

将军府,顾妙在等着,她只见李氏一次,没到母女情深的地步。

顾妙觉得应该这样,顾侯爷妻妾成群,早就把李氏抛之脑后,她是李氏的女儿,应该为她养老。

见到李氏,顾妙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干巴巴喊了一声娘。

徐燕舟反应极快,“娘,我是徐燕舟,我会好好照顾阿妙,一心一意对她好,只对她一个人好。”

李氏是内宅妇人,出身不高,还是妾室,都不知道怎么和徐燕舟说话。

还是卢氏亲亲热热地拉住李氏的手,“都是一家人,坐下来说话。”

李氏有些怯懦,都是卢氏说话,她在一旁点头应和。

卢氏想,这总得相处着来,亲家母刚来云城,肯定想和女儿好好说话的。

卢氏道:“阿妙带你母亲去梳洗梳洗,晚上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顾妙点点头,带着李氏去了她的屋子。

李氏眼里有泪光闪烁,她想说阿妙,你受苦了。

可是女儿一没瘦二没丑,反而更明艳好看了。

李氏心里就只剩高兴了。

李氏背着包袱,进屋之后她把门给关上,笑着对顾妙道:“阿妙,娘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包袱里有金银玉饰,从前李氏得过靖远侯一阵宠爱,靖远侯赏了她不少东西。

其中一部分她给顾妙做了添妆,后来徐家出事,那些嫁妆全部充公。

当日便流放西北,李氏只来得及筹五十两银子。

李氏来云城,能带的东西全带来了。

里面还有个小的,包着药材。

她生病的时候,顾夫人赏了不少药材,人参灵芝,全带过来了。

李氏道:“阿妙你拿着去当铺当了,换银子花。”

顾妙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些是李氏攒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就全给她……

顾妙深吸一口气,她娘这么厉害,她也不差,“娘,我有钱的,我带你去看。”

顾妙带着李氏去她屋子里,把她攒的给李氏看,“娘,我真的不缺钱。”

李氏有些震惊,不过一想顾妙是她的女儿就释怀了,“是该这样,存钱没坏处。你们好好过日子,娘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娘用不到银子,你拿着。”

她病也好了,人参灵芝吃不上,全给女儿。

顾妙和李氏出去,徐燕舟张头看了好久。

徐燕舟心里有些不好受,李氏是不是不喜欢他。

肯定是了。

谁想自己女儿嫁给他,他已经不是大将军了。

现在东躲西藏,什么都没有。

而且,成亲当日被抄家流放,带着顾妙受苦受累,也没有回门……

如果是他和顾妙的女儿,徐燕舟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徐燕舟心情低迷,吃完晚饭都不见好转。

顾妙送李氏回去,李氏拍拍她手,“不用送娘,娘一个人行的,你和燕舟好好过日子。”

李氏没跟徐燕舟说过几句话,在她看来,徐燕舟长得好,对顾妙也好,这就够了。

世上哪儿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

顾妙点点头,“娘好好休息。”

李氏打了个饱嗝,自己女儿这些日子学会做菜了,做的可真好吃。“嗯嗯,娘消消食就休息。”

回到屋里,徐燕舟道:“阿妙,你叫我一声大将军好不好。”

为什幺突然叫他大将军,顾妙道:“怎么了?”

徐燕舟觉得这样他们更般配一点,但他没有说,“就是想听。”

喊一声也没什么,顾妙道:“大将军。”

烛光下,顾妙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是淬了光,亮闪闪的。

徐燕舟心中一动,探过身,吻了顾妙的眼睛,又一点点向下,亲了她嘴唇一下。

顾妙喊他大将军,徐燕舟特别高兴。

徐燕舟亲吻都是小心翼翼,手抓着顾妙的手,不敢更出格的举动。

顾妙记着,上回好像也是喊了声大将军,徐燕舟就亲她。

不喊了以后。

徐燕舟把顾妙抱到怀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以后李氏就知道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次日一大早,徐燕舟就起来烧热水,该洗的菜也洗好切好,然后早早出去外面巡视。

巡视完回来,府上的人才陆陆续续起来。

刘伟湛刚起。

进二月,天气暖和了,但早晚还是冻的人牙疼。

徐燕舟就跟冰块一样冒着寒气,冷的渗人。

刘伟湛问:“早上吃什么?”

徐燕舟皱了皱眉,“你就不能问点别的?”

刘伟湛想了想,道:“中午吃什么。”

徐燕舟眼刀冷凝恍若实质,离刘伟湛脖子只有一寸,刘伟湛突然改口,“皇上究竟想干什么。”

楚淮都带走了,后面就没消息了。

宿州封城,他们难道要在云城待一辈子?

徐燕舟能猜出几分,周宁琛想站在高处,让天下百姓和徐家敌对。

他为人谨慎,想的又多,顾忌也多。

徐燕舟道:“他在等,等个好时机。”

刘伟湛:“哦。”他去看看早上吃什么。

李氏来了,昨晚吃了顿好的,一大桌子菜,刘伟湛也上桌了。

真的是不一样,朱雀卫就只配在牢房里吃。

早饭简单,豆腐脑和炸油条,还有小咸菜和辣椒油,吃完热乎乎的。

顾妙去给朱雀卫送饭,顺便看看豆芽。

江三把饭接过来,笑着道:“豆芽能吃了,你把豆芽带出去,我们再发。”

“嗯,那什么这钱先给你。”江一把伙食费交上,然后笑了笑,“还有没有别的活,我们光发豆芽挺轻松的,感觉还能干点别的。”

在牢房里能干什么,能发豆芽就不错了,不过能做几个小磨盘,让他们在里面磨麦子。

顾妙道:“等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找点事做。”

江一点点头,“那什么要不要把我们放出去?”

反正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也不顾忌什么了,在牢房里晒不到太阳,很容易生病的。

江三道:“大哥,我们是俘虏,哪儿能有这么多要求。”

“就是,给我一口吃的一口喝的就知足了,别的我不敢奢求。”江十三盯着顾妙的眼睛。

“我们出去才能做更多的事,天暖和了,翻地种地,都行。”

一群人有人唱白脸有人唱红脸,话全让他们说了,顾妙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道:“银票我不要了。”

江三磨磨牙:“让你们别有奢求吧……非不听。不要,你就是把钱扔地上,被大风吹走,我们也不会弯一下腰。”

地牢里哪儿有风。

只要他们不惹事,顾妙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放他们出去也不是不行。

顾妙道:“私印,令牌,钱,身上东西全交出来,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如果银子是底线,那么新章令牌就是身家性命。

这个真交不得。

江一摇摇头,“下面好,我们就喜欢在下面待着。”

顾妙无所谓他们在哪儿,安静听话就行。

她取了一筐泡好的豆子,让他们继续发豆芽。

一斤黄豆能出七八斤的豆芽,绿豆出的更多一点。

现在不做别的光豆芽一天就有五十多斤。

家里吃不了这么多,顾妙就把豆芽卖到酒楼,一斤豆芽卖五文钱,一斤豆子也是五文钱,利润足足的。

赚来的钱自然全换成了豆子。

豆粒圆润饱满,顾妙挑出来一些留种,等三四月份春种就多种黄豆。

到时候可以把江一他们放出来,跟着一块儿种地。

保险起见,他们的令牌新章都要交上来,若哪天他们受召回京,顾妙就把这些还给他们。

但对江一来说,令牌私印代表身份,不能轻易交给别人。

江五道:“大哥你的令牌是不是亲手交给刘伟湛了,现在还没还回来。”

江一:“……你给爷闭嘴。”

江一为了验明身份,把朱雀令给了刘伟湛,让他去城守府,结果“城守”现在还没回来。

他怎么办的出这种蠢事。

江十三道:“所以说,令牌印章没用,有人认有人不认,遇见不认的,你什么法子都没有。”

好兄弟往他心口捅刀子,江一坚持:“那也不行。”

江三刚一直没说话,“那如果咱们钱没了,到时候怎么办。”

吃惯了好的,难不成用令牌换钱。

朱雀令怎么不是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