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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你们推断的,季临和菁菁谈过一段,我看也是菁菁甩了季临,不存在她被甩,不然哪里可能这么快谈对象,还要谈婚论嫁了。”

“季临那边还八字没一撇着呢,就听彭芳在那吆喝了。”

“那倒是也是。”旁边有人想想,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那你们说这季临被谁给打了?我先前还以为是菁菁被季临抛弃了,黎家气不过去打的。”

“不然那季临干嘛不报警?”

先前的李大嘴冷哼一声:“那谁知道是不是他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

“我觉得这事是黎家干的可能性小,主要他们家没人能干,黎主任一把年纪了,看着就不是会干这个事情的人,老二年纪也大了,儿子都六七岁了,他哪里会去冒险,刚才讲的刺头老三都当首长了,他还能干这样违纪的事?况且人家才回来。”

“剩下就一个在家的孙儿,那何洋?”

李大嘴说到黎何洋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哟,要笑死我,你们说我们家虎子毕业后没工作好歹知道去外面混个临时工的活吧那何洋,那天我碰见在收破烂呢,黑瘦得和条猴一样,我见着上去问,他还问我家有没有纸板卖,他高价收。”

“你说就这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半大小子,他怎么去打季临?”

李大嘴形容的搞笑,立即有人问:“真的?那何洋这么逗?还跑去收破烂了?黎厂长黎主任也不管他?这么一个孙儿儿子不给安排个工作,给他废着了?”

“真的,说是收废品有意思。”

“还是他们家有条件给他废吧……”

“哎,也是,他家条件好,光黎厂长和申主任退休工资都不少,家里还有一个车间主任一个后勤主任,你们看菁菁那么败家他们都不管,这何洋不过收个废品,算什么了,他们家不差那份工资。”

边上一个老太叹气一声,“可是我们差啊,纱厂现在效益一天不如一天,外面物价又飞涨,再这么下去,要喝西北风去了。”

“这季厂长没本事,倒是让我们倒了霉!”

许多人感同身受,忍不住又怨念一声,这时,有人瞥眼瞧见远远一道身影过来,嘘了声,然后高声喊道:“厂长夫人,这是去哪儿呢?”

彭芳猝不及防听到一道刺耳喊她的声音,吓得一惊,抬头看是群厂里职工,还都是些她没看眼里的小角色,她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更差了。

彭芳打算去哪儿?

她打算去黎家。

她最近日子过得很不好,原本儿子回来,还当上了规划办主任,那边黎家菁菁又有对象了,碍不着儿子什么了,她高兴得那晚她睡觉都是笑醒的。

哪里知道第二天晚上,儿子就怒气冲冲的回来拦着她质问了,问她,他寄的那些信为什么黎家没收到,为什么黎家只是换了个电话,家里却骗他说黎家因为被举报出事情,没有干部待遇没法享受安装电话了。

还问她黎菁两年前就没联系过他了,他为什么还会收到黎菁定期报平安的一些家常信。

那些信哪儿来的?

问到最后,他自己跑他屋里一通翻找,然后就被他发现了原来黎菁上大学那三年他们的通信不见了。

当然不见了,都被她用掉了。

她要伪造信件得模仿那死丫头的语气,他们曾经的信件是最好用的,她对儿子足够了解,再有那些信件,她才能断了他们三年。

都被发现了,她也没瞒着,直言不讳说了,还告诉季临,反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意他娶黎菁,现在黎菁有对象了,他也该死心。

她以为儿子会发冲她发火,和当初她拿她对黎菁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威胁他,逼他留京一样,他发一通火后最后无可奈何妥协。

没想到这次他赤红着眼看她半晌,最后什么火也没发,只平静到极致说了句:“做你的儿子真恶心,你以后就当我死了吧。”

说完,他回房拎了他的行李箱还有他给黎家那死丫头准备的礼物就头也不回的离家了。

那一刻,她突然感到她好像把人逼狠了,看人走了,急急忙让丈夫找人去找。

结果丈夫那边安排出去的人找了一天,各个招待所找遍了都没找到人。

到第三天早上,丈夫接到医院电话,他们才知道儿子在家属院外面被人打成重伤住院了。

他们报警,儿子还不配合,说他自己摔的,也不要他们照顾,自己花钱找了个护工帮忙他。

她去医院,甚至连他面都见不着。

她找遍了人没找到打他的人,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就问他,他的伤是不是黎家打的,不然不肯报警。

这回他倒是理她了,结果只冷笑着说了句:“当谁都是你彭芳这么无耻呢。”

彭芳。

他真的妈都不叫了。

那一刻,她心都是凉的。

紧接着他又说了句:“你要不上季家去问问,顺便把你对菁菁小时候做的那些事情告诉给黎家一遍?”

“你也说了,反正我也娶不了了,那些事情暴出来,我觉得也挺好的。”

“你和季海翔靠着黎家得到了这么多,也该还人家了。”

那一刻,她看着季临,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那副冷漠的样子,那嘲讽带恨的眼神,哪里是儿子,和仇人差不多。

七月的天,她却感觉整个人落进了冰窟窿里,遍体生寒,回到家里,她拉着丈夫不停的哭。

丈夫听到后也很气,铁青着脸说他去找他。

之后丈夫找了两个人把儿子强硬的带了回来,谁知道没过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她去工位打个卡回来,就发现人又不见了。

问邻居,说他是找了人来接他,坐着轮椅去上班了。

但她在家等到晚上天黑,人也没回来,她担心他出事,又打丈夫办公室电话,想让他去找人,结果她电话刚拿起来,丈夫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说他被上面约谈了,有人举报他受贿,账务不清,要停职调查,很快会有新的厂长到厂里,接替他的职务。

更糟糕的是,丈夫利用手头的人脉打听到,新厂长竟然是几年前办了病退的黎万山!

那个老不死的!

她一晚上没睡,到凌晨撑不住迷迷糊糊一会儿都在做噩梦丈夫出事,儿子也出事的画面。

她不能接受,想去黎家探探消息。

看到这群八卦婆,她根本不想搭理,她敷衍着笑笑,“没去哪儿,没事附近转转。”

彭芳说完就想走,但这群人现在正好奇季临一回来就被打的事,哪能这么放过她:

“转转啊?那在这边玩一会儿啊,厂长夫人不会看不起我们这群底层苦力工吧?”

要是以前,彭芳听到这话懒都懒得理,直接轻蔑笑笑说有事就走了,但马上会有调查组的人下来,她不能再随着性子,只能压着脾气又笑一下说:“怎么会。”

“不会就好。”

边上被彭芳找过的李大嘴假笑一下,很快拉着她问了:“对了,厂长夫人,打你家公子的人找到没了?”

“不是说报警了吗?”

“怎么没消息了?”

李大嘴故意问道,朝边上看一眼,立马有人配合道:“我怎么听说,厂长公子和派出所的人说他是自己摔的?”

“啊?不会吧?”李大嘴作吃惊一声。

“怎么会是摔的,要是摔的厂长夫人怎么还满家属院问人呢?”

彭芳多少年的道行了,当年她能抓住黎菁出事扒住黎家,不是黎家蠢,是她恰好能投机钻空子,而且确保自己做得滴水不漏。

她这两年飘了,不代表她没城府了,她一听就听出来这群人一唱一和想看她笑话。

她心里不屑,她再怎么落魄,也轮不到这群人奚落,她皮笑肉不笑一下,“我家季临说打他的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就不追究了。”

顿了顿,她又说:“我先前没弄清楚,太着急四处打听这事,要是冒犯了谁,还请你们不要见怪,我只是个母亲,心疼儿子才什么都顾不得了。”

彭芳这么讲主要是想堵大家的嘴,再平和一下她先前得罪人的事情,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调查组来的事。

要是以前,大家日子好的时候,她之前那些冒犯,可能真诚点道个歉,大家将心比心下,这个事情可能就过去了。

但现在,大家生活都很紧张,他们对季海翔彭芳早有了怨言,哪是两句话能消了。

李大嘴听到这话更气不过,本来就压了几天的火,现在听到彭芳这不痛不痒几句,她彻底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