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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你不能不在乎你父亲的脸面,你不能不在乎你们薛家的荣誉。你自以为很聪明,利用自己对政策的熟知,钻国家的空子,将腐败官员贪赃枉法得来的收入源源不断地运往国外,在通过你的生意网将之洗白,从中牟取暴利,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已经严重损害到国家的利益?”

薛世纶道:“证据,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薛世纶,难道你还认不清一件事,国安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证据,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吗?你的地位,你的关系,你的一切都是你的父亲赋予的,你身上所有的光环,不是因为你有本事,而是因为你是薛老的儿子,方才沾染了他的荣光。想要证据,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些证据。当年你在大沽县担任县委书记之时,贪污公款,这件事被时任凉北市委书记的顾允知察觉,你为了抹平这件事的影响,去找凉北钢铁厂厂长赵永福借钱,却遭到拒绝,后来有人帮你解决了这个难题,那个人是你的干哥哥萧国成对不对?”

薛世纶道:“陈年往事,现在提起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能够忘记,那么或许真的可以成为陈年往事,但是,你不能忘,你没有宽宏大量的心胸,从你做事的风格来看,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薛世纶道:“你的目的无非是想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懒得和你理论。”

“薛世纶,你还是改不了自己的臭毛病,自视甚高,真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难道你至今都没发现,自己这些年所走的每一步都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安达文、王均瑶之流的证词无关紧要。可是你有没有想到,已经有人将你过往的犯罪证据提供给国安,对!你被人出卖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出卖你的人是谁?”薛世纶呵呵笑道:“国安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欺诈手段吗?”

“对你犯不着,薛世纶,萧国成已经逃离国内,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罪证全都指向你,你已经无路可走了,你的事情已经惊动了高层。在海内外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不得不很痛心地告诉你,你让薛老的清誉因你而抹黑。”

薛世纶攥紧双拳,听到对方说出萧国成的名字,他内心的防线已经开始松动。对方不是危言耸听。看来国安的确掌握了不少的内情。

那声音继续道:“可能你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萧国成要对付你?”

薛世纶道:“我明白!”停顿了一下,他方才道:“是不是因为乔梦媛?”

送话器中再度传来叹息之声:“我高看了你,其实你远没有我想象中聪明,当年萧国成回国,他为什么要邀请孟传美相会,老情人相见。为什么要叫上你这个电灯泡?”

薛世纶咬着嘴唇,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色。

“你一直都将萧国成当成是自己的亲哥哥,他对你也始终很好,甚至比你的亲兄妹对你还要体贴关怀。那天你们在一起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年轻人心中谁都会有钦慕的对象,你喜欢孟传美,当时你们都喝多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萧国成会让你和孟传美单独相处,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对萧国成这位大哥还是比较尊敬的,你又怎么会动他的女人?你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喝多了,酒后乱性吗?”

薛世纶颤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被人骗了二十多年,你现在仔细想想,当年的那些酒里是不是有些问题?”薛世纶的内心宛如陷入无底深渊,如果对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设计这个圈套的人实在是阴险到了极点。

那声音继续道:“孟传美已经结婚,而且已经和乔振梁生有一个儿子,她和你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被抖出去,你们薛家和乔家只怕颜面尽失,可那时又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你又恰巧是个懦夫,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你竟然不敢面对,选择一走了之。最可悲的是孟传美,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和谁发生了不伦之情。那个策划者本想将这件事抖出去,可他的耐性很好,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可后来他却改变了念头,或许是认为过早地揭开谜底还得不到复仇的快感,或许是他听说孟传美又有身孕的消息。总之他变更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他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要让你们薛乔两家承受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

薛世纶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掌心的肌肉之中,他的内心被莫大的恐惧和悔恨笼罩着,对方没有说错,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在走。

那声音叹了口气道:“你肯定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害你?”

薛世纶低声道:“告诉我……”一直以来他都错误地认为萧国成是因爱生恨,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连自己和孟传美的那一夜孽缘都是在萧国成的刻意安排之下,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的恨自己?竟然可以做到利用一个如此爱他的女人?薛世纶真正感到害怕了。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害你的人是谁?”

薛世纶低下头,额头在双拳之上用力磕了一下,低声道:“萧国成!”

“他曾经叫萧明轩,他的父亲却不姓萧,他是你爸爸在抗日战争时候收养的日本遗孤,他的亲生父亲叫山野之良,是日本侵略军中有名的大将,在侵华战争中犯下无数罪行,双手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

薛世纶‘啊!’地一声惊呼,他和萧国成认识了近五十年,可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这个干哥哥竟然是日本遗孤,父亲从未向他提过,也没有向家里任何人透露过有关的消息。

“我查过山野之良的资料,山野之良的父亲山野泰治曾经担任日本蛟龙会的首领,在二战期间蛟龙会在他的指挥下活动范围遍及亚洲各国,山野之良死后,山野泰治应该花费了不少功夫寻找孙子的下落,我想在萧国成懂事后不久,蛟龙会就找到了他,悄悄培养,并告知了他的身世。而你们却始终被蒙在鼓里,萧国成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秘密展开了自己的报仇行动,根据我的分析,他认为父亲山野之良的死,是薛老和乔老造成的,所以他将复仇目标锁定在他们二老的身上。萧国成和你不愧是干兄弟,你们的报复心都很重,只不过萧国成比你更加的高明,更善于掩饰自己,他知道最好的报复并不是杀死仇人,而是要让仇人身败名裂,他开始一步步引导你,而你在他的引导下不知不觉滑入深渊。”

“不要再说了!”薛世纶大吼道,他的双目布满了血丝,表情看起来极其的可怖。

声音依然在继续:“感到时机成熟,他开始一点点收割自己的成果,而你的报复心,让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为我们提供的关于你的犯罪资料有一尺多厚,如果这些资料被公开,薛老的名誉将受到怎样的影响?”

薛世纶的双目中泛起悔恨的泪光:“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所有的事情和我爸无关,和薛家无关。”

“如果你早一天有这样的觉悟,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薛世纶道:“一定要抓住他!”

“在举报你之前,萧国成已经选好了退路,这些年来,你在经营洗钱网络,走私帝国,而他只是利用你的网络赚钱,他已经积累了相当惊人的财富,现在将所有的责任留给了你,而他只需要更换一个身份,就可以带着他的巨额财富,逍遥法外。”

薛世纶道:“我掌握他的不少秘密产业,还是有抓住他的机会。”

对方叹了口气道:“你以为萧国成会老老实实等我们去抓他?薛世纶,我告诉你这些事情,并不是要你配合我们做什么,而是要让你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明不明白,你完了,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你,虽然我知道有些事或许是萧国成做得,但是你显然已经成为他的替罪羊。”

华教授习惯于呆在黑暗中,他叹了口气,感到一双小手落在自己的肩头,轻声道:“我和薛老认识了很多年,真不想看到他的儿子落到这样的境地。”

丽芙道:“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华教授道:“萧国成应该是通过严国昭提供的这些材料,由此看来,章碧君也是死在他的手中。”

丽芙道:“我实在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阴险到这种地步?竟然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去报复,薛老怎么对他都有养育之恩,难道他没有一丁点的良心吗?”

华教授道:“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民族本性!薛老这辈子做得最错的就是这件事。”

丽芙道:“我会找到他,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找出来。”她坚信还有机会,萧国成还要控制元和家族的巨额财富,元和幸子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初他一手布置的棋子,或许就会成为最终将死他的那一枚。

华教授道:“张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提起张扬,丽芙的内心又是一阵隐痛,她低下头去:“楚嫣然已经说服了他的家人,将张扬的身体冷冻,希望将来……”丽芙再也说不下去,扭过头去,两颗晶莹的泪珠滑落。

送走张扬的时候,徐立华哭得死去活来,在她看来儿子已经死了,专程从美国请来的专家,将张扬的身体装入特制的玻璃纤维恒温容器内,保存在零下196℃的液氮中,这是避免张扬的身体遭到微生物的感染和破坏。

徐立华让儿女们将张扬的遗物收好,准备将这些东西送到张扬的老家小石洼村埋下,在他们心中始终有入土为安的概念,怎么都得为张扬立个衣冠冢,以后每年扫墓追思也能有个具体的去处。

省里也做出了一些表示,除了给出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外,还专门授予张扬烈士,追认他为优秀共产党员的称号。可对于张扬的亲人而言,这些都并不重要。

张扬被冷冻后离开医院之前,杜天野专程带着陈崇山前来送他,陈崇山在现场见到乔老,有些激动地走了过去:“乔政委,您还记得我吗?”

乔老望着陈崇山,好半天方才从记忆中搜索出一个名字:“你是小陈!你是陈崇山!”

陈崇山激动地点头,乔老上前握住他的手:“崇山啊,真的是你,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陈崇山道:“哪里都没去,一直都在清台山。”

乔老点了点头,他又想起了什么,向一旁的宋怀明道:“陈崇山,当年荆山血战的时候他也在,尖刀连的连长,最后负责追击山野之良的任务就是他负责的。”乔老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

赵国强听到心中却是一惊,陈崇山当年是尖刀连的连长,而且负责追击山野之良,后来他的儿子陈天重又恰巧和萧国成在同一个地方插队,冥冥之中难道早有定数,想起陈天重早已死去多年,赵国强顿时打消了前去解开陈崇山疮疤的念头,有些往事还是永远被尘封吧。

陈崇山将自己的儿子杜天野介绍给乔老认识,乔老对杜天野已经相当熟悉,目前杜天野就在津海,深受儿子乔振梁的器重,乔老很温和的和杜天野聊了几句,言语中对他颇多鼓励。

陈雪来到爷爷身边,轻声道:“爷爷!”

陈崇山看出她今天和过去似乎有些不同,点了点头,和她一起来到僻静的角落。

陈雪道:“爷爷,我要走了?”

陈崇山微微一怔,他望着孙女儿,轻声道:“因为张扬?”

陈雪道:“您还记得我十二岁时发生的事情吗?”

陈崇山两道花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怎会不记得,在陈雪十二岁的时候,曾经突然发了一场大病,那场病之后,原本活泼开朗的小丫头突然变得内向起来,当时都说这孩子中邪了,她母亲耿秀菊为此还专门带她去找神婆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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