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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子珩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方才情急之下站起身走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虽然才走两步,可毕竟能站起来了,不是吗!

这一幕,恰好被同来采买年货的袁氏和福嬷嬷看见。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袁氏手中竹篮落地,福嬷嬷更是满脸震惊。

大房嫡子能站起来了……

也就意味着,病情好转,很快就能痊愈……

福嬷嬷与袁氏对视一眼,匆匆从人群消失,回了福寿院。

而此时,被拽下马的那名女刀客,极为不满地乜了一眼扶云卿,抽刀杀过去:“多管闲事!”

大概是因为心高气傲,女刀客想与扶云卿一较高低,出一口被当街拦马的恶气,攻势又猛又迅速!

没点本领,敢拦女刀客的马?扶云卿不屑一笑,夺走仁青腰间佩剑,足尖轻点马背,一个后翻刺去!

剑在她手中,势如破竹,带着泼天的凌厉杀气,压得女刀客一退再退!

鲜少碰到习武女子,扶云卿也来了兴致,使出全力,剑法快到令人眼花缭乱,一袭红裙又美又飒。

对方招招不敌,后退好几步,回击的很是吃力。

这女刀客面容清秀,肤白如霜,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霸道高冷,只可惜,左额有道一寸长的刀疤。

扶云卿弯眉一笑,挑起了女刀客下巴,逗弄道:“好生霸道的冰山美人。”

女刀客恼羞成怒,刀尖刺向扶云卿,却被扶云卿灵巧躲过,剑鞘在手中旋转半圈,迅速横在女刀客的脖子前,亮出小寸寒刃。

女刀客烦闷地闭上眼,扔了手中长刀,面服心不服道:“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扶云卿“哗”一声收剑入鞘,捡起她扔掉的长刀,笑吟吟递过去:“打得起输得起,是个爽利之人。姑娘下次别在东市疾驰烈马,这回便算了。”

女刀客睁开眼睛,有些诧异,这女子居然没刁难她,自知是自己有错在先,涨红着脸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交个朋友,下次我肯定打赢你。”

“扶云卿。”

“原来你就是霸气退婚的扶云卿?”女刀客睁大眼睛。

“嗯……不敢当。”

“我叫楚冰可,是刀客帮帮主。江湖有缘再见!”

楚冰可撂下这句话,就跟阵疾风一样急忙离去。

扶云卿看着楚冰可的背影,秀眉忽然轻轻一蹙,问道:“诶,小盈,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像那个……那个……”

一时间她想不起来像谁。

林樾舟道:“像大姑娘在街上救过的楚樱,二人骨相有些相似。”

扶云卿眸中划过一抹神思,没说什么,带着扶子珩林樾舟采买年货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几人提着大盒小盒的东西上了马车。

红灯笼、新春对联、鞭炮烟花、糖果枣糕……应有尽有。

扶云卿出手大方,去自家成衣铺给每人裁制了两件上好的冬衣。

仁青推着扶子珩,甜盈买了几串糖葫芦,扶云卿手中拎着一大袋桃肉果干,林樾舟则是买了四坛屠苏酒,几人有说有笑地回了雪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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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林樾舟过得最像除夕的除夕了。

因着几人在一起,竟然有些许期盼。

毕竟人多热闹嘛,往常林樾舟都是和祁承翊那个大冰块过得,年年除夕年年给他治病。

扶云卿回了扶府,正在花园挂红灯笼时,隐约听见一声隐忍的低泣。

她秀眉微蹙,循着低泣声走过去,看见一树红梅下抱头蹲地的扶歌。

扶歌是扶庭妾室所生的庶女,那小妾生下扶歌没多久,便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怕是和袁氏脱不了关系。

这些年来,扶歌在二房虽是庶女,活的却不如一个丫鬟,给扶庭父子浣衣做饭、给袁氏洗脚擦鞋,稍不顺袁氏的心,便是一顿指责训斥。

长此以往,扶歌便养成人人可欺的绵软性子,甚至家奴都能踩她一脚。

瘦小的扶歌眼角挂着泪,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怯怯地小声喊道:“大姐姐……”

扶歌虽是二房的人,对扶云卿却向来都很尊敬。

扶云卿行事一抹归一码,并不会因为她爹是扶庭,就迁怒在扶歌身上。

“雪地里凉,起来说话吧。”扶云卿放柔声音,朝她伸手去。

蹲地哭泣的扶歌微微一愣,看着那只纤白如玉的漂亮手掌,眼里包着一汪泪,险些哭的更厉害。

扶云卿叹口气,将她牵起身,却无意中看见扶歌衣领里的青紫吻痕,当即皱了皱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默了一下,说道:

“雪天路冷,去雪栀院喝杯姜茶吧。姐姐恰好今日有空,可以陪你说说话。”

一汪泪夺眶而出,扶歌点了点头。

扶云卿牵着扶歌的手,进了雪栀院里屋。

她给扶歌倒了一杯姜茶,又将窗牗合上,隔绝掉风雪寒气。

她用铜钳拨弄了下鎏金百花炉里的银丝炭,在香盒里点了檀香,身后似乎传来衣裳落地之声……

扶云卿感觉奇怪,转过身去,手中香着惊落在地。

同在房中的扶歌,不知何时解了腰间衣带,一层层褪下外裳,只穿着一件单薄小衣,隐约可见大片吻痕、淤青、伤疤……

扶云卿心惊肉跳,有些不敢开口说话。

扶歌死死咬着唇瓣,一双泪眼满是绝望,直到唇瓣咬出血珠,一直僵硬站立的她,“扑通”跪地,跪着走到扶云卿脚边,拽着她大氅衣摆,声线荏弱的像檐下雨丝,哭着求道:

“大姐姐……求你……救救我……”

“求你……为我主持公道……”

“我知道……在这吃人的扶府,只有你……才能为我主持公道……”

扶云卿黛眉拧紧,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温暖厚实的雪貂大氅,“哗”一声,披在扶歌身上,遮去那些屈辱,她只问了一句: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