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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栀本来想说不冷,她望着自己被陆玹握在掌中的双手,抿了下唇,对他柔柔一笑。

陆玹直到纪云栀的指尖与他的掌心同样?温度,他才放开纪云栀的手。

他略沉吟,提声?对外面的长河交代:“回去之后将宋家这些年官职调动?表给我一份。”

“是。”长河应声?。

纪云栀抬起眼睛悄悄打量着陆玹,他倚靠着车壁,懒散的坐姿却因为肃然冷峻的五官瞧不出随意,他就算没在思

考,也总给人一种严肃沉思筹谋大事的感觉。

陆玹看过来,纪云栀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让这场风雪耽搁了,等回到陆家,已经?快子时。纪云栀才刚坐下,陆玹收到一封信,他皱了下眉,连坐都没坐,直接出府去了。

纪云栀不由感慨大?人物就是大?人物,真忙!

陆玹不在,她自在地踢了鞋子,双足踩在椅子边坐得更自在些,然后捧着春桃递给她的一碗热乎乎的豆浆,小口喝起来,热流渗进身体离去,将外面的寒气?驱走,整个身体都逐渐舒服起来。

“月牙儿,今儿个宋夫人说的豆儿糕铺子地址你记下没有?”纪云栀问。

“明白!”月牙儿拍胸脯,“明儿个我就亲自跑一趟,把糕点师傅拐回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纪云栀也没有再多叮嘱。四处聘手艺师傅这事儿,云至坊常干,月牙儿也能办好。

这一晚陆玹都没回来,纪云栀再见他,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从老太太那儿出去,远远看见陆玹和陆柯走在一起。

春桃小声?说:“我刚刚听说二?爷要去学堂看三爷和四爷的功课。”

纪云栀一下子想起小时候在学堂见陆玹打人的场景。幸好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去学堂了,她庆幸地回到承风院,一边看着云至坊这小半个月的账本,一边等陆玹回来。

有的事心照不宣。

纪云栀心里明日只要今晚陆玹没有事情外出,那就是今晚了。

才下午,她就开始忐忑起来。往常一会儿就能翻完的账本,她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进心里去。

春闱在即,陆柯和陆源如今在做最后的准备。府上聘了颇有资质的柳夫子,平日里对两位爷板着脸,可瞧见了陆玹,立刻笑着起身相迎。

柳夫子也曾惋惜,惋惜陆玹一心从武,听闻是从小立下的从母志。倘若他要去科举,那……柳夫子摇摇头,不想了。

陆玹一边向柳夫子询问陆柯和陆源最近的情况,一边登上二?楼。二?楼摆着许多几位少爷和姑娘从小到大?比较优秀的课业。

陆玹的视线被一幅青竹图吸引,随口问:“这是谁画的?陆柯?”

“是陆柯和表姑……”柳夫子顿了顿,“和二?奶奶一起画的。”

柳夫子打量着陆玹的脸色,语速很快地解释:“都是四五年的画了。那时候觉得他们年纪小画得慢,留的课业便是让他们合作。”

陆玹微眯了眼,颔首:“画得不错。”

“是。”柳夫子点头应声?,赶忙拿起陆源最近的一篇文章给陆玹看。

陆玹晚上才回承风院,他回去时,纪云栀正在浴室里沐浴。

陆玹走到博古架前,打量着架子上又多出了两件小玩意儿。他再环顾整间屋子,这里越发看不出曾经?的影子,像完全换了主人。

如今年已过完,新?婚期给妻子的陪伴也差不多足够,陆玹开始考虑分?房。这里处处都是纪云栀留下的生活印记,陆玹没打算让纪云栀搬走。她还?是住在这里,他会搬去书房。他的书房足够大?,里间也有床榻,简洁够住。

至于?夫妻之事,半月过来一晚足够。

纪云栀从浴室里出来,看见陆玹回来了,她唤了声?“二?爷”,自顾走到软塌坐下,偏着头擦拭湿发。

她已经?换上就寝时的柔软寝衣,水红的一身薄衣衬得她脸色皙白如雪,整个人散着刚沐浴后的水雾潮意。

陆玹深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等我”,往浴室去。

纪云栀轻“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她沉默地擦拭着头发,煎熬等待,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比下午的忐忑还?要熬人。

后来陆玹从浴室出来,春柳和言泉进浴室收拾。纪云栀的长发早已经?擦干,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一下又一下擦着头发。

春柳和言泉将浴室收拾好,退了出去。“吱呀”一道关门?声?,让纪云栀心跳一停。屋里只他们两个了,逃不过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忘了准备外伤药和止血药!

一阵长久的寂静之后,纪云栀抬起眼睛望向陆玹,他立在床边,竟一直在看着她。纪云栀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身,一步步朝床榻走过去。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忍一忍熬一熬,过了今晚就完成任务了!小伤不要紧,死不了人就不是大?事!

纪云栀走到陆玹面前,抬起眼睛望向他,慢慢展颜。她尽量冷静地抬手,去给陆玹宽衣。

手腕忽被陆玹握住,止了她的动?作。

“脱你自己的。”陆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