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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白荔走进套房,发现这和顶级酒店的装修又有所不同。

宽敞的落地窗外,海景一览无余。吧台上放着一列叫不出名字的酒,还有一本厚厚的宣传册。

上面详细介绍了船上的各类活动,和每日安排。

时白荔打开瞬间被吸引!

油墨印刷的宣传册中间,泳池里的男模特肌肉鼓起,线条粗犷。一手撩起水,一手把头发顺到耳后。点点滴滴的水珠顺着刀削般的脸庞滑下,划过鼓起的胸膛,划过硬朗的腹肌,最终隐没在被泳裤遮了一半的人鱼线里……

啪的一声。

宣传册被合上了。

时白荔不明所以地抬头,就看见萧随阴着脸,直接拿走了宣传册。

“少看这些。”

时白荔:“?”

她狐疑地看着萧随。

“哥哥,你该不会是……”

萧随目光一敛,脑子里已经迅速想到了好几个回答。

“该不会是,你也想看?”

萧随沉默:“……”

他那几个回答都被堵住。

幸好时白荔也并没等着他回应。她摆摆手:“反正看画册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亲眼过去呢。泳池离咱们应该挺近的吧?”

——是挺近的。

从套房出来往下走两层,便直达甲板上的露天泳池。

游轮上的行李是拜托管家专门收拾的,自然也贴心地准备了泳衣。

可惜被萧随无情否决了。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你的病刚好,不能下水。”

时白荔想了想现在的温度。也觉得自己大概会冻死。

不过就此放弃是不可能的。

“没事,我不下水,我就去看看。”

泳池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虽然是初春的天气,但国外大部分人都抗冻,也习惯了在这种天气里游泳。一个比一个穿的少。

阳光下,美好的□□在泳池中嬉戏打闹。

岸边,时白荔面露姨母笑。

哇那边那个肌肉看起来好好摸,咦这个黑皮辣妹也相当不错。养眼养眼,真是一场好戏啊!

萧随:“……”

时白荔的眼神透着光,仿佛看着餐盘上的肉。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但放在时白荔身上……似乎一切又都合情合理了起来。

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目光,时白荔转过身,看向萧随。

她皱眉:“哥哥,你看起来和泳池很不搭调你知道吗?”

萧随:“……什么意思?”

时白荔指了指他身上:“衬衫、西裤,还有工作平板。你应该在办公室,不是在这里。”

萧随:“……”

他呵了一声:“你很搭?”

对面的时白荔,穿着毛衣和及腿的加厚羽绒服,穿着毛绒绒的雪地靴,头上还带着羊毛帽。

突出一个怕冷。

和泳池里的人都不是在两个季节了。

那是两个世界。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都透出对方有问题的意思。

殊不知背后的套房管家笑容僵硬。

大哥别说二哥,两位尊贵的客人,你们就没发现咱们这边已经成了真空地带,谁都不敢经过了么……

也不知道是哪具□□勾起了时白荔的回忆,她忽然开口:“说起来上次孟钧阳来说过,你们大学时还一起去水库游过泳。哥哥,你这次怎么也不下水?”

萧随听见孟钧阳的名字,无声冷笑一声。

随口道:“懒得去。”

时白荔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

萧随觉得大概不是错觉。她尤其在自己的胸膛和腰腹部看了许久。

……有种他也变成菜被端上餐桌,被她品评的错觉。

他微微眯眼,合上了平板。

“想看,荔荔?”

时白荔点点头:“看看你的。”

萧随正微微勾唇。

却听见时白荔继续道:“下次我也看看孟钧阳,比较一下。”

萧随:“?”

他不屑冷笑:“凭他?”

目光落在了时白荔身上,萧随的眼皮垂下,睫毛下的阴影敛住深沉的目光。

“想看的话,我们回房。”

“慢慢看。”

时白荔很兴奋:“要不我开个视频,你俩现场比较一下?”

萧随:“……”

他沉默地重新打开了平板。

拒绝继续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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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上的生活惬意而闲适。只不过比起之前纯粹大自然的净化,这里更多了人类社会的方便与现代化。

萧随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每天不是拿着平板在工作,就是打电话联络。

时白荔乐得自己玩。

虽然萧随不让她下水,但海上活动丰富。她先后体验了海钓、出海看落日、观鲸等一系列活动。

人生清单越来越少。

时白荔都拍摄下来,准备临死前抱着这些一起迎接阎王。

说不准到了下面她还能回味回味呢。

又过了两日,游轮进入了公海。这两天发的每日活动上,还多了一项——赌场。

作为从小远离黄赌毒的好公民,时白荔对这些向来是敬谢不敏。

看都别看,杜绝一切可能。

但架不住意外情况。

比如现在——

时白荔只是想去一楼的餐厅体验一下今天新鲜的霸王蟹。却不想还没进餐厅,就被一个火急火燎的人冲过来撞了一下。

那人停也没停,径直继续往前跑了。

背后的管家第一时间扶住了时白荔。

萧随在房间工作时,都是他来陪着时白荔。这会儿也是脸色不愉:“小姐没事吧?稍等,我去叫人……”

“没事。”

时白荔摆了摆手,看着远处那人。

他目的地很明确,直接走到了一间柜台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对方很快给了他一捆现钞。

“那是什么?”

管家迟疑了一秒,才低声道:“那是船上抵押的地方。一般都是方便一些……客人临时用钱用的。”

他含糊不清。

那个男人拿着钱转身就进了隔壁的大厅。转过身时看得就更清楚了,他浑身上下都乱糟糟的,像是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了。双眼发红,精神状态看起来十分堪忧。

但时白荔却确信了。

这是罗蒙。

那个曾经在萧随手底下做事,后来被赶走,又被孟钧阳收留的男人。

上次见面,还是罗蒙突发恶疾,忽然向宁哲告发她“水性杨花”的时候。

这人怎么会在这?

她看向大厅。

门只掩了一半,却能透过另一半瞥见里面的灯红酒绿,沸反盈天。

筹码在空中旋转,无数双眼睛和手都紧盯着台面,和船上其他闲适的娱乐活动比,这里又是另一种的刺激和疯狂。

这是船上的赌场。

时白荔走进去。背后的管家和入口的侍者使了个眼色,便无人拦她。

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罗蒙。

因为这里太多和他一样的人了。

赌红了眼,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剩下输赢的人。

他坐在牌桌上,手里拿着刚刚兑换来的筹码,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手指。

直到开牌的那一瞬。

他的目光从不可置信转为狂喜,癫狂地的吼着:“赢了!老子赢了!”

那副样子,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还存在理智。

“别看了。”

微凉的声音从喧嚣的环境中清晰可辨。

一双手牵住了时白荔,引导着她转过身。

萧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低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时白荔回头看了一眼罗蒙。

他已经狂喜地把那些赢回来的筹码又推到了中间,开始了下一轮的博弈。

时白荔又看向萧随。

他的掌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烫。却仿佛是引路的明星,始终存在。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周围。目光在罗蒙身上根本没有停留,便滑了过去。就像在看路边的垃圾。

只有语气透着一丝嫌恶。

“这地方太脏。回去吧。”

时白荔想了想,反手握住了他的。

“好。我们回家。”

萧随一顿,嘴角已经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