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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随:“戴这套吧。”

这显然也是他特意挑的。

白色的珍珠和浅色的裙子很搭,既有少女的粉嫩也有优雅的气质。

时白荔自己把手镯和耳环带上了。轮到项链时,她自然而然地举起来,递给萧随:“哥哥帮帮我。”

她转过头撩起头发,露出了一小块白皙的后颈肌肤。

萧随目光往下,几乎分不清是这块皮肤更白,还是手中的珍珠更白。

他环绕过时白荔的身体,从胸前挂起项链。这个动作几乎有种把人搂入怀中的错觉,也让他觉得,似乎此刻时白荔真的属于自己。

萧随也只是微微一顿,便放开手臂,扣住了项链的末端。

冰凉的珍珠在脖子上滑动,让时白荔感觉有点痒痒的。她忍不住晃了晃身体,感觉脖子蹭到了萧随的指尖。

更痒了。

“别动。”

萧随在背后淡淡道。

他的气息吹在耳边,让时白荔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时白荔只好转移注意力,看向旁边。

等这条折磨人的项链终于扣好,时白荔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了餐边柜边,折下了一株粉白的月季。

这是今天家里刚换上的新花。粉白月季开得正浓烈,花瓣层层迭迭,娇嫩而美丽。

时白荔把花插到了萧随胸前的口袋里。

只见枝叶的支撑力不够,花“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

时白荔:“……”

萧随:“……”

他俯身捡起花,早有造型师递过来一只小巧的暗夹。萧随却仿佛忽然失去了双手似的,把暗夹和花都递给了时白荔。

“荔荔帮帮我。”

……看在珍珠的份上。

时白荔大发慈悲地重新给萧随戴了一次。

这回花稳稳地待在了胸前的口袋上。粉白花瓣露出了头,在深蓝西装的衬托下,竟给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萧随增添了一丝温和。

就是……

萧随低头:“怎么了?”

时白荔头摇的象拨浪鼓:“没事没事,无事发生。”

——就是有点像新郎官。

她没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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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的地点设在市内六星酒店的宴会厅内。到达后,萧随就让时白荔自己玩去了。

时白荔很快找到了明娇。明娇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典雅明媚,非常契合她的气质。

“娇娇你真好看!”

“荔荔,你也是啊。”

明娇的语气纯然。

面前的时白荔穿了一件blingbling的连衣裙,露出了纤细的双臂和笔直的腿,眼睛周围也点缀了亮晶晶的高光眼影,看上去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两个人一边自拍一边聊起最近的生活。

明娇说起自己工作的一些琐事,她声音温柔,讲起这些事也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不知不觉就让人感同身受。

时间很快流逝。

等两人意识到,从休息室走出来时,宴会厅内已经聚满了人了。

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一派热闹。

时白荔拉着明娇去了最前面的桌子坐下。孟钧阳和祝之嬗也已经来了,正坐着喝香槟。时白荔看他们这就认识了,才悄悄和明娇开口。

“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哦。”

她提着裙子,脚步轻快地穿过人群。

路上还遇到了许久未见的宁哲。对方看见她便表情复杂,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时白荔脚步不停地挥手:“尿急,不好意思啊。”

宁哲:“……”

宴会厅内自带的女洗手池大排长龙,时白荔想了想,干脆跑去外面大厅的洗手间。

可还没走到,就被面前的女人拦住了。

面前的人穿了一件红色旗袍,头发挽起。还是一样惊人但令人不适的美貌,目光明明是看着人的,却无端有种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轻蔑。

——姚欣。

时白荔知道打死萧随也不可能邀请姚欣,这人是不请自来吗?

她转过头,看见自己的保镖就在不远处,随时监视着这里的情况。正要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姚欣已然冷笑一声。

“时小姐就这么害怕么?连说句话都需要保镖在场?看来,是上次被吓破了胆子。”

时白荔诚恳地看着她:“是我的膀胱,你再不让开就真的要破了。”

姚欣:“……”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鄙夷和尴尬,但好歹是让开了。

不仅让开了,还尾随着时白荔也走进了厕所。

时白荔很惊讶,她拉开厕所隔间门,看了一眼姚欣。

姚欣挑眉:“怎么?”

时白荔:“哦。我还以为你还想跟我进来呢。”

姚欣:“……?”

她的眉头深深皱起,不明白怎会有如此粗俗的人。

回应她的,只有时白荔啪地关上的隔间门。

姚欣深吸一口气,先冷静了些许,才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回荡着。

“时小姐,今天我亲自来,是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只要你愿意和我联手,萧家都是你的。其他条件你想要什么,也可以尽管提。”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也不想针对你。你要知道,我们的敌人其实是一样的。”

姚欣没有想到,自从生日那天她受了点小挫折后,周围的一切便接二连三地开始不顺起来。

萧随和孟钧阳本来已经分道扬镳不合多年,却忽然联手开始整她。这两个人联手的实力,她根本无法抵抗。埋下的罗蒙这颗棋子也被连根拔起,还差点波及到了她。

最重要的是,宴西。

姚宴西。他居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粗俗而恶心的人。

无法接受。

但这女人暂时还有利用价值。

姚欣知道,时白荔和孟家人关系不错,只要时白荔愿意下手挑拨下孟萧的关系,让他们二人再次分崩离析……

自己就可以趁虚而入。

到了那时,想怎么处理时白荔还不是随心所欲?

以利诱之,以权相逼。她不信时白荔会不愿意。

隔间内开始冲水。

姚欣屏住呼吸,看着时白荔走了出来,然后眨眨眼,一脸迷惑。

“你怎么还在?”

姚欣:“……”

姚欣冷笑一声:“和我装傻是没用的。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和我做敌人。否则今天公布的,就是你野种的身份。脱下萧家女的身份,你觉得你还有什么?”

她紧紧盯着镜子里时白荔的脸,企图在那上面找到一丝惊慌失措。

当然,姚欣失败了。

时白荔只是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转过身。

“既然如此,那我也直接点好了。”

时白荔的脸上带着三分怅然、三分悲伤、还有四分决心。

“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机械进入国内,记住我给的原理。小的时候就是研发人,就是……”

她沉静地来了一段已读乱回。

姚欣的眼神从“?”变成“……”最后终于定格在了怒意上。

时白荔这才见好就收。

指激怒了就跑。

谁知道姚欣会不会随身带着刀子忽然捅两下啊?

她跑到厕所门口,就听见姚欣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萧随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样你都愿意帮他?还有孟家的那个……你们不知道他是个疯子吗?!”

时白荔回头锐评:“疯子比你这个真神金好。”

姚欣的眼神中透着彻骨的恨意,恨恨道:“……你会后悔的。”

时白荔溜出门,发现保镖们都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姚宴西。

她示意自己没事,又对着姚宴西问道:“你是不是没有精神病院的电话啊?要我帮你联系吗?”

姚宴西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似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白荔不想当拯救人的小白花,尤其是拯救姚欣。她耸耸肩,回到了宴会厅。

人来人往,姚宴西站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才看见姚欣走了出来。

她已经平复了情绪,恢复了那一成不变的高贵面容。只是看着他,递给了他一个U盘。

“她不愿意配合,就不能怪我了。你也不会怪母亲的,对不对?你知道我是有足够理由的。”

姚欣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宴西,交给你了。”

姚宴西看着她手中的东西,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动不动。

姚欣逼近了一步,声音温柔:“宴西。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听母亲的话就好了。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姚宴西目光空茫地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俊美的面孔仿佛快要碎掉了。

但姚欣却并没有发现。

或者说,她并不在乎。

她只是越发逼近,有些神经质地把U盘举到了他的眼前。

“你不是想要她吗?打败萧随,让萧随身败名裂,沦为笑柄。她就是你的了啊……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要不听我的话吗?”

一句句话如同鞭子,抽在了他身上。

姚宴西好像出现了幻觉,身上那些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被抽开了,皮开肉绽的疼痛席卷全身。他想要大声说自己痛,可是从小到大的教育让他不被允许说出口。

他必须接受。接受母亲给的一切命令,一切痛苦。

只要接受就好了。不去思考,不去反抗,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姚宴西伸出手,接过了U盘。

姚欣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许,还带着点无法言说的骄傲和得意。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去,把这东西放在屏幕上,让所有人都看看——”

“不。”

话还未说完,姚宴西已经猛然抬起头,用力甩开了手中的U盘。那东西在地上被摔裂,滑行了好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