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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亭丽急声说:“您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当面跟陆先生说,无论如何我在这里等他,请您务必帮忙通传一声。”

刘管事望了眼闻亭丽脖子上那异常夺目的红宝石项链,稍稍迟疑,点点头道:“外面雨大,闻小姐快请进来等吧,我去帮您传话。”

这间门房设在侧门内,面积大约有二十来个平方,内有沙发和椅子可以供访客休息,闻亭丽进来后,却只是一动不动杵在那儿。

她的一颗心似在油锅里煎熬,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刘管事大约去了十多分钟才返回。

“闻小姐请回吧,陆先生不会见你的。”

“您有说是闻小姐找他吗?!我真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对他说!”

“说了,都说了。”刘管事表现得耐心十足,然而口吻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澄少爷他不想见你。闻小姐,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请走吧。”

闻亭丽就这样被“请”出了陆家的门房。刘管事心地不错,推她出来时,顺便将一把伞塞到她手里。

闻亭丽丧魂落魄立在门口,那句“他不想见你”像一颗锐利的钉子直插入她的脑仁,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痛,她不死心地上前拍拍门,可这次再没有人过来应声。茫然回过头,就看见前方停着那辆车,两名随从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从刚才起一直在车旁等她。

望见他们,闻亭丽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陆世澄没有将他们撤走,说不定,说不定,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她只要让他相信:她在他面前没有演戏,他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他一定会消气的。

她继续在门前等候,不断有雨点溅到伞下,将她的衣裳浇湿了半边,那股冷意简直能沁到她骨头缝里去。

她知道,陆公馆历来戒备森严,门外的这些情形自会有人告诉陆世澄的,她不信他会忍心一直将她拒之门外。

但她料错了,刘管事离开之后,非但再也没有人出来招呼她,就连驱赶她的人都没有。

眼前的陆公馆像是陷入了沉睡的兽,无比的黑,无比的冷酷,。

她怀疑,就算她在雨中等到天亮,陆世澄也不会理她的。

就在这时,原本幽黑的陆家花园,突然亮起两道雪白的亮光。

是一辆汽车。

汽车一路疾驰,很快驶入花圃前的主道,伴随着两道越来越近的车灯,陆家那两扇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

车内坐着的并非陆世澄,而是邝志林。

闻亭丽并没有失望,哪怕是邝志林,也比刚才那种无望的等待要强一百倍。

“邝先生,请你带我进去,我想见见陆先生。”

邝志林用一种奇特而陌生的眼神打量闻亭丽,只这一个照面,闻亭丽心中的希望就被浇弱了几分。

那种戒备的神态又重新回到了邝志林的脸上。

果然,他只是很客气地说道:“闻小姐,太晚了,雨也大,这样下去你会着凉的,我让他们送你回家。”

“不,在没见到陆先生之前我是不会走的,邝先生,请你帮忙传个话,我跟陆先生之间产生了一点误会,我只见他一面就走。”

邝志林无奈地说:“闻小姐,你应该很清楚,一向我只负责传话,不能擅自替澄少爷做任何决定。刚才这话是澄少爷自己的意思,他请你立刻离开陆公馆。”

闻亭丽面色一白,再大的雨浇到头上,也不会比这句话更让人浑身发凉。

隐约听见邝志林叹了口气。

“你们护送闻小姐回去吧。”

闻亭丽心一横,双手松开伞柄,眼睛一闭倒在了车边。

雨点立即噼里啪啦打在她的脸上,但她纹丝不动躺在那儿,就听邝志林讶然低喝道:“闻小姐?闻小姐!”

闻亭丽不肯睁眼,不管用什么方法,总要再见一次陆世澄才死心。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这一猛子倒在雨中,竟真的昏过去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闻亭丽被一阵奇异的动静惊醒。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阔的法式屋顶,她的思绪仍旧有点飘忽,迷迷糊糊在枕上转动脑袋,不期然看见了一扇漂亮的窗。

闻亭丽猛地坐起身,这房间她来过,是陆公馆一楼的客房,她崴脚的那一次,陆世澄就令人把她安置在此地。

没有错,窗外正是陆家的花园一角,而刚才吵醒她的,恰是花园里的鸟叫声。

她心头一喜。

没有陆世澄的准许,谁敢把她安置在陆家的客房,看样子,昨晚在得知她昏死过去后,陆世澄到底还是对她心软了。

她忙下床穿鞋,床头柜摆着一份粥点,这让她益发欣喜。这时一个老妈子蹑手蹑脚推门进来了,恰是上回负责照顾闻亭丽的刘妈。

“闻小姐,你醒了。”

“刘妈,又给您添麻烦了。”

刘妈热情地说:“快别这样说,大夫说你没什么事,就是情绪太激动了。闻小姐先吃口东西,我去告诉邝先生你醒了。”

她将手中托盘递给闻亭丽,里面是牙粉和毛巾等物。

闻亭丽对着刘妈离去的背影发问:“昨天晚上是陆先生让人把我送进来的吗?”

“正是呢。澄少爷听邝先生说你昏过去了,急忙让人把你抬进来,还连夜去请路易斯大夫给你瞧。”

闻亭丽心里甜津津的,捧起毛巾和牙粉,进盥洗室里细细梳洗一番。

出来不见刘嫂返回,便慢吞吞将那碗粥喝了。

不一会,刘嫂回来了。

“邝先生请闻小姐去客厅见他。”

闻亭丽忙随刘嫂出去,客厅里,那扇通往花园的落地窗大开着,犹如打开了一扇通往天堂的门,不断有阳光、空气和怡人的花香涌入客厅。

邝志林独自坐在阳光里看报纸,看见闻亭丽,他忙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和报纸。

“闻小姐,请坐。”

闻亭丽看看四周,没有看到陆世澄。

邝志林挥退客厅里的下人们。

“澄少爷不在家里,他一早去公司交代事情了,今晚会启程回南洋。”

“什么?”闻亭丽浑身一震。

“南洋本就堆了不少要务,此前澄少爷因为舍不得跟闻小姐分开才迟迟没动身,经过昨晚……澄少爷似乎觉得没有继续耽搁下去的必要了,所以决定尽早启程。”

闻亭丽无法控制自己的失措:“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

“难道他以后都不想再见我了?”

邝志林欲言又止。

闻亭丽冲口而出:“他要是不想见我,昨晚为何还要管我的死活?就让我死在雨里不好吗?!”

“闻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闻亭丽跌坐到沙发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邝志林叹口气:“我不大清楚你跟澄少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应当很清楚澄少爷的为人,他这人,向来很懂得体谅人,从不冲动行事的,这样做,应当是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

闻亭丽低声哭起来:“我不相信他会做得这样绝!难道他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她轻易不愿将自己的痛苦和脆弱暴露在人前,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昨晚之前,她跟陆世澄还是那样要好。

他是那样喜欢她,视她若珍宝,全心全意对待她。

他们两个在一起时,总是那样有默契、那样快乐,

她原以为,他们两个会一直这样要好下去。

谁知才一夜——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

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为了不让邝志林瞧见她眼里的泪水,她倔强地转过头去,默然良久,哑声说:“我想给他写一封信,还请邝先生帮忙转交给陆先生……”

“这个没问题,但是我得提醒闻小姐,澄少爷在处理问题上从不拖泥带水,这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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