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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西裤,紧身高领针织衫,高挽的发髻。

姜昭昭看着闻奕,用青柠抹了杯口一圈,倒扣着蘸了碟子里粗糙的海盐。

她给自己斟了一shot特基拉龙舌兰,仰头闷掉。

“你讨厌绮绮吗?”

“苗书绮?”姜昭昭仍然站着,下意识的反问。

不懂为什么话题又转成了苗书绮。

“是。”

她摇摇头,对苗书绮,实在谈不上讨厌。苗书绮没什么城府,对闻铭的喜欢明火执仗,她的任性和理直气壮,都是姜昭昭羡慕的。

“我妈妈抢救时,我爸在赣南出公务,司机接了我往寄宿学校赶。机关的人陪着响响在医院,几十号人,没有一个血液匹配。”

“按说平都中心城区的医院,备血都是充足的。”

“但那天就是她的命吧,城西出了事故,有受伤的工人和我妈妈同时被送到医院。”

“我们这种人家,是不能跟人民抢血源的。”

“后来工人先进了抢救室,全院广播寻人献血。有个男人抱着正在打点滴的小女孩,献血3次,600cc。”

“那个小女孩,就是绮绮。”

姜昭昭无法想象,当时是怎么一个混乱的场景。

亟待抢救的母亲,生命已经流逝到了尽头。

仍有善良勇敢的人,从拥挤人潮挺身而出,用鲜血灌溉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她忽然想到第一次见苗书绮的那个早上,辉腾的车内比她最近常坐的迈腾豪华有质感,奶油似的小姑娘从副驾回头,一脸娇羞:“闻总,白茅根藕节水。”

她明白了闻铭给苗书绮的那一抹耐心的,鼓励笑。

明白为什么苗书绮能力不足,人又娇气,他仍然把她带在身边。

也明白了,那天晚上,小姑娘哭着问:“我是你妹妹,她是你姐姐,有什么区别?”

闻铭的那句回答,是在狠狠撕裂苗家对母亲救援的感谢。

他当时说:“她是我喜欢的姐姐。”

当时,姜昭昭不懂,这句话的重量。

她跌坐回沙发。

抬眼望着闻奕:“我能来一杯酒吗?”

“你身体可以吗?”

“可以。”

姜昭昭过了七年没有朋友,没有社交,需要自饮自酌,借酒精消愁的日子。

一杯白兰地下肚,微微的飘飘然。

“你想我怎么做?”今晚的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她捋不清思路,做不出取舍。

可姜昭昭知道,闻奕是善意的。

“我想你别浪费他的心。”

闻奕是姐姐,大了闻铭三岁,但弟弟从小就承担得更多。

他们小时候那那阵子,已经赶上了计划生育。

可丁家是例外。

丁老爷子年轻时军功无数,舅舅由外婆独自带大。

极其有学术天赋的国之栋梁,为研究国之重器丧命。

因此上面允许丁家的女儿生育两个,以慰老人晚年享儿孙之乐。

这么着,才有了闻铭。

妈妈离开后,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里,闻铭一直在照顾闻奕。

两个半大的孩子,从平都回到明城,闻奕说:“姐姐,我们自己住。我们回到明城,外公外婆就心安了,但是一直看到我们,他们会一直想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