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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了下眉骨:“哥哥委屈慢了?”

许织夏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讲着讲着,就先哭哭唧唧的了,都没给他反馈情绪的机会。

她复杂的心情又多了几分窘迫,项链再一次捧过去给他:“哥哥你先收好。”

骨戒躺在他的视线下,纪淮周眼神随之恢复了深邃和沉静,不知他所想,但片刻后,他突然牵唇笑了下。

他伸手,捻起她手心的项链,拨开她披散的长发,俯下脸,将项链扣回到她颈间。

他鼻息暖在她的耳畔,许织夏老实坐着没乱动,但费解地唤了他一声:“哥哥?”

随后他直起腰,气息退回去。

纪淮周摆正坠在她胸前的那枚骨戒:“他给你了,就是你的。”

许织夏诧异张开唇,不安地说:“可这是淮崇哥哥的遗物,怎么能给我呢。”

纪淮周没说话,他刚刚想到的,是纪淮崇摘抄在信里的那句,这世界没有真相,只有视角。

他所认为的错过,在纪淮崇的视角里,其实是蓄意的成全。

纪淮崇所有的作为,都是为他,仅此而已,无论重来几回,他的哥哥,都会这样做。

如果换作是他和小尾巴,他身为哥哥,无疑也会如此选择。

所以他不是失去了哥哥,而是得到了一份永不消逝的深厚感情。

“不。”纪淮周冷不防低声。

他低敛着眉眼,语气温沉,仿佛是在对自己说:“我才是他的遗物。”

短暂沉默了两三秒,他便抬起眼。

许织夏不知为何眼睛又有些酸胀了,她手握到身前,摩挲着骨戒的纹理,和他对视着,轻轻屏着气,带着些许宣誓的认真:“我会好好保管的。”

纪淮周唇角弯出括号。

他拉过她另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放进她手里:“还有哥哥呢,要不要好好保管?”

平时他讲不着调的话,许织夏总是或羞或恼,但此刻许织夏万般情绪在心头,心柔软地一个劲陷落下去。

她两只手都去握住他那只手,垂下脸,捏捏他的手指,依顺地“嗯”了一声。

纪淮周唇勾得深了些。

舱门在这时叩响了三声。

在许织夏疑惑的目光下,纪淮周起身过去。

他拉开木质舱门,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一只胳膊倚着门板,弯俯下颀长的身量。

身着制服的灰胡子船长,也低着身,从舱门外递进一袋面包和一瓶牛奶,讲着腔调浑厚的英语:“只有这些食物了,周。”

他往舱房里望了眼,半是疑问半是调侃的语气:“今晚要委屈你的……宝宝了?”

纪淮周回过脸。

那姑娘也歪着脸,好奇地看向他,牛仔裤裹出的纤细小腿挂在床边,小船舱煤油灯昏暗,反倒突显得她眸子更亮,眼巴巴盼着他回来。

纪淮周一笑,鼻腔慵懒“嗯”出一声,仍和她目光交融着,低着嗓回答:“是我的宝宝。”

他看回舱门口,不紧不慢对船长说:“但还没有追到。”

船长将他从头到脚扫了遍,这张迷人眼的脸和这副健美的身材,看得他灰胡子一耸:“你还用得着追女孩儿?”

“她的追求者都列长队了。”他说。

船长笑了两声:“你不可能还在队尾吧?”

纪淮周挑眉,接过牛奶和面包。

他关上舱门回来时,许织夏正昂着脸,在看木墙上装饰着的那张看不懂的古老地图。

“琢磨什么呢。”面包放到橡木桶上,纪淮周坐回她旁边,拧开那瓶牛奶,递过去给她。

牛奶是大瓶装的,但这里没有杯子。

“哥哥,这是正经商船吗?”许织夏双手抱着瓶身,仰头抿了口牛奶。

纪淮周去给她拆面包袋:“嗯?”

“看起来像海盗的船舱,”许织夏四周观望,联想到加勒比海盗的场景,笑声清脆:“黑珍珠号!”

纪淮周回头看她。

她唇周有浅浅的奶渍,牛奶瓶抱在身前,压出薄毛衣下左右圆润的轮廓,一双眼睛亮亮的,毫无防备地冲他笑。

帆船正航行在夜晚的海上,天亮才能靠岸。

一盏煤油灯半明半暗,她眼神纯良得,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间小小的舱房里,他能对她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他喉咙痒了下,又感觉到干燥。

许织夏目光落到他还湿到半透的衣服,蹙起眉:“哥哥,你后背还是湿的,这里天冷,会感冒的。”

纪淮周眸光变深。

他没耐心了,今晚想插个队。

“饿不饿?”他猝不及防问了句。

许织夏不设防,如实地摇摇头。

纪淮周目不别视,那目光好似牢牢咬住了她双眼,手上不慌不忙,把面包袋扎回去,随意丢到橡木桶上。

放低的声音听着耐人寻味:“那先哄哄哥哥。”

许织夏还在茫然,男人的手掌就抚上了她半边脸颊,他拇指不轻不重按住她的下唇,又不明意味地碾过。

亲昵突如其来,许织夏心跳本能加快。

他低下额头,属于一个男人的烫气包裹住她鼻息的时候,许织夏才后知后觉到,哥哥的眼神里,有白日在他父亲面前伪装时的浓重欲望。

许织夏气息立刻就短促了,支吾着呢喃:“……怎么哄?”

嘴唇一开一合,无意抿到唇上他的指尖。

他没有说话,但呼吸带了点儿喘,他掌心热得要命,许织夏感觉被火烧到,忍不住扭了扭脖颈。

紧接着就被他捏住下巴,他张开唇,一低头,含住了她的。

许织夏颤着扇动睫毛,神经瞬间绷紧,胳膊失措抖下了,怀里的牛奶没抱住,甩出液体噗通一声掉到地板上,又骨碌碌不知滚进了哪个角落。

狭窄的空间里,每一寸空气都浸润着牛奶不清不白的乳香。

他一会儿完全压住她双唇,一会儿只吮她的下唇,一会儿又是轻咬,许织夏低哼出声薄弱气音:“哥哥……”

她软绵绵的字音顿时就被他吞没在唇齿间。

身子沉下来,许织夏脊椎骨都是酥的,支不住要仰倒,双手凌乱中撑到身后。

人半仰着,脸也抬高了,他舌尖就这样进了去。

纪淮周就着她姿势,人也半俯着身,一只手还捏着她脸,另一只手掌跟着撑到她手边。

许织夏感觉面前一片湿漉,不知道是亲吻的,还是她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水光。

过片刻,纪淮周的舌退回去,放开她带着饱满回弹感的唇,抵住她额头,盯着她。

他喉结滑动了下,声息间全是低喘。

“躲什么?”

许织夏难控地呼吸着,别开赧红的脸,无辜地咬住一点唇:“没躲……”

“我说舌头。”他透哑的嗓音里挟着一丝笑:“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