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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枝凝神看死者脖颈上的獠牙咬痕,确实想起了白天里遇到的邪物,它还妄图咬她脖子。

她转头凑到祝玄知的耳边说:“你挨我近点。”

他?耳边尽是?木兮枝呼吸出来的气息,还有?几缕顺着祝玄知红衣衣领进去,他?无意识弯腰靠近了,却问:“为什么要挨你近点。”

“因?为凶手有?可能是?邪物,你如今灵力被封,暂时?不能再?召聚阳之火,所以挨我近点安全,若遇到危险,我就?带你跑。”

木兮枝说得一板一眼?的。

祝玄知听到前面,想像往常那样出言嘲讽她,听到后面又觉得木兮枝这个保护人的做法还挺新鲜——若遇到危险,我就?带你跑。

听着有?点窝囊,但听着确像木兮枝的作风,说明她不是?花言巧语,说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时?弯下了腰,将?就?她的身高。

于?是?祝玄知直起腰。

木兮枝没?料到祝玄知会突然?动,唇瓣因?在说话而微张开,擦过他?耳垂,她只来得及闭嘴,却还是?碰上了,皮肤与皮肤相互摩擦。

祝玄知神色微变,他?被她唇瓣擦过的耳垂泛起不明显的潮红,那是?过度兴奋才会有?的潮红。

木兮枝倒没?放心上:“抱歉啊,我不是?有?意的。”

他?垂下长睫,呼吸微乱。

祝玄知藏在袖中的十指轻动,没?再?说一句话。木兮枝本来还想说的,却被木则青叫了过去。

木则青问她是?怎么想的,死者的死是?否跟白天的邪物有?关。

木兮枝沉吟道:“我是?这么怀疑的,但死者身上没?一点邪气,这很奇怪。按理说,死在邪物手下的人,身上会有?残留的邪气。”

被妖所杀,人身上会有?残留的妖气,被魔所杀也同理。

另一厢,女子听完年轻男子的话后问:“就?算凶手真是?邪物又当如何?不也要调查清楚。”

年轻男子鼓起勇气道:“按照我朝律法,凶案一旦和?妖魔邪物扯上关系,必定?要请五大家族之人协同当地官员办案的。”

女子玩着自己染了蔻丹的指甲:“哦?是?么?”

年轻男子:“是?。”

木兮枝听说过这条律法,五大家族是?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存在,朝廷立法时?对五大家族有?优待,且很重视他?们的能力。

朝廷一般会派官到全国各地进行管理,但有?些?地方的实际管理权是?掌握在五大家族手上的。

譬如这个天墟小镇。

天墟是?五大家族之一扶风水家的地盘,当地官员只能请扶风水家的人来协同办理牵扯到妖魔邪物的案件,不得擅自行动。

朝廷之所以不把牵扯到妖魔邪物的案件全权交由五大家族的人来办,是?因?为世间兴许会有?的人会为了一己私欲与邪物合作害人。

木兮枝望着自进客栈来便发号施令的女子,有?了猜想。

女子说的下一句话证实了木兮枝的猜想,她似笑非笑说:“我就?是?五大家族之一扶风水家的人,现?在有?资格查此案了吧。”

陈县令适时?站了出来,他?先是?对女子讨好地笑了笑,随后挺直腰背向客栈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扶风水家的六小姐,水寒微。”

木兮枝对这名字没?印象。

扶风水家家主实在太多儿女了,原谅她记不住那么多。

木兮枝见木则青没?话跟自己说了,又挪回到祝玄知身边,就?差拿一根绳子将?他?拴在身上了。

祝玄知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不用转过头都知道木兮枝会站在他?身边。

木则青不是?没?察觉木兮枝离开了,他?没?说而已。

木兮枝再?次偷瞄祝玄知。

有?时?候,木兮枝甚至会想,既然?自己要保男主到结局不死,那能不能将?他?绑回家,关到结局再?放出来,也算完成任务了。

可木兮枝没?穿书前受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熏陶,干不出这种事。还有?,万一他?气急攻心,直接给?她来一个撒手人寰怎么办?

木兮枝别无他?法,只能暂时?老老实实地守在他?身边了。

安静一会,木兮枝又找祝玄知说话了,她是?个话痨:“假设真是?邪物午夜杀人,你怕么?”

被封住了大半灵力后,大部分修士都会不安的,尤其在丧失大半灵力时?遇上邪物,那叫一个惊悚,她想都不敢想换自己会多怕。

祝玄知:“你觉得呢?”

木兮枝:“我怕。”

“……”祝玄知还记得她白日拿镜子砸邪物的样子,半点看不出害怕,“我没?问你怕不怕。”

木兮枝厚脸皮道:“我当你有?来有?往地问了。”余光看到祝令舟往他?们这边看,她悄声问祝玄知,“你弟弟亲自来接你回去?”

是?为了装装样子来的?

一说到他?,祝玄知语气又不太好了:“我怎么知道。”

木兮枝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恶劣了,识趣的没?再?问,话锋一转:“你怎么又不扎头发了,我送你的丝绦呢?”

祝玄知垂眸看了一眼?散落在身前的几缕白发:“丢了。”

“不见了?”

木兮枝点头:“早说嘛,我这次出门带了很多丝绦,五颜六色的,到时?我再?送你几条。对了,你看清白天那邪物的样貌了么?”

祝玄知“嗯”了声:“看清了,目赤红,长獠牙,气息怪异,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似魔非魔,超乎三族之外,邪物也。”

在他?们说话间隙,女子已经审问了不少人,轮到木兮枝了。

女子问了她几个问题。

木兮枝逐一回答了:“琴川人士,来扶风天墟是?办私事;亥时?初便入房休息,直到子时?听见客栈里有?人喊死人了才出门。”

“可有?人证。”

“没?。”木兮枝淡定?地如实道,“我是?一个住的,休息时?身边无人,所以并无人证。”

女子突然?定?睛看了她许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句话听着有?点像在跟人搭讪,但木兮枝又知道不是?的,她没?开口,静待下文。女子却说:“行了,下一个到谁了。”

木兮枝退到一边。

等?女子问完客栈所有?人,快天亮了。她吩咐主簿整理好口供,慢慢起身:“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们不得离开客栈半步。”

此话一出,抗议声不断。

木兮枝扶额,他?们被困在客栈里,还如何到外边找冰石?她也想抗议,可清楚女子这么做是?正确的,因?此又把抗议咽回去。

也罢,他?们有?灵力在身,回房后偷溜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有?几个住客害怕留在客栈里会像死者那样死去,想逃离客栈,蠢蠢欲动看着大门方向。毕竟他?们不是?天墟百姓,走了难抓回来。

女子一甩长鞭,直击地面,铺在上方的木板齐齐裂开,提声道:“逃者,便是?如此下场。”

客栈顿时?鸦雀无声。

不久后,女子虽带着死者尸体离开了,但她带来的随从皆在客栈外守着。经此警告,住客担心小命不保,哪还敢擅自逃走。

木则青给?木兮枝他?们使了个眼?色——上楼议事。她明白他?的意思,拉过祝玄知,一起上楼。

云中那群人也上楼了,陶长老紧随其后,祝令舟走得慢些?。

他?身体有?恙,玉令牌又不在身边,为防止漏出破绽,平时?不能走太快,否则会容易心悸,喘不上气,引人猜疑他?的身份。

等?上楼,祝令舟喊住祝玄知,顿了下方道:“大哥,我有?话想同你说,能否移步片刻。”

祝玄知没?拒绝,去了。

尽管木兮枝好奇他?们会聊什么,但也不会去偷听,转身继续跟其他?人进房商议寻找冰石之事。

祝令舟则带祝玄知去了客栈一楼的后院,这里没?人,方便他?们谈话,他?问:“执归,你的伤当真无碍了?”执归是?祝玄知的字。

祝玄知眼?微弯,唇红齿白,此刻看着像个听话的乖弟弟,温良无害:“大哥,你喊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我自然?无碍了。”

“无碍就?好,”祝令舟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光线昏暗,少年脸上的表情难以辨认清楚,只听他?语气充满歉意般:“有?劳大哥挂念了。”

祝令舟淡淡一笑:“我们是?兄弟,何必说这些?客套话,我看你此番外出,认识了不少朋友?你身边那位姑娘看起来很担心你。”

很快,祝玄知否认了:“大哥误会了,她不是?我的朋友。”

他?却只当祝玄知跟木兮枝闹别扭了,少男少女相识结伴行走江湖,之间难免会产生摩擦。

分别数日,祝令舟今日再?见祝玄知,觉得他?有?哪些?地方变得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执归,你打算何时?跟我换回身份?”

祝玄知不答反问:“大哥急着和?我换回身份?”

“不是?。”祝令舟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外出交友应以真心相待,用自己真实的身份。”

“原来如此,可你有?所不知,这江湖上,很讲究身份,极少人会顾及无名之人的死活,这次恰逢你名声在外,我方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