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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博乖巧又难过道:“爸爸,对不起,我可?能就不是块会考试的料,我也想考个?好大学给您争光的……

说着?顿一下回答:“我听您和妈妈的……”

看林浩博这么难过,林炳威心里也不忍。

他又出声说:“你也不用一次考试就把自己看得太低,你在爸爸眼里永远是最棒的,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再说下去,怕林浩博晚饭也吃不下去了。

于是林炳威没再继续往下问,又安慰了林浩博几句,先吃饭。

晚上洗漱完回到房间里,他和陆芳莹又私下说这个?事。

两?人?商量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不再让林浩博复读浪费时间。

书?本上那些死知识,除了考试,到现实生活中根本用不上多少?。

考试成绩只能证明?一个?人?会不会考试,别的什?么也证明?不了。

就让他去读三年的中专,毕业后直接把他安排到厂里上班。

只要有机会有平台有能力,照样能大有作为。

怕林浩博高考再次失利伤心过度。

第二天早上上班前?,林炳威还给林浩博掏了钱,让他别闷在家里伤心伤肺流眼泪,拿着?钱出去散散心去,玩一玩买点好吃的。

***

蒋冠杰婚礼办完不久以后,就拿到了婚房的钥匙。

拿到钥匙看了房以后,蒋建平和徐丽华脸上的开心笑容,比蒋冠杰办婚礼的时候还要重很多。

接下来他们除了给新房里添置新的家具和家电,也把平房里自己买的且不打?算扔的东西,往新房里搬了搬。

把屋子里搬空的差不多了,徐丽华来找吴雪梅,把西屋的钥匙还给了吴雪梅,吴雪梅也把早就准备好的没用完的房租退给了她。

因为房子的事情,徐丽华被唐家伤过几回面子。

她早就恨不得搬离这破平房了,所以还钥匙拿回房租的时候,她没有表现任何?的不舍之情,只有掩不住的得意与?开心。

有了楼房住,把钥匙还了,腰杆也挺直了,人?也硬气了。

数完了房租收起来,她笑着?跟吴雪梅说:“住过了楼房啊,这平房真的是一天也住不下去,但凡有条件,还是得搬出去。”

吴雪梅也笑着?说:“我是觉得,这不管住哪,楼房也好平房也罢的,还是自己的房子住着?踏实。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总归多少?是要看人?脸色的,住儿子儿媳的房子也一样,不闹矛盾还好,闹了矛盾照样撵人?。”

徐丽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她很快又笑得自然?:“那是别人?家的儿子,我们家冠杰可?不一样。”

吴雪梅不想再跟她往下多扯了。

只笑着?又道:“我还得到饭馆里忙去,就不送您了,您慢走。”

这又是撵人?的话。

徐丽华这也便没再自讨没趣站着?,拎包最后一次走人?。

蒋家走后,西屋便空置下来了。

原先或吵闹或热闹的院子,越发显得冷清空阔了。

唐海宽和吴雪梅倒没什?么感觉,毕竟他们白天都在店里忙。

饭馆里热闹不歇,一天下来接触的都是人?。

感触最深一些的是韩庆天和王翠英。

之前?他家老大韩雷一家子搬走了,后来韩霆也去南方打?工了,现在蒋家也搬出去了,他们时不时就会感慨上一番。

想想还是以前?的社会好,所有人?追求的都是高尚的思想,追求的是为国家为集体为人?民做奉献,争的是表现。

自从改革到现在,人?心都变了,日子也变了。

现在都争着?做人?上人?,争着?过好日子,人?情味淡了太多了。

每每到晚上,唐家饭馆没打?烊,院子里只有韩庆天和王翠英老两?口。

面对这空落落冷清清的院子,实在是不习惯得很。

每到星期六的晚上,院子里会稍有些人?声。

那是初夏和林霄函上了一周的班,回来家里过周末来了。

初夏和林霄函回来,自然?也不会去和韩庆天王翠英说什?么话。

他们要么去前?面饭馆里,陪吴雪梅说说话,或者跟吃饭的客人?说说话,要么就在北屋里呆着?看电视,等饭馆打?烊。

初夏在蒋冠杰的婚宴上吐了那次之后,妊娠前?期的反应也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过了前?面三个?月,从第四个?月开始也就完全舒服了。

也是从这会儿开始,肚子里的娃娃开始动了。

今天早上初夏刚一醒过来,就感受到了肚子里好像有小鱼在翻滚着?吹泡泡,咕噜噜地从肚皮上滚过去。

初夏怀孕了有些嗜睡。

平时上班睡不了那么多,星期天的时候林霄函早上便不叫她起床,都是让她睡到自然?醒起来。

初夏从床上起来,到院子里刷牙洗漱。

刚洗漱完回屋,林霄函就给她端来了早饭吃。

初夏吃完早饭不想在后面呆着?,便和林霄函一起到前?头去。

她不做会磕磕碰碰的事情,想做事也就在柜台后面,帮着?收钱结账。

忙一会想吃东西了,便自己进了厨房找吃的。

唐海宽看到她进厨房,忙跟她说:“夏夏你怎么进来了?这屋里油烟重,你赶紧出去去,要什?么我给你送出去。”

初夏出声回话道:“没事儿,我现在已经不会难受了。”

说着?话她便在厨房里找了点想吃的,正吃着?的时候,忽听到厨房的窗户上响起几声扣窗声。

初夏过去打?开窗户,只见外面站着?的人?是唐海宽以前?的同事小孙。

对于初夏来说是长辈,初夏自然?招呼了一句:“孙叔。”

小孙自然?不是来找初夏说话的。

他和初夏寒暄上两?句,便看向了唐海宽直开了话题说:“老唐,你家这饭馆常年生意这么好,还招不招人?哪?”

唐海宽没时间往外看他,顺嘴问:“你要给亲戚找工作啊?”

小孙嘿一声道:“哪是给亲戚找工作啊,是我马上要没工作了。”

唐海宽听到这话抽空看了他一眼,“你也犯错了?”

小孙又道:“要是这样倒还好了,找找关?系走走门路,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是我们那厂子快不行了,效益太差,连工人?工资都快要发不出来了,估计撑不到今年年底就得宣布倒闭了。”

唐海宽听得微微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小孙道:“还能什?么意思,就是咱们都得下岗。你说这世?道变的,连铁饭碗都不灵了,咱们工人?也朝不保夕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合着?这改革,改到最后革到最后,革的是我们这些工人?啊?”

唐海宽正忙着?,没时间细思考细说。

他又跟小孙说:“等抽个?空,咱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小孙看得到唐海宽的忙,说也说不尽兴。

于是也便应了声:“行,那我这会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啊。”

唐海宽应一声,小孙便从外面把窗户关?上了。

唐海宽继续忙自己的事,嘴里念叨一句:“铁饭碗都开始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