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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霍老大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生日,满腹心事的他甚至在家里都待不下去,借口公务繁忙,连病假都不继续请了,摆脱了陈禾,大清早就避到了办公室去。

刚坐下,霍峥就开口让小陈弄一本刚修订不久的婚姻法过来。

这本红艳艳的婚姻法被霍峥从头翻到尾,上面压根没有他要找的那种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霍峋现在这个年纪,国家是绝对不会给他颁发结婚证的,想结婚,且等着去吧。

小陈把霍峥平时喝的茶沏上,又贴心问道:“领导,您在查什么?要不要我叫刑案的王检来一趟?”

“不用他来,”霍峥摸着那本婚姻法,摘下脸上的老花镜,别说检察官了,就是找个律师来,说不定这新法典都没他刚刚阅读的仔细认真,“我都看明白了。”

再怎么样,那郑秋白的身份证上也是明晃晃的性别男,这婚姻法里,压根就不存在同性婚姻的定义。

霍老大喝了口茶,回想起陈禾信誓旦旦的话,冷哼一声,“这帮跳大神的,哪能信呐。”

顶多,也就算准了一半。

按理说,做大伯也是人生一大喜事了,这霍峋的孩子,几乎就和霍峥的孙子孙女差不多,等霍峥退休了,说不定还能跟陈禾一起帮霍峋两口子带孩子。

就是这孩子的生母实在是不尽人意,和霍家娶媳妇儿的标准,背道而驰。

虽没有相处过,霍峥同所有古板保守的中年人一样,总觉得那做夜场,压根不能算是正经生意,会所,更一向是轻浮又低俗的场所。

从其中出身,艳名远扬的郑老板,那更是和他们这样的人家风牛马不相及。

说句难听话,郑秋白这种狐狸成精似的人,放在外面养合适,谁会娶回家当媳妇儿?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领导,其实那燕城的金玉庭并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近两年,从上一任老板转到如今的郑先生手中,才渐渐多了不少桃色逸闻。”

如若真论起清白干净,那燕城地界上大概找不到第二个如金玉庭一般,不存在任何灰色下流生意的会所。

有些大会所往往选择和外面的‘经纪人’合作,让那群野模来当服务生,万一和屋里坐着的老板看对眼儿后,带出去玩儿,他们只负责牵线搭桥,从中抽水。

这样的操作主要是隐蔽,万一被纠察,一般情况下也拿不到什么证据。

小陈也沿着这个方向调查了,但金玉庭是真的没有,还真是个来往名流、只谈正事的高端场所。

这样一看,郑秋白这年轻老板做的,反倒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坚持。

“真的假的?”霍峥满眼不信任。

“是真的。”

“那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男人?”

“这倒是。不过,这不都是年轻人,恋爱自由,追求也自由嘛!”

小陈先前把这些年明显些追在郑秋白身后摇尾巴的男人一一列了出来,而那些只敢暗送秋波,在金玉庭点几瓶酒、没留下实际证据的,他都没有记录,疑罪从无。

可就算这样,光那群哈巴狗的身家背景资料介绍,仍有厚厚一叠。

这样的惊人的魅力,你说郑秋白是正经人,实在是很难叫人轻信,恐怕妲己活过来,也不过是这个祸国殃民的水平了。

奈何小陈调查期间也见到了郑秋白是何等模样,只一见他就明白了霍峋的偏执。

且不说这郑秋白有个圆滑的脾性,智商与情商方面更是没的讲,京华大学优秀毕业生,二十三岁混迹商场如鱼得水。

光说那身皮囊,往金玉庭富丽堂皇的大厅一站,满墙奢靡的装点,都遮不去郑老板身上半点光芒。

好看,是真好看。

别说他们领导家那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了,小陈这样搁外面应酬不断的,都忍不住愣神两秒。

这样的人,传出什么样的逸闻似乎都合情合理了。

得到的人要赞美,得不到的人就要诋毁。

“不过我瞧着,自打霍峋同他住在一起,也没见过别的猫三狗四,说不定,他对霍峋也是认真的。”小陈推测道。

“哼,也不看看霍峋什么身份,捡着好的谁还要赖的?”不是霍峥自夸,就那一叠哈巴狗里,真没一条赛的过霍峋。

这人如何,霍峥都不想继续深究,反正这人与霍峋到底也结不了婚,如今搞出来个孩子,反倒成了意外之喜。

这是唯一一件叫霍老大满意的事儿。

霍老大思想承袭父母,这男人结婚,为的不就是为了有个孩子传宗接代?

霍峋既然能有个后代,霍峥也懒得再去管他结不结婚、是不是非要搞男人了。

说一千道一万,这孩子是他们霍家的种,将来就要抱回霍家来养,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相当重要。

万一把孩子留在郑秋白那里,哪天他和霍峋分手了,带着他们霍家的孩子一起去找别的野男人怎么办?

霍峥断然不能看着他弟弟的孩子,认贼作父。

看来再去一趟燕城,对霍老大而言,那是迟早的事儿。

当晚的生日宴,霍峥脸色和缓多了,连带看向霍峋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温和。

显然,霍峋的孩子是霍老大今年最满意的生日礼物。

霍少爷闷头吃饭,对他大哥的眼神充耳不闻,敬酒时也是一副糊弄事的模样,心不在焉。

他下午时去了霍淳打听来地址的医院,车开到门口,霍少爷才发觉这地方正是先前郑秋白说不小心摔伤了腿要住院那家。

当时被禁闭在家,霍峋还在问郑秋白摔伤了腿不能下床,出院怎么出的那么快,回到燕城生活上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那时候被网恋的暧昧和甜蜜冲昏了头脑,郑秋白随口说他身强体壮恢复好,不走心又拙劣的谎言其实不堪一击,偏偏霍少爷当时傻兮兮的信以为真了。

直觉告诉霍峋,郑秋白大概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发觉怀孕这件事了。

辛酸苦楚如藤蔓,爬满霍峋的心。

霍峋在这家医院为自己开通了账户,转头挂了院长赵泽霖过分昂贵的下午号,因为他一口气储值了将近七位数,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到候诊时间,他就在VIP诊室见到了满面笑容的赵泽霖。

“霍先生,您好啦,我是赵泽霖,这家医院的院长。”赵泽霖坐到霍峋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容我确认一下,这张就诊卡的持有人的确是您对吗?”

私立医院,一卡一人,用大人的卡看小孩的病,不可以哦。

霍峋颔首,“是我,你是港湾人?”

“是啦。”港湾通行的不止一种方言,且方言和方言之间存在不小差别,比如赵泽霖,说的就是自带撒娇调调的港湾话,连带着讲普通话都是嗲的,“我在京市很多年啦,还有口音吗?”

“一点点。”

得知赵泽霖是个讲究金钱和效率的港湾人,霍峋有了新的打算,他换了种坐姿,靠在沙发上,目光沉沉。

“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赵泽霖弯起眼睛,上一个在他面前这样明明是平起平坐的位置,却好似坐在皇位上的讨嫌主儿,还是他背后的大老板。

这小伙子真是半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啊,一看就刚二十出头,赵院长都快四十了。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是来给你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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