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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就带人过去。”服务员眼里有点慌乱,但她很快掩饰好情绪,扭头示意吴老大夫一行人跟她下楼。

那女孩连走路时都带着一股子恼火的劲,不光罗裳和韩沉能看出来,就连吴老大夫都看出来了,他还疑惑地道:“小姑娘,生病的人是你亲戚啊?要不你怎么这么着急?”

“不是。”服务员无心说话,应付地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转眼间下了三楼。几个人在楼梯上与她错身而过,其中一个人看了服务员一眼,相错而过时,也看到服务员右手几根手指打出的手势。

吴老大夫跟着走到了321病房,一路上还夸那姑娘热心肠,像她这样热情的服务员真的不多见。

那服务员都快烦死这老头了,但又不得不答应,她把321房间打开后,脸上硬挤出几分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吴老大夫和那对父子一进去,那服务员就在外边把门关上了。

进门的吴老大夫只觉得头部被砸了一下,一阵剧痛,转眼就歪倒在地,刚包扎不到两天的纱布上又染上了血迹。

那对父子俩虽然反应过来这房间里不对劲,但他们也不是埋伏在这里之人的对手,所以不到三分钟,这对父子俩就步吴大夫后尘,躺倒在地板上,没了知觉。

“玛德,真晦气,没把正主骗来,只能上第二套计划了。”埋伏者是两个男人。一个二十多岁,另一个三十出头。

如果罗裳在这儿,她就能认出来,那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她刚到汇川不久,就曾试图请她外出给人看病。

“起火了!”“起火了!”随着一阵浓烟和呛人的气味从楼下往上飘浮,四面八方都出现起火的叫喊声。

韩沉冷静地把洗手间的几个毛巾全部打湿,给罗裳和高向阳分了,以防万一。

“同志,同志,楼下起火了,赶紧往楼下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门口传来的是男人咚咚咚的敲门声,听他说的话好像在好心提醒。

高向阳担心有诈,但如果楼下真起火了,他们一直在这儿待着,也怕出现意外。所以他也有意要和韩沉一起,陪着罗裳下去躲一躲。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和呼叫声,看来很多房客都已跑了出来,似乎是在向楼下疏散。

又有人跑过来敲门,提醒他们赶紧走。急促的脚步声和连续的敲门声挺有压迫感的,在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像其他人一样外出逃下楼。

在这种危机情况下,人更难保持独立思考,也更容易从众。

罗裳却摆了摆手,不但没有急着往外跑,竟然开始掐着几根指头开始演算起来了。

韩沉早习惯了,竟然也不紧不慢地跟高向阳说:“听她的吧。”

片刻后,罗裳停手,抬头说道:“起火是真事,不过是有人刻意纵火,一直在这儿也不行,这些人就是奔着我来的。”

“刚才那服务员是鬼,一会儿出去了如果有机会就抓住她。”

高向阳又恼又有些摩拳擦掌之感,这可是抓人啊,多少年没干过这种事儿了。只要想一想,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激荡起来,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身上还不受控制的发热。

韩沉这几年一直没离开一线,倒显得比他平静多了。

罗裳跟韩沉说:“这帮人肯定还有同伙,一会儿看看都是谁在煽风点火。”

门开了,走廊上果然乱成一团,各个房间里都有人在往外冲,有的人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更离谱的是一对男女,身上衣服除了贴身的几件,就是两床被子了。

现场太乱,谁也顾不上去看谁,罗裳也随大流地往楼下去,但她脚步没那么急。没多久,他们身后和侧面就有好几个男人围上来,看似跟他们一样在逃跑,实则是有意识地想将罗裳和韩沉与高向阳分开。

就在他们以为能趁乱抓住罗裳,再带她逃离现场时,罗裳突然加快脚步,挤过几个人,伸手抓住前方一个年轻女人的发髻,拽着她头发质问她:“邹兴源认识吧?他是你的谁?”

“我不认识他,你松手,你疯了吗?”年轻女人被迫弯了腰,想从罗裳手里扯回头发。

那几个本来要抓罗裳的男人在听到邹兴源这个名字时,都有短暂的迟疑,最终右侧一个人挥了下手,示意他们继续上。

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这些举动也将自己暴露在韩沉和高向阳面前。两个人默契地分开,不到十分钟,就将那几个目标人物制服。

“大家不要跑了,虚惊一场,不是什么大火,已经扑灭了。”刘经理值夜班,等他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三四楼楼梯口拐角处时,正好看到五个人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地丢在拐角处地面上。

不等他问,韩沉就道:“火是这帮人放的,你们赶紧带人去321看看吧。专家组有位大夫被人骗到那,还有一对热心房客,希望他们安全。”

这一会儿功夫,就出了这么多乱子,刘经理感觉自己心脏都不太舒服。他抚了抚胸口尽快顺好气,火烧火燎似地带着几个手下去了三楼。

与此同时,在夜色掩盖下,无数道人影出现在一个破烂的院子周围,将那院子层层围住。院内建筑比较低矮,因为有院墙,在院外是看不清院内情况的。

“局长,邢队,卢队,大师刚才已经破坏了设在此处的阵眼,现在派人进去,应该不会受到阵法影响,那些爪牙大师让咱们对付,如果遇上胡大师,自有他们处理。”一位警察和薛炽师兄沟通过后,跑过来向卢队等人汇报。

现场负责指挥的,除了一直跟进这个案子的卢队和青州市的邢队,还有市局的一位副局。

“行动吧。”副局长果断下令。

刚刚平地里响起巨响,那位副局长可是亲眼所见,越是清楚冬日起惊雷的奇特,他就越能理解,薛炽这位大师兄是有真本事的。

那么,他们要对付的胡四爷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所以他不会轻敌,朝着邢队和卢队等人说:“听大师的,遇到胡四爷你们不要硬上,把他留给几位大师处理。”

邢队看了眼周围,发现今天洪师傅没跟着一起过来,薛炽倒是来了,来了一会儿又消失了。

这件事薛炽跟他报备过,说他和洪师傅另有去处,这些人的事他也不好多问,但他也想知道,薛炽和洪师傅到底去哪儿了?

大院室内的一个蒲草垫上,坐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瘦削老者,墙上钟摆滴滴嗒嗒地走个不停,他从八点半等到九点,再从九点等到九点半,这时墙上挂针很快就指向了晚十点。

他叹了口气,透过狭小的窗外树影,松开捏诀的手指,睁开眼睛。他身边的中年人马上凑上前来,微弯着腰问他:“四爷,丽姐那边没信,怕是没成功,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怕来不及了。”

“走吧,我走后,你知道该怎么办。”削瘦老者站了起来,灯影下,能看出来他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