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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思芹恍然大悟:“对,差点忘了,叶烦不是她妈亲生的。我记得谁说过,耿团长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这——后妈对上养母,啧——”越说越兴奋,“我去看看!”

庄秋月一把把她拉回来:“以前田小凤经常跟几个女人在路口议论叶烦也没见你过去。”

万思芹:“那几个女人见天诅咒叶会计,我说什么?丢份儿!再说了,我也不是想看热闹,我怕婆婆妈妈打起来。”

庄秋月也好奇:“人家还没吃饭,你过去看着人家吃?”

万思芹想象一下那个场景:“那明天,明天再说。”

庄秋月踮起脚朝屋里看,只能看到耿致晔忙前忙后。她心下好奇,到家打开窗户,睁大眼睛朝叶烦家厨房看,只能看到大宝奶奶忙前忙后。

廖政委奇怪:“该洗澡不洗澡,看什么呢?”

庄秋月吓了一跳,赶忙关上窗,压低声音:“大宝奶奶姥姥都来了。”

廖政委脸色猛一变,移到窗前想开窗又担心看到不该看的尴尬:“这——耿团长,辛苦了。”满眼笑意。

庄秋月诧异:“不是说你能提到政委,还是耿团长说他希望跟你搭班子?你这人怎么——”

“不一样。你不懂。舒服!”廖政委笑着躺床上,“他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没人能算计他。终于能看到他吃瘪,我不得高兴高兴。”

庄秋月无语:“什么战友?损友吧。”白了他一眼就去厨房倒水洗漱。

然而还没完。翌日清晨,廖政委洗漱后就去耿家门口,看到大宝二宝在院里玩,他移到叶烦家院门边:“大宝,吃饭了吗?”

大宝把奶奶带来的风车给妹妹:“没有。伯伯吃了吗?”

廖政委:“没有。你爸爸呢?”

于文桃从屋里出来,廖政委立刻进院:“您是大宝奶奶?”

“你是老三——致晔战友吧?”于文桃走过来。

廖政委同她寒暄,问她一路上累不累,怎么起这么早等等。

陶春兰跟于文桃挤一张床,一夜没敢翻身难受死了,见于文桃啥事没有,忍不住抱怨:“她怎么跟谁都能聊?不累吗?烦烦,你不该叫她来。”

耿致晔蹲在一旁洗菜:“不是您叫她来的?”

陶春兰噎住。

叶烦朝他腿上踢一下,提醒他对他丈母娘客气点:“今晚你跟大宝睡?他和二宝的床挺宽。二宝跟我婆婆睡也不挤。”

陶春兰点头:“你把她叫进来。说什么大宝二宝是她带大的,一天不见就想的难受。她也好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亲婆婆。”

叶烦点头:“行,叫进来。您把柴点着。”给耿致晔使个眼色,赶紧炒菜。

耿致晔微微点头。叶烦出去:“廖政委,早啊。”

“早。”廖政委心里很失望,他以为耿家有热闹看,没想到人家很和睦,“家里住得下吗?”

叶烦心说住不下也得住,岛上又没招待所:“住得下。昨天麻烦你了。”

学校还没开学,大宝二宝都在家,耿致晔留在家照看他俩,昨天一早就叫廖政委盯着训练——平时盯着训练的牛副团长休假了。廖政委笑着说:“客气。有事您说话。我家该吃饭了。”对于文桃说,“婶子,我家在隔壁。我爱人天天在家,叶会计忙的时候,您有事可以找她。”

于文桃说声谢谢,等他回到隔壁就说:“烦烦,你邻居挺好。”

叶烦点头:“洗脸刷牙吧。”

廖政委到客厅门口停下朝隔壁看,于文桃比他家小妹还听话,立即回屋洗脸。廖政委诧异,到厨房就说:“叶会计家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庄秋月冷笑一声:“没热闹可看?”

廖政委:“我以为婆婆遇到妈,针尖对麦芒。结果叶会计是长枪大刀,一个人能压倒俩。不简单啊。”

庄秋月很意外。不过仔细想想,若非婆媳和睦,继母也不敢一个人登岛。若非母女情深,以叶烦的脾气不可能还姓叶。既然这样,就算婆婆跟妈不对付,为了共同的人也会收敛脾气。

可惜有人不这样认为。

昨儿一早叶烦出岛,别人问她干嘛去。叶烦觉着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说接她妈。

家属区的军属们都知道叶烦非叶家亲生的,很好奇她跟她妈怎么相处,所以昨晚不止庄秋月和万思芹刻意等她,还有很多人在路口胡同里装聊天盯着叶家。

听到大宝喊“奶奶”,跟田小凤比较好的军嫂兴奋的半夜才睡着。今儿一早,买菜挑水去厕所,无论远近都从叶烦家绕一圈。

于文桃和陶春兰睡得早起得晚,除了廖政委,没人看到她俩,别有目的的人愈发失望。

饭后,叶烦去食品厂,耿致晔去部队,家里肯定只剩陶春兰和于文桃以及俩孩子,柳晴拎着扁担和水桶到耿家门口。

于文桃在院里洗她和大宝二宝的衣服,叫陶春兰洗她自己和叶烦以及耿致晔的。于文桃的理由是老三都快成你叶家上门女婿了,给他洗衣服怎么了。

陶春兰很无语,让她先洗,自己在一旁看着大宝二宝玩儿。

柳晴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压水井要用啊?那我去挑水吧。”

于文桃立刻把水桶拎到一旁:“暂时不用。”

柳晴笑着过去。不巧廖苗苗从屋里出来:“柳姨,干嘛呢?”

柳晴的笑容凝固。

于文桃爱东家长西家短,以前又在文工团工作,很会看人眼色,见状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把她刚洗好的几件衣服放压水井底下:“忘了,我再用一下。”

柳晴回过头,于文桃已经开始压水,同时廖苗苗蹦蹦跳到叶烦家门口。柳晴眼角余光看到廖苗苗进来就把水桶拎起来:“我还是挑水吧。水井离这边不远。”不待婆婆妈妈开口就往外走。

廖苗苗故意问:“不压水啦?”

柳晴在心里暗骂一句“该死的小丫头”,面上挤出笑:“都一样。”说完就走。

廖苗苗双手叉腰,跟骂街的小老太太似的:“我呸!”

婆婆妈妈互看一眼,陶春兰问:“你是廖政委的女儿吧?”

廖苗苗放下手,笑着过来:“奶奶好,我叫苗苗。”

陶春兰点头:“你好。刚才那个谁啊?”

廖苗苗听她妈和刘桂花说过几次,但每次声音都很小,廖苗苗只听到零星几句:“反正不是好人。不要跟她说话。她平时不来叶姨家压水。这个压水井就叶姨,我家,那边参谋长家,还有后面牛副团长家,我们四家用。”

陶春兰:“大宝,她没来过?”

大宝摇头:“没有。”

于文桃好奇:“她跟烦——大宝妈妈不对付啊?”

廖苗苗不敢胡说八道:“我就知道她跟田小凤好。田小凤是驾驶员的爱人。她丈夫转业了。叶姨不是叶家亲生的就是田小凤说的。田小凤看大宝吃面包,还说他洋玩意吃多了活不长。”

大宝使劲点头:“她最坏。”

廖苗苗:“还把大宝吓哭了。”

大宝瞪她,不许说!

于文桃很生气,见状又想笑:“咱家大宝还不好意思?不怕,奶奶来了,奶奶给你报仇!”

廖苗苗吓得变脸:“奶奶,你——叶姨要是知道——”

于文桃:“跟你无关。今天的事你知我们知,我们不说谁知道?”

廖苗苗不安:“可是打架不好。”

于文桃摇了摇头:“不用打。我肯定打不过她。我故意气她。”

廖苗苗放心了,又很好奇她有什么好办法。

这年头祖上有钱有权不值得炫耀。于文桃也没空跟人比惨。物资贫乏年代,人最在乎的是吃穿。有些时候一张大团结也不如一张全国粮票有用。

于文桃洗好衣服到屋里歇一会,看日头该做饭了,她去厨房翻箱倒柜,没找到海鲜和菜,想起叶烦说这里暖和,一年到头都有青菜,几乎天天都能买到新鲜海鲜,随吃随买。

于文桃拿着买菜的小竹篮,到外面就喊:“大宝,奶奶给你买好吃的去。”

大宝:“奶奶,我也去。”

陶春兰给他洗洗手,见二宝起来:“二宝,咱不去。你奶奶没法抱你。”

二宝:“妈妈,我找妈妈。”

于文桃冲二宝招手:“奶奶带你找妈妈去。”

出了门于文桃才发现篱笆院外有很多蔷薇,含苞怒放,有好几种颜色,道路平整,根本不是她以前以为的荒凉小岛。不过看路面石子颜色和花枝大小,像是去年或今年才弄的。

听廖政委女儿的意思以前也没压水井。

她儿媳妇不愧是她儿媳妇,真会过日子。

于文桃与有荣焉,心情很好,听出有人故意问大宝干嘛去,她也停下来说:“买菜去。听说海鲜便宜,我看看究竟多便宜。”

无论谁问她都这样说,以至于搞得不对叶烦家好奇的人也忍不住在路口等她。

一个钟头后,于文桃和大宝走前面,叶烦抱着二宝拎着一兜子虾跟在后面。大宝手里还拎着一串螃蟹。

横山岛海产丰富,渔民懒得吃浪费时间又没多少肉的螃蟹。有人看到螃蟹心说,不愧是北方来的,没吃过好东西。然后故意问:“中午吃螃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