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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太太。”顾含青决定先收下,私下再和薄谈说。

之后,她离开,留他们单独说话。

顾含青走后,薄谈看着老太太,笑了起来。

老太太:“笑什么?”

薄谈:“我要是没记错,这是您的陪嫁吧?”

老太太:“我还不是看你之前一副没家回的样子可怜。”

郑妈在旁边笑。

薄谈:“您和郑妈整天就看我的笑话。”

老太太:“我说过,你一辈子单着也行。”

薄谈失笑:“那可不行。”

顾含青这边出来后去薄谈房间窗前的池塘转了转。

这里夏天的景致和冬天的时候很不一样。

池塘里开着粉色的荷花,有蜻蜓落在上面。冬日里香气浓郁的腊梅已经没有了,竹子芭蕉葱郁茂盛。

这里竟然还有棵不大的桃树,大概冬天的时候只有枝干,被她忽略了。

桃树上已经结了桃子,就是不怎么大。

顾含青余光看到回廊那边有人走过,抬头看了一眼,是薄诏。

薄诏也看到了她。

目光对上,顾含青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大哥”。

薄诏点点头,然后走了下来。

顾含青有点莫名。她和薄诏不熟,唯一说话多的那次还是当年薄诏找上她,让她劝薄谈。

那次还不怎么愉快。

她看着薄诏走到她的面前,不知道他找她要说什么。

薄诏开口:“当年我虽然是爸爸的说客,但其实是支持薄谈的。”

从薄谈的口中,顾含青知道他们兄弟的关系不错,当年薄谈去英国也有薄诏帮忙。

“那为什么还要劝他?”她不太明白,觉得很矛盾。

薄诏:“我们父母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就是我们父亲的错。我想像薄谈那样,但是又受父亲的影响,接受着他给的一切。其实我和薄谚一直都很羡慕薄谈。薄谚从小就很崇拜他,想成为他,但是没有成功。”

顾含青这才明白,薄谚对薄谈的态度来自从小的崇拜。

她有点理解薄诏的意思了。就是,他选择接受了他们父亲给的财富、权势,就要听他的安排。所以他们的父亲让他来劝薄谈,他就来了,需要交差,但他心里是支持薄谈的,最后还帮了他。

支持薄谈就是他内心深处对他们父亲的反抗。

薄诏又说:“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找薄谈当靠山。那次你拒绝劝薄谈,我就对你改观了。你能支持他,说明你是真的喜欢他。”

最后一句话让顾含青有点不好意思。

薄诏说完就走了,顾含青也对他有所改观,也更加理解他和薄谈之间的关系。

之后,顾含青回了房间。

郑妈送来了消暑的甜品,是照着她的口味做的。

顾含青吃完没多久,薄谈回来了。

她和他说了遇到薄诏的事,还有薄诏说的话。

薄谈:“也就是从那件事开始,他发现管不住我们了。”

顾含青知道“他”指的是他们的父亲。

薄谈又说:“大哥还在我面前夸过你。”

顾含青有点不好意思。

她看到摆在桌上的黄花梨盒子,想起那只手镯,说:“这手镯太贵重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能收。”

薄谈打开盒子,拿起里面的手镯。

通透的玻璃种翡翠在他的手中泛着光泽。

他握住顾含青的手,把手镯套进了她的腕间。

纤细的手腕间戴着翠绿的镯子,衬得皮肤更加细腻。

薄谈欣赏着,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戴着这么好看,收了。”

不等顾含青说什么,他拉着顾含青出了房间。

他们绕过围墙,走向了围墙另一边的房子。

薄谈打开门,带着顾含青走了进去。

“记得这里么?”

顾含青点头:“是你母亲的房间。”

当年,她来过这里一次,是被他突然叫来的。

他们在黑夜里相拥坐在书桌前的地面上,用手机的灯照着书架,宛如在数星星。

他们还把这边当成了告解厅,说着心声。

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和她记忆中还是一模一样。

看到那一整面墙的与天体物理有关的书籍,顾含青很感慨。

“你现在这样,你的母亲一定很欣慰。”

薄谈“嗯”了一声,亲了亲她的手。

顾含青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腕间这只镯子上。

薄谈看到,笑着说:“这可是老太太的嫁妆,你收了就是要把人赔给我的。”

顾含青听到这是老太太的嫁妆,吓了一跳。

薄谈半真半假的语气让她分辨不出真假。

“真的假的?”她问。

薄谈看着她惊讶惶恐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调侃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收?也不怕把自己抵进来。”

顾含青:“……”

不是他叫她收的?

“所以这真的是老太太的嫁妆?”

在她的注视下,薄谈点头。

老太太的嫁妆,顾含青哪里敢戴,要把它摘下来。

薄谈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摘,然后把她拥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顾含青的两条手臂被他箍在两边。

她动了动。薄谈耍赖似的不松手,整个人的重量都快压倒她的身上了。

这让她更加担心把镯子弄坏。

薄谈叹了口气,就在顾含青的耳边,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我都三十了。青宝,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家?”

顾含青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整个人顿了顿。

薄谈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手依旧搂着她。

他接下来说得更加直白:“嫁给我?”

顾含青愣住。

她想起纪书桐和她说过的话,薄谈是考虑到和她的以后的。

讶异之后是欣喜,然后,更加复杂的情绪接踵而来,担忧、压力、不安……

“可是——”

像是知道她在忧虑什么,薄谈说:“我今天是带你来见家长的。”

怪不得薄诏会过来跟她说那些话。

薄谈:“老太太、大哥、郑妈,还有我母亲,这四个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老太太、大哥和郑妈,你今天都见到了,他们都很认可你。这是我母亲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向他透露心声的地方。在这里的他展现的是坦率、赤忱的一面。

薄谈继续说:“至于我爸,我是不在意的,但我怕你在意。大哥今天也代表了他的态度。”

他每说一个字就把顾含青心里的担忧、压力、不安消除一点。

等他说完,她的心里只剩下感动、惊喜和爱意。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上。

薄谈搂着她的腰,任她抱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怎么不说话?知不知道我现在多紧张?”

像是怕她不信,他拉下她的一只手放到胸口。

顾含青感受到了他心脏的跳动,确实很快。

“你紧张什么?”她声音闷闷地问。

他可是薄谈,怎么会紧张。

薄谈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怕你不答应,对我没信心。”

顾含青:“那我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薄谈垂眼看了看怀里的人,手臂用了点力,“那就过段时间再求,跟你一直这么耗下去。”

顾含青被搂得腰间发紧。

“嗯。”轻轻一声,飘了出来。

薄谈停顿了一下,轻笑问:“‘嗯’算什么?跟我一直耗下去,还是答应了我的求婚?”

顾含青稍微侧了侧头,看他,脑袋依旧枕着他的肩,眼睛里隐隐有水光。

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的,我要听你亲口说。”

顾含青凑到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认真地说:“薄谈,我嫁给你,我们结婚。”

我对你有信心。

我相信我们会圆满。

两人十指相扣,从薄谈母亲的房间里出来。

还是大下午,阳光很烈,有蝉在叫。

他们不再需要黑暗的遮掩才能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不再需要走出来时忘掉。

他们可以在光明里坦诚相对,然后牵着手,步入另一段灿亮的人生。

身后的不是告解厅,是见证他们的殿堂。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青宝和二哥圆满啦!

下本写《钓系游戏》求预收,也是北城背景。

文案:

孟戚漾是知名作者,小说本本卖版权,书里的深度专业知识全靠和各行各业的精英date了解。

那些男人总是在她的面前得意地彰显自己,然后满意地收获她崇拜的目光,再莫名其妙地联系不上她。

孟戚漾最新的date对象是个科技行业的技术大佬,传闻表明正经,实则轻浮。

她见到的是个极矜贵清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模样。

她耐心地和他date,在他工作的夜里挂着语音陪他聊天。

计划抽身的前一晚,她坐上他的桌子挡住电脑,试着去摘他那动不得的金丝眼镜,想看看他伪装之下的真面目。

男人气定神闲地任由她动作,在眼镜被摘下后挑着眉问:“孟小姐又要消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孟戚漾已经被他困住。

她干脆也戳穿他:“谭总是不是冒充自己的下属上瘾?”

谭诉换了副痞气的模样,无所谓地勾着唇,眼底只剩危险的侵略与掌控。

他第一次听说孟戚漾是在发小口中。浪迹情场的发小在她身上栽了个跟头。

之后遇到孟戚漾,他想让她吃点苦头。

后来有一天,发小去谭诉家,看到了那个骗了他的女人。她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男士衬衫,颈间带着明显的痕迹,冲他挑衅一笑。

发小告状:“阿诉你看她!”

谭诉把人挡在身后,回身拢了拢她的领口遮住春光,很没好气:“就非要逗他一下?”

孟戚漾坦然地看着他:“不行么?”

谭诉:“也不怕我拈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