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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意歌:“什么?”

薄诏:“你摘花拔草。”

蒋意歌:“……”

薄诏想说的意思是,她不用那么要强,在他这边不用。

艾琳一手提着一大个保温袋,一手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嘴里疑惑地嘀咕着:“轮椅怎么在外——”

正好这时候电梯打开了,她看到了他们蒋总被薄总抱着。

“……”

怪不得不用轮椅了。

艾琳把保温袋放到了餐桌上,把里面的菜一个个摆出来,全程头也不敢抬,不好意思看。

相比之下,薄诏和蒋意歌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薄诏把蒋意歌放到椅子上,然后坐到对面。

菜已经摆出来了,蒋意歌看了看低着头的艾琳,说:“你上去把文件整理下吧。”

艾琳如释重负:“好的蒋总。”

她又和薄诏打了声招呼。

艾琳走后,薄诏和蒋意歌开始吃饭。艾琳的出现倒是打破了局面,蒋意歌忽略了薄诏在电梯里说的花。

什么摘花拔草。

艾琳送过来的是几道很家常的菜,还冒着热气。薄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家常的菜了。

“你找人做的?”他问。

蒋意歌:“一家私房菜。”

薄诏:“味道不错。”

蒋意歌:“那下次那顿请你去店里吃。”

等吃完,蒋意歌把艾琳叫了下来。

艾琳看到坐在那里的薄诏,低着头轻手轻脚地收拾。

正好薄诏的助理来了,薄诏对艾琳说:“让他收拾。你推你们蒋总上去吧。”

艾琳在察觉到薄总的视线投过来的视线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了。

听他说完,她看了向蒋意歌。

蒋意歌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薄诏的助理,就是她见了几次的那个,长得挺端正,做事沉稳话不多,也是一副精英气质,看起来就很可靠。

接收到艾琳投来的目光,她对薄诏说:“那我先上去了。”

蒋意歌坐上轮椅,艾琳把她推上了楼。

进房间后,蒋意歌问艾琳:“你很怕他?”

艾琳诚实地回答说:“就是看到薄总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薄总那个气场,谁在他面前不紧张啊。

也就他们蒋总了。

艾琳又想到了一进来看到的画面,薄总抱着蒋总,两个人还挺般配。

不对,他们两个是夫妻,般配不是挺正常的。

“……”没出息。

蒋意歌唯一欣慰的是,刚才在楼下艾琳没直接听薄诏的,还记得自己的老板到底是谁。

又想到薄诏的助理可靠的样子,她在想要不要换另一个助理过来。

不过艾琳是她的生活助理,又是女孩子,方便一点。

蒋意歌说:“你给我稳重些。”

总不能在薄诏面前丢人。

艾琳:“好的蒋总!”

蒋意歌下午的时候在房间里练习了怎么使用轮椅,好歹在室内这种路很宽、没有小拐弯的地方能自如地操控轮椅了,还能自己坐着轮椅去浴室。

临近傍晚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

蒋意歌:“进。”

薄诏走了进来。

他换了身衣服,像是要出去,身上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富贵堆出来的。

“我晚上有个饭局,要晚点回来。”薄诏本来想发消息说的,但还是来敲了门,觉得当面说一声的好。

蒋意歌点头。

他这句话让她恍然觉得这里真的是他们的家。

薄诏:“晚上艾琳来给你送饭?”

蒋意歌:“是的。”

薄诏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蒋意歌霜雪似的脸。

还是话那么少,冷冷淡淡的。

“走了。”

看着薄诏转身,蒋意歌犹豫了一下,说:“少喝点酒。”

他喝了酒也会头疼。

薄诏的脚下顿了顿,倒也没有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弧度,“好。”

艾琳来送饭的时候发现薄诏不在,轻松了很多。

有薄诏走时候的那句话,蒋意歌本以为他会回来得很晚。

晚上,她洗完澡躺到床上没多久,听到走廊里好像有动静,好像是他回来了。

接着,房门被敲响。

果然是薄诏。

蒋意歌:“进来。”

薄诏走了进来。他的眉宇间比出去的时候多了两分怠惰,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也浮了层奢靡浮华的光,但那只是表象,依旧是什么都能被他看在眼里、被他看透,就像有几分犯懒的狮子,仍然是丛林之王。

上位者的气势不动声色地散发,难怪艾琳那样的小姑娘在他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还挺早的。”蒋意歌说。

他走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沾着的酒气,但不浓。

局还没散他就回来了,能不早么。

薄诏扫了眼蒋意歌身上的睡袍,“自己去洗的澡?还是艾琳帮你的?”

蒋意歌:“我自己去的。”

薄诏“嗯”了一声:“洗澡要当心。按时吃药了么?”

蒋意歌:“吃了。”

连着回答了两句,她觉得自己像被大人问话的小孩子。

接着一句更像。

薄诏:“早点睡,我替你关灯。”

他又补充,“会留一盏夜灯。”

原本还不打算睡觉的蒋意歌躺了下来。

他身上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气飘过来,好像会让人微醺。

薄诏关了灯,离开房间,带上了门。

按原本的计划,这该是他在婚房躲清静的最后一天。

**

翌日,还是薄诏的助理送来的早餐。

蒋意歌是自己坐着轮椅下楼的。

在她差不多吃完的时候,艾琳来了。

艾琳先和薄诏打了声招呼,然后跟蒋意歌汇报今天的日程安排。

薄诏在旁边听到,问:“要开会?”

蒋意歌点头。公司临时有点事要解决,她叫了几个高层九点半来开会。

薄诏:“那书房让给你吧。”

吃完早饭,薄诏上去收拾了一下,把书房让给了蒋意歌。

蒋意歌之前还没来过书房。

书房很大,采光也很好,整体用色很轻快明亮。里面摆着两张书桌,各在一边,一张是空的,另一张上摆了些东西。

蒋意歌来到摆了东西的书桌前,上面摆着一叠文件,一支钢笔,都是薄诏的,文件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

除了桌子上,沙发、柜子、茶几上都还残留着一点他的痕迹。

临近九点半,公司的几个高层陆续到了,带着几分战战兢兢,跟艾琳上楼。

因为蒋总叫他们来是算账的。

他们一进书房,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的蒋意歌。

蒋意歌:“坐吧,等人到齐。”

几人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蒋总平时脸就很冷,但共事多年,他们能感觉出来蒋总现在很生气。

人到齐后,蒋总果然开始了。

蒋意歌把手里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摔。文件带动的气流吹动了她的头发。她虽然脚扭了是坐着的,但气场一点不减。

这一下就让书房里所有人噤声。

隔壁的房间,薄诏的助理小林正在汇报着公司的事。

说着说着,助理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清晰。

“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凌厉的语气即使没在一间房也能感受到。

小林跟着薄诏很久了,见过很多大场面,也够沉稳,却被蒋总吓得停顿了一下,忽然忘了要说什么。

薄诏的手搭着椅子的扶手,身体微微侧着,漫不经心的,眼皮也没动一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