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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琮想说:可是我一个打五个啊!

然而肖芥子没顾得上去听这关键的一句, 她昏昏沉沉的,又想睡觉了,嘴里低低念叨着:“不跑就好了, 一起打, 我也能帮着陈琮打一两个呢, 不能留他一个人挨打……”

陈琮愣愣地蹲在树桠上, 心里忽然又有点难过,很想俯身抱抱她, 跟她说:“没关系的啊。”

反正打着也不疼, 鼻青脸肿什么的,他自己都快忘了。

这当儿, 花猴他们已经过来了。

花猴真跟猴似的, 噌噌几下就上了树, 他踩在边侧更高些的树桠上, 俯身看了看:“这伤包得不行, 别感染了。脸红扑扑的,是发烧了吗?得降温……陈琮, 你让一下。”

山鬼处理这类外伤必然是专业的,陈琮赶紧起身, 和花猴互换位置,顺便帮忙打下手。

大灯懒得爬树, 一屁股坐倒在树下。

那一处待三个人实在太挤,上去了也下不去脚, 神棍爬了半截, 被迫停在几人下方, 眼巴巴仰头看着:“小结子怎么受伤啦?那几个追她的人不是说没追着吗?”

陈琮顾不上理他, 用矿泉水浸了两条微缩毛巾, 粗粗拧了水,折好了叠在肖芥子的额上。

花猴的包扎手法熟练,但扯肉带皮的,肖芥子还是被痛清醒了,她倒气似地嘘了一声,看清眼前情形,有点怔愣:“你们怎么在这啊?陈琮,你……”

陈琮回答:“我一个打五个!”

咦,他怎么知道她要问什么?

肖芥子心下奇怪,一时间忘词了,顿了顿才说:“那你怪厉害的呢。”

***

裹好了伤,花猴也不下树,继续往高处爬:有伤员在,不好催她赶路,就地再休息会吧,高处方便警戒,他最爱这活,“花猴”嘛,树上窜来窜去,就是比猴还要灵活。

陈琮小心翼翼把肖芥子扶坐起来,问她:“现在怎么样?”

肩膀包得挺扎实的,包扎时还用上了止痛粉,痛感没那么尖锐了,肖芥子尝试着动了动左肩:“不碰到的话,就还好。”

“那你要不要靠着我?会舒服点。”

肖芥子想了想,点了点头。

陈琮挪动身位,尽量稳地倚住树干,一只脚踩住旁侧的树枝借力,帮着肖芥子略侧了身、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肖芥子先还怕不稳,靠得有点紧绷,后来发现没这必要,整个人就松弛下来。陈琮轻搂住她的腰、防她掉下去,低头时,下巴正蹭着她的头发。

他从她头发上拿掉一片碎小的木片。

肖芥子又问了一次:“你们怎么在这啊?”

陈琮其实更想问她怎么会受伤,但看她气力不济的样子、不想她说话劳神,于是尽量简明扼要,先讲自己这头的事。

肖芥子听得很认真,中间只打断了三次。

第一次,是听说猎头人可能是梁世龙。

“他是故意打扮成那样、蓄意报复呢,还是整个人都不太正常的那种?”

陈琮沉吟了一下:“据梁健说,是不太正常。你想,如果神智清醒,在这种地方陡然见到自己的亲侄子,能不交代几句?”

肖芥子有点忐忑:“那他是魇住了、失心疯?”

神棍又往上爬了一截,不然一直仰头看人太累脖子了:“也不太可能,虽然这两天魇山异状多,但实话实说,咱们都没怎么着啊,单他会被魇住?”

第二次,是听到那句“这个贱人,发疯了……拿去了,被她拿去了”。

肖芥子很肯定:“‘拿去了’说的是石头,我昨晚迷迷糊糊入梦时看到过,那个白衣女人,就是蜘蛛魇女,拎了一包各色宝玉石,上头都带血,后来,全倒进一个装石头的小竹篓里。”

杀人抢石?

神棍追问:“把那些石头集中到一起,一定是有目的的吧?然后呢?”

肖芥子摇头,然后场景跳转、她就没看到了。

第三次,是听到关于长臂猿的事。

“为什么要抓长臂猿呢?”

上头的花猴听见了,脚踝吊住枝桠,人从上头倒挂下来,也跟个长臂猿似的:“不知道呢。不过那个年代,野生动物比现在多得多,夜里经常会侵扰寨子,会不会是寨子里头动静太大、附近的长臂猿被惊着了?”

陈琮不认同这话:“当时,寨子里头几乎是陷入了屠杀。不管是惊着了长臂猿还是蟒蛇,你觉得,那些人惊慌失措的,会有心思去打猎吗?”

花猴答不上来,咂了咂嘴,一个翻身,又上去了。

神棍也是这想法:“小琮琮,你说的没错。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长臂猿,我有一种直觉,它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结扣,但凡能把它给解了……哎,小结子,你怎么受伤了啊?”

一提起这茬,肖芥子就来气,她咬牙切齿:“遇到一个神经病老头!”

老头?这一次进山的人里,老头不就一个吗?下头的大灯往上喊话:“是那个禄爷吗?可我记得,他当时没去追你啊。”

肖芥子摇头:“不是,是一个六七十岁、从来没见过的老头。”

她把之前发生的事给说了,如何躲藏,如何差点被矛头当胸贯穿,那老头又是如何说了一堆很诡异的话。

后来,她一路逃上了山,身心俱疲,实在是太累了,忽然想到“石补”:能不能睡个觉、立刻补一下呢?正好是白天,和那些人的作息错开了,不至于有危险。

难怪会发现她裹着保温布在树上睡觉。

陈琮听得心惊肉跳,手臂上起了一层颤栗:这真的是老天救命、第六感立功,但凡她当时没有心生警醒、挪动身子……

他恨恨:“那个老东西长什么样?”

肖芥子想笑,他这语气,听起来就跟马上要撸袖子找人算账一样:“还不就是老年人的样咯。”

那老头长相平平无奇,是常见的松垮、老迈、脱形样,实在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一次,是下头的大灯和上头的花猴同时往这儿喊话。

“想想咯,这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咱后续见到,也好防着点啊。”

陈琮也提醒她:“如果长相没记忆点,那穿着、形体呢?或者有没有佩戴什么……”

话未说完,肖芥子“啊”的一声,本来是倚靠着陈琮的,此时忍不住坐起,一脸的惊骇。

陈琮觉得有门:“想起什么了?”

肖芥子嘴唇发干:“他手……手上,戴了个戒指,钻石戒指!”

当时,她抓起长矛要扎那老头,老头吓得撑地后蹬,她无意间瞥到老头的手,好大一颗钻戒,晃动时有炫光,可惜那时情势太过凶险,她转眼就忘了,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这戒指似曾相识。

花猴的声音悠悠飘下来:“老头不是一般都戴扳指或者金银戒吗?戴钻戒,那确实少……是婚戒吗?”

不是,不是,肖芥子抓住陈琮的胳膊,话都要说不清楚了:“李二钻!陈琮,李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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