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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养得好,难不长肉。可他骨架小,便是肉多些,瞧着却也苗条。

如此身形,不仅好看,环抱起来也很舒坦。

又软又香,祁北南抱着哪里轻易肯撒手,不曾又啃又嗦便是克制了。

“我、我勒得慌。”

萧元宝红着脸告饶道。

祁北南这才稍稍松开了些,却也不教他逃了去。

萧元宝只好继续靠着人,面上是自持的推阻,心头却雀跃喜欢的紧。

“那牲口行的人哥哥预备怎么处置?”

“碍于朝廷律令,不得与他们动拳脚,否则我真想好好招呼他们一通。痛不在身上,难长记性,也难教人解气。”

祁北南道:“既是不能动武,也不能轻饶了他们去,必教他们尝尝蹲牢苦徭的滋味。”

萧元宝道:“那几个人是钱主簿的老相识,我见他今日几番与哥哥求情,若咱们还是不依不挠,会不会得罪了他?”

“我还怕得罪他一个小主簿。别人敬他唤他一声主簿老爷,说罢了也不过是个县府赁来的小吏,得不得脸,全凭县公的意思。”

祁北南心中想,若他不曾求私了时意图拿萧元宝的名誉来威胁他,许还不与他计较,既他那般作为,也别怪他不客气。

萧元宝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知道有祁北南会做,很安心。

折腾了一个上午,他确实在牲口行受了惊吓,如今靠着祁北南,身心松懈,屋里又暖烘烘的蒸得人睡意生起,不知觉的,他竟就睡了过去。

祁北南听得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眸子也安然的合着,微微吐了口气。

小心将人抱去了床上,与他脱了鞋袜,放到了床榻间。

只床上久无人睡有些冷,怕教萧元宝又醒了来。

祁北南便合衣抱着萧元宝睡了会儿,待着被窝里有了暖气,方才与他盖好被褥。

他也未曾出屋子去,就在萧元宝这头展了笔墨,凝眉写了一封状纸。

“郎君,秦家来了人。”

祁北南眉心微动,见着诉状写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笔。

他看了一眼屋里,放轻声音道:“你且唤人在偏厅等等。”

铁男领了话出去,祁北南简单收拾了下,先去了趟下房。

“郎君,哥儿没事吧!”

秦缰见着过来的祁北南,连忙要从凳子上起来。

“你坐着。哥儿有些累午歇了,没甚么大碍。”

祁北南转问过来看诊的大夫:“他伤势可要紧?”

“只一些皮外伤,少年人伤口好得快,用上些膏药,要不得几日就好了。”

大夫道:“祁郎君无需太忧心。”

“劳得大夫辛苦一趟。”

送走了大夫,祁北南见着秦缰嘴角上的伤口青紫得更厉害了些。

先前还不曾见着的暗伤,慢慢的才显现出来。

不过好在都只是些淤伤,并不太要紧。

这小子俨然是没有被打疼的,精神还好得很。

“郎君,今日是我不好,教哥儿受惊吓了。”

秦缰心中自责,他才来宅子里就办事不利索,教人觉着他不靠谱,没本事。

祁北南在他身侧坐下,手指沾了些药水在手心搓开,与秦缰往青紫的地方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五六个粗汉子,换做常人,早挨了揍,亏得是你一身好功夫,反倒是关起门把他们打了个厉害。”

“只是我也得说你,年纪小,血性高,做事大大咧咧的。”

祁北南语气未有责怪之意,多是警醒:

“你瞧出了那贩子牵出来的是病马,这是你的好本事,又问了其价,病马要人三十贯,便知其不是诚心与人生意的。”

“这时候你在人家的地盘上,所处环境不利自己的情况下,说话不当那般直莽,张口说骂病马,岂非惹人起冲突。自然了,事情究根结底错在他们,可若是再因他们的错教你吃大亏,岂不是更不划算。”

“以后再遇这样的人,你收敛些气性,圆滑些,不与他们直面争锋。转头回来说与我听,我自有法子弄他们,何需教你和哥儿如此涉险。”

“今日那些东西不如你,叫你打个痛快,你且只破了些相;他日要是遇见铁板,断了手脚,损了眼睛,我怎么与你爹娘交待?”

受祁北南这般苦口婆心的教诲,秦缰听得心头感动,又愧疚,难得反省起自己的不是之处来。

他不是个混小子,但手脚功夫厉害,脑子难免有些空,在家里也没少犯过混事儿。

秦镖头教导起来都有些费劲。

以前在家里犯混了,他爹便抽出棒子打打罢了,小爹抱着他哭,骂他爹心狠。

鲜少是有人与他说做错的事情错在哪处,为何错,当怎么改。

今朝听得祁北南不似个东家,更似个兄长一般待自己,他心头说不出的味道。

只说道:“郎君,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往后定然不会再似今日这样的鲁莽。”

祁北南见他受教,也宽慰,道:

“我愿与你啰嗦这么多,一则是欣赏你的一身功夫,不想你直直一根脑筋反让你因功夫害了自己;二来你年纪不大,做错事情还是好听好改的时候,若长了记性,将来会大有出息。”

年纪小,脑袋简单的,最是欢喜夸。

其实说白了,男人都喜好夸赞,祁北南深有所感。

大棒子打不出来的,有时候几句话反倒是就能说教通。

“好了,铁男说你家里来了人,许是听说了今日的事情,你与我到偏厅上去一趟吧。”

两人一同到偏厅上,不想来的竟是秦镖头。

“爹,你怎回来了!”

“你这混小子,我才赶回县城,水还没得吃一口,就听你惹下事端来。”

秦镖头在偏厅里等了有些时候,心头不上不下的。

他倒是不担心秦缰教人打坏了去,自己的儿子自己心头有数,他甚么本事,老子晓得。

怕就怕他没个轻重,将人打残打死了去。

这前一日才将人送来祁家,后一日就惹是生非,若吃上了官司,祁家如何肯费功夫保人。

他们这般平头老百姓,要惹了官司,下半辈子都得搭上。

时下见着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秦缰,气得一只脚就要飞踹过去了。

祁北南扫见秦镖头一身尘仆,可见当真是才回得县里。

“秦镖头勿恼,这事情并不关秦缰的事。”

秦镖头闻言,方才收住了手脚,秦缰见状,立缩躲去了祁北南身后,已然是一派忠仆模样。

“郎君,实在是羞愧,这小子才来两日便惹下事端。”

秦镖头致歉道:“我定将他带回去好生教训一番。”

祁北南落坐在椅子上,道:“我已然训过了他,秦镖头从外头回来已是劳累,无需再费心。事情也是功与大于过,秦缰做得很好。”

秦镖头见祁北南的态度,微宽了心。

“多谢郎君海涵,只是那头……不知作何处理。”

祁北南道:“我自会送诉状到县公手里,祁家的人,不是那般任人欺凌的。”

秦镖头得了祁北南这话,心便放回了肚子里。

不怪他火急火燎的前来,秦缰惹下是非,才来的日子又不长,与主子郎君情分浅。

遇了事端,只怕被推出去顶事。

那滋事的马贩子与主簿老爷又有渊源,到时候单凭他们这般平头老百姓官司,怎一个难字了得。

秦镖头既安了心,也便没在这头继续打扰祁北南。

转与秦缰去了下房,父子俩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秦镖头才回去。

“你也是县府里的老人儿了,举子是甚么人物,你未必不晓得?”

“他年纪轻,小三元,又接乡试榜首,那是有大前程的。便是科考无望,止步在这举人上,凭他乡试的名次,要选官也是容易。”

县公持着一支狼毫,正在园子里的亭儿下画雪景。

炉子上煮着一壶茶,冒着袅袅白雾,边头的炉子上有一张铁网,散烤着几颗栗子和两只橘儿。

“你坐着吃口茶,干在这立着作甚。”

钱主簿弓着老腰,毕恭毕敬的在一头处着,他前来央人,哪里敢坐着吃茶。

“我伺候着县公作画儿,不口渴咧。”

县公瞧主簿那一派做小求人的姿态,想着到底也是他在此任上帮着做了几年事的老帮手了。

如今他快到任期,升迁又有了些谱儿,倒也愿意全一场情分。

“得了,你与我公事几年,劳心劳力,如今我怎会干瞧着你犯难。”

县公道:“届时我酌情处理便是。”

“多谢县公,多谢县公。”

钱主簿连谢了两回,心头松下不少:“县公为着我的事劳累,我心中羞愧得很。年底了,牵两匹好马儿来,还望县公不嫌。明年县公升迁去他处,虽有朝廷的公车,但多匹牲口驮物也更宽松些。”

“就属你贴心事情想得周到。”

过了两日,赵光宗匆匆上了祁家的门,见着祁北南和萧元宝正在屋里投壶玩乐,道:“外头都乱做了一锅粥,你俩还如此闲情逸致。”

“县衙今日提审了那几个马贩子,你也不说去瞧瞧!”

萧元宝招呼人去给赵光宗沏一盏子茶来,他面露幽怨道:“我也想去看看的,可哥哥不教我出门。”

祁北南捏着箭羽,慢悠悠道:“举子不必上公堂,巴巴跑去没得失了身份,教人觉着我当真做贼心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