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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无名好端端地站在眼前,脸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见鬼!!”

咻!

羽双目再次对焦。

——天照大御神!!

噌!

炽烈黑炎,爬满无名全身。

“天照大御神吗,这个不好对付……”

书生双眼微闭,口中默念着咒语。

——无目笼!

咻!那火焰随之被吸入书生随心开启的无目笼中。

书生睁开眼时,双目已经失去光明。

——天火明命!

但旋即,那双眼随着一阵明亮的火光,重新焕发了光明!

他波澜不惊地问:“你的问候结束了吗,如果结束的话,我们可以开始谈事情了吗?”

羽紧攥在衣袖下的手掌松开:“看来,你确实是大筒木垂根王无疑了,说吧,不惜制造一个色身,来到我的自性净土中,所为何事!如果是招安那一套,就大可不必了!”

无名笑道:“招安?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在我沉睡的百年中,将我族搅得地覆天翻,全灭我族在两个平行时空的国土,那位人之天道的大国始祖神之神,是何许人也,顺便,请教你几个问题罢了。”

羽目光微沉:“说吧,什么问题。”

无名问:“为何要与我族为敌?”

羽说:“为了自由,大筒木是掠夺的种族,这一族的存在,对弱势群体而言,是灾难!”

无名:“那如果,你不是穿越成弱势群体,而是穿越到我族,成为掠夺者的一员呢?你还会为了人类而战吗?”

这个问题,羽曾不只一次想过。

立场决定活法,如果羽穿越到高天原上,成为了大筒木的一员,兴许,真的会……

羽坦诚地说:“我大概会变成你们的一份子吧,我曾经也是个冷血而暴虐的人,是这片土地的人们,让我内心的戾气得到化解,让我知晓了爱和守护的意义,我现在由衷庆幸着,我是作为人类而穿越……”

无名颔首:“好,你觉得我族代表着邪恶,你族代表的是正义,对吧?”

羽:“不错!但并非强者就是邪恶的,力量本身无有正邪之分,但持有着力量的人,却有正邪之分!”

无名捏着下巴,认真思考着羽的话:“唔,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呢,但是,我却无法站在你的立场上,与你共情,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经历不同吧。”

“我也有热血的少年时,但那是很久远以前了,久远到我都没有真实感了,只记得曾经我为了生存,为了我的族群能在高天原上立足,我只能拼命地战斗,拼命地变强,但不知不觉,我就站在了一切生命的顶端,然后,似乎就没有然后了,我族的存在,让以你为代表的人类,如此困扰吗?”

那轻描淡写的态度,完全是上位者傲视一切的姿态,却又不自知!

羽:“高天原大乱斗时期,为了生存而杀戮,这无可厚非!但你们为生存而战的初心,早就被永生的私欲所障蔽!垂根王,你口口声声为了一族而战,但比婆分家三千众,他们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呢!那些就不是你的族人了吗?”

无名淡淡摇头:“你可能又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做事的出发点,不是正义或邪恶,亦或是族群的利益,这些东西一旦沾上,就会没完没了地循环往复,而不得解脱。”

“至于你说的,我族掠夺外族,和我族分家的现状,在我看来,万物的盛衰,由自然法则去决定,我从来不会去出手干涉什么,我族的死活,人类的死活,早就不是我所在意的了……”

羽:“那你在意的是什么?”

无名抬眼望着天空,颇感落寂地说道:“我所在意的东西,大概在这个世界,是找不到了,我想到另外的世界去看看,不是像梦游那样,而是让我的存在,彻底超越这个世界。”

“我已经找到超脱这个世界的方法,不过,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话,总归是说不过去,所以,在那之前,我要给这个世界一份告别的礼物……”

说到此,无名用无比深邃而奇异的眼神,望着羽:“呐……我说,成为唯一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