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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绵延不尽的雨下到了七月开头。一连晴了几天后, 气温急剧升高,走在路上,扑面而来的热浪。

周五下午, 且惠午休起来,听着窗外乱耳的蝉声,泡了杯浓茶提神。

如今她也是胆子大了,敢喝这种严重干扰睡眠的东西,换了在过去, 困得要死,也坚决不肯碰茶叶的,否则到了晚上,又是熬鹰一样。要再有点心事, 那干脆起来通宵好了。

现在她动不动就睡着。

昨天晚上在益南路,吃完饭,话还没讲两句,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就歪着头眯过去了。还是沈宗良发觉怀里没了动静,他低头去看,小姑娘早枕着他的胸口睡到了十里开外, 怎么叫都叫不醒。

到了十点多,她才揉着眼睛说:“对不起, 我睡着了。”

沈宗良也陪着睡了一觉,他皱着眉头去拿车钥匙,“送你回家。”

且惠看他睡得正香又要去送她,也不落忍。

她说:“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你快点去休息呀。”

沈宗良催她上车:“别说傻话了,大晚上的谁能放心?上来。”

她低着头坐上去, 心想,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麻烦就好了。

到了七月,合规部大部分人都休完了年假,这是华江一年中最轻松的时候。

中午在食堂吃饭,王络珠还问且惠说:“主任,你怎么还不休年假啊?”

苗苗也说:“是啊,去年是出了事,你才休了一天就给叫回来了,后来也没补上。今年总要休息一下吧?”

且惠点头说:“休呀,我正要去交表给关主任。”

到下午,她打印出来,也在系统里提交了审批,拿到行政部。

关鹏说:“噢,你下周休了也好,下旬可能有一项收购,到时候又要加班。”

“是啊,就这么一点人权,还要争分夺秒的。”且惠说。

他龙飞凤舞地签了字,“你要休啊,就赶紧拿去给董事长签字,他下周不在,到时候都没人给你审,想休也休不了。”

且惠拿审批表挡了挡脸,“关主任,他下周要去出差吗?”

“一把手的事情,我上哪儿给你打听去?”关鹏也一脸的不知情。

她哦的一声,“那也没关系,中层的年假才要他批,我又不是。”

“你现在就是。”关鹏忽然板起脸来,教育她说:“还有,称呼起沈董来,他啊他的,一口一个他,就算是董事长年轻,也得注意点儿啊。这会儿人在楼上开会呢,自己拿过去吧。”

且惠当即敛了神色,可能她自己不觉得,别人听起来,多少有点不对劲的。是得小心点儿了,至少沈宗良在江城这一两年,保密工作要做好的。

她点头说:“我会很注意的,谢谢主任。”

“嗯,去吧。”关鹏指了下电脑说:“系统里我也点掉了。”

且惠从电梯里出来,这一层的走廊太静了,高跟鞋踩上去,咔哒地响。

她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会议室门口,听见一道沉稳的男声传出来,站在过道里,没敢进去。

这场总部召开的小会,会议室里只有沈宗良一个人,轮到江城分部发言了,他正就两个新签订的三方项目做介绍,声音清润。

天气闷热,沈宗良穿了一套标准的白衣黑裤,胸口别着徽章,衣摆整齐地束进了西裤腰里,大拇指和食指摁着文件的一角,一道浑然的温雅端方。

且惠站着听了好久,面上发着呆。

等到他发言结束,关了话筒,夹了支烟走出来,她都没察觉。

直到沈宗良夹烟的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怎么上来了?”

且惠这才回过神,晃了晃脖子,“哦,想找你签字。”

她想起关主任的嘱咐,又改了改:“不,是董事长。我找董事长签字。”

颠三倒四的,听得沈宗良挑了一下眉,他笑:“这是今天新发明的小脾气?”

“不是。在集团要注意的,乱叫成习惯了不好,会被别人发现。”且惠走了两步,站到他面前说。

沈宗良偏过头,拢起手点燃了这支烟,抽了一口。他眯起眼睛:“签什么字,拿来。”

且惠伸手扇了扇烟雾,呛声说:“一开会讲话就要抽烟,什么毛病。”

沈宗良看她那样子,可爱得令人发笑,偏越要故意要逗她:“得了,这是在集团。下班儿了我才归你管。”

“哼。”且惠退后了两步,“那你快点签字,签完了我走呀。”

沈宗良拿起来抖了下,“我不要看清楚的?万一是什么违反集团制度的东西,岂不是完蛋了。“

且惠气得要上去挠他,手都掐在一起了,踮起脚,还是不敢。

沈宗良居高临下的,意兴正浓的看着她:“哎,哪能?”

她一下就破了功,噗地笑了:“不许学我说话!”

她撒娇的功力一贯是深的,声音又清脆柔软。

沈宗良的喉结滚了下,摸了摸身上,“笔呢?签字也不带笔。”

“我带了的。”且惠把手里的递过去,但沈董已经自说自话的,进了对面的接待室。

他背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审批表:“到这儿来拿。”

明知道没有人,且惠还是左盼右盼了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进去。

她刚碰到冰冷的把手,门就从里面开了,门后一双手将她揽到了怀里,然后嗒的一声,忽然下了锁。

且惠在他胸口挣扎,“你疯了呀,外面在开会,席董还要讲话呢,快点出去。”

“出不去了,谁让你这个时候上来的?”沈宗良一只手将她抱起来,压在了空无一物的茶桌上,“昨晚就那么睡到半夜,你现在好会冷落人了。”

且惠还没开口声辩,他的吻就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舌尖,落在她红透了的耳廓后面,落在她下巴优美的弧线上。她就像一个来不及撑伞的行人,这阵小雨打得她浑身湿淋淋的。

她在桌子上扭起来,小口小口地舔他刚剃过须的下巴,咬着那些新长出的小茬。沈宗良的鼻息滚烫地喷在她脸上,低低地嗯了一声后,拨开那层薄薄的阻碍,用力捣了进去。

这毕竟是在单位,且惠不敢放肆,呜咽着含住了他的手指,她尝到了一阵幽沉的烟草味,和闻起来的不太一样,但都一样令她着迷。

回到合规部的时候,且惠在盥洗室里磨蹭了二十分钟,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她的丝袜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脱下来时,手指上沾到了一层淡薄的腥气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沈宗良的。

她进华江这么久了,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董事长接待室里,舒fu得直蹬腿,难耐地、细微地哭出声来,把一张结实的茶桌弄出吱呀的响动,看着一脸清正的沈宗良为她皱眉,微微张开嘴闷哼。

且惠收拾好了出来,脸颊上仍挂着异样的潮红,令她不敢抬头和人照面。

她小跑着回了办公室,气还没有喘匀,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且惠短促地喂了声,像怕被谁听见一样。

沈宗良用肩膀夹了手机在耳边,手上封着一个档案袋。

他笑了下:“正常工作时间,不用紧张成这样。”

领头作乱的人,原来也知道这是工作时间。

且惠换了只手接,“你还要干什么呀?”

“你的年假表还在我这里。”沈宗良吐了口烟,夹着烟身拿远了一点,端着那份材料说:“还有一份资料,你带回家给你妈妈,她一定想看。”

“什么资料啊?”且惠的双腿还发着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妈妈要你找的吗?你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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