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说网kanshuyy.com

“能不能给点......”江归一用嘴唇磨她的脸,吮掉蜿蜒的泪水,“能不能给点......”

“什么?”

“给点提示吧。”他抚摸她心脏的位置,眼眶发酸,但想到泪水涟涟会让她把他们弄混,又强忍住了,“我想要?你像以前?那样对?我笑,想要?你主动亲我......”

陈窈脱口而出:“江归一,你喝多了,我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你。”

人一旦只?剩皮肉骨头,表达炙热的感情就是一种勇气,如果没得到回馈那无疑于要?了半条命。

江归一陷入沉默,只?能用自己粗暴的方式占有,从而填补内心的空虚。

这?天后他再没说过类似的话,他害怕她吐出的每个字眼,每个冷漠的眼神,和下意识的抗拒。

可她的任何?行为越来越引发他的喜悦,当她不在身边,他常常着迷疯狂地回想,追随回忆里的她。

他尽全力从别?的途径讨她欢心,但基于强取,这?本身就是一条错误的方向,越走越没有出路。

隔日,江归一动用关系让警方把钟清欢的尸骨从玫瑰园挖出来,他买了一个昂贵的檀木盒送到佛寺,经过三天念诵,他将碎掉的尸骨装在盒子当成礼物送给陈窈,准备和她一起将她的母亲找一处风水宝地安葬。

没想到陈窈狠狠甩了他一耳光,眼睛所?有的温度褪尽,那几乎是摄人的冷。

江归一不明白?,“她被你父亲分尸葬在玫瑰园不得安息,我把她换个地方有什么错?你不想安葬,就放房间里,这?样你们就能每天在一起......”

“滚!”

如果没有他,没有江家,这?件事本不会被发现。陈窈气得发抖,用尽能想象到的最恶毒的语言骂江归一,他不为所?动,她当然知道说什么最刺痛他的心。

“我恨你,江归一。”

“你怎么不去死?”

那天晚上,江归一梦境那颗水晶球如同被他扼杀的自我,怎么都碰不到,而冰雪越来越厚,几乎把他带入死亡。

死亡毁灭,本就是江归一最初的构想。

他开始加大力度把痛苦施加别?人身上。

一个星期后,仇家从实体到证券市场全面受到制裁,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数年前?就瞄准了仇家的心脏,他们难以招架,只?能向江家求助。

而这?时仇家无法庇护仇舒悦,江归一拿出她这?么多年做的所?有罪状,包括不限于洗钱、贿赂、谋杀、商业间谍。

仇舒悦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么一天,江家内部会议与众人对?峙时,平静地问:“你现在满意了?”

“和我没关系。”江归一意味不明地笑,刻薄地说:“而且你还没绝望到自杀,这?种程度我怎么会满意。”

仇舒悦想,江归一这?疯子一定是为郦沛白?报仇,她扭头问江之贤:“你儿子布局这?么多年,你一点都不知道?”

江之贤咳嗽了声,“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

江亚卿震惊了,嘴里父亲二字没叫出口。

仇舒悦吸鼻子,“仇家在你上位前?倾力相助,你不准备施加援手?,不准备......救我吗?”

江之贤俯视着仇舒悦,无比厌恶地说:“离婚,我就救你。”

江归一如愿以偿在仇舒悦脸颊看到冲刷掉脂粉的泪水,亲眼目睹了她绝望的神态。

那颗黑色的心脏受到慰藉,里面蠕动的虫和毒液一起钻出来,让他感到久违的兴奋和快乐。

江归一热血沸腾,怀揣怦怦跳的心脏回去找陈窈。

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说话了。

他知道她也恨着仇舒悦,他想告诉她,他为她解恨了。

他想和她说几句话。

但陈窈并不感兴趣,她坐在窗台,一言不发,甚至不看他。

笼罩她的月光皎洁,和满手?血污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因此即使徐徐图之也无法通向圆满。

他此刻明白?,自己无法靠近她,不是因为高傲,而是因为卑下。

他第一想法是想杀了她。

所?以他拔刀冲了过去。

但看到她的裙角和白?皙的小脚,他也不知为何?把刀插进?了厚实地毯,情不自禁自愿臣服,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头靠着她的膝盖,语气低声下气到极点。

“求你。”

陈窈垂着睫,看着曾经高傲的男人跪地。

心脏像洋葱,瓣膜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的白?芯,熏得鼻酸。

明明是他禁锢她,剥夺她的自由。

怎么反而像她在囚禁他。

她将他的长?发拨到耳后,擦掉他脸颊粘的血渍,目光怜悯,轻声问:“江归一,你向我求什么?”

“求你,和我说话。”

“可我已?经和你在说话了。”

“求你,我想要?你的心。”

“我没有心,你知道的。”

江归一吻着她的手?心,满脸绝望但又十分幸福,他仰头,承载月光的眼泛起涟漪。

“求你爱我,我想要?你爱我,没有人爱我,我想要?你爱我......”

陈窈看向窗外,十八年的监禁生活,好不容易出来,又进?了另一座高墙。

何?其荒谬。

可为何?自己始终无法恨他。

“那你爱我吗?”

沉默良久,江归一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如果是,那么我一直很爱你。”

“那你能放我离开吗?”

他将那把削铁如泥的刀放在她手?心。

“你若将它刺进?我的心脏,我就放你离开。”

那是把无鞘的刀,如果被刺之人不避开,那么它绝对?称得上是一件绝世杀人利器。

陈窈轻易插进?了江归一的胸口。

并不深,可它太锋利了。

血从伤口往外冒,洇湿了他衬衣和西?装。

原来,黑色的衣服看不清血的颜色。

直到鲜红滚烫的血滴到陈窈的脚背。

她才从恍惚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握住刀的手?发抖,语气也发抖,“江归一?”